碧蘿聽個這話也是一愣,她當初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還真是被她們家夫人記在心裡了。
不過想想也是,夫人同將軍伉儷情深,這陣子還不知道怎麼擔心呢!
如今這胎也坐穩了,京城又是天子腳下,還有易文幾個跟上,想來沒有人敢這麼不開眼。
“是,夫人,奴婢這就下去安排。”說完就退了下去,還順手帶走了夏梨飯放在桌子上的空碗。
夏梨如今身份不同以往,這出門自然也不能說走就走,平日裡倒也罷了,但夏梨懷有身孕,那可就不能大意了。
碧蘿負責伺候着夏梨的貼身事宜,至於這些瑣事自然就要交給蘭心辦了。
蘭心也確實是個細緻的,去廣華寺詢問了近日來有沒有哪些夫人來上香,若是有碰見比將軍官階高的人家,她們夫人可是要下車行禮的。
雖說夫人如今胎坐穩了,但是還是大意不得。
問了廣華寺裡的主持,又查了老黃曆,這才定了出行的日子,正是三日後,這一日也是三月初八。
夏梨一聽是三日後,也點了點頭,生活在哪兒就要守着人家的規矩,下人們這麼安排定然也是爲了她好,她又何必再計較這一兩天兒的呢?
日子一晃而過,初八的這天早上,碧蘿輕輕的推開門,正要叫了夏梨起來,卻見夏梨已經換了衣裳坐在了梳妝檯前邊兒,一手拿着一塊帶着紅絡子的木梳,輕輕梳着自己烏黑濃密的秀髮。
說起來也奇怪,這木梳雖然小巧,但是在碧蘿看來也還是有些做工粗糙。偏偏她們夫人卻當寶貝似的,平日裡並不離身,就連晚上睡覺也要放在枕頭邊兒上。
夏梨聽見門推開的聲音,扭過頭去,見是碧蘿來了,便衝着她笑了笑,“今日不是要出門麼,我便起的早了一些。”
碧蘿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夏梨身上的衣裳,鵝黃的衣衫,上邊配着銀紅的褂子,肚子此時還沒有顯懷,纖細的腰身瞧着哪裡像是要當孃的人了?俏生生的站在那兒,就像是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
隨着她視線的移動,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夫人,這天兒纔剛熱,咱們去的又是京郊,還是換件夾襖吧!”
夏梨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扮,也妥協了,若是受了風寒,這用藥還是個麻煩事兒。
順從的換上了碧蘿拿來的夾襖,又坐回了原處,任着碧蘿給她挽了個倭墮髻,耳朵上也掛上了一對明月璫。
當初夏梨唯一的銀簪掉在了蔣家,之後都一隻用了木簪挽發,如今條件好了,那木簪自然也早就不用了。
但她一貫素淨慣了,也不習慣戴着各式各樣的髮飾,僅僅只是戴着一個鑲寶雙層花蝶鎏金銀簪,但也同剛剛從村子裡出來的樣子大不相同了,身上也多了幾分矜貴......
碧蘿跟着她一同出了府中的門,又伸手扶着她上了門外的馬車,裡頭早已被蘭心等人墊了厚厚的墊子,唯恐她磕了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