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剛纔我叫你納妾回來給我端茶倒水呢,爲什麼這個小姐姐聽不到呢?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耳聾的呀,難道是……小姐姐你是不知道相公是什麼意思嘛?還是你聽不懂?你這裡……”沈映月瞪大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中又帶着些許同情的樣子。
年紀小就是好,尤其是她看起來年紀只有十二三歲,很多人都以爲她是樑寒初的女兒。她如今這反應,大部分人都只會覺得她是“童言無忌”,卻能聽出來她說那丫鬟腦子有問題了。
小丫鬟嘴角微微抽了抽,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看着一臉傻乎乎的沈映月。
沈映月心中得意呢,可她還是低估了這丫鬟的段數。
丫鬟又笑了笑。
“你誤會了,我自是不確定罷了。樑公子生得玉樹臨風,我想他娘子再怎麼樣都是國色天香的佳人,就如同我們家姑娘一般,這樣才能與他般配。而沈娘子你這身打扮,怎麼有點像落湯雞呢?”小丫鬟掩嘴笑。
剛纔起了一場大風,不少雪花落到沈映月頭上、肩上、圍巾上。樑寒初幫她彈去了一些,沒能彈全,進了這暖烘烘的屋子,雪花一融化,可不就讓沈映月身上被沾溼了?
“沈姑娘,你這身落湯雞的打扮,很落樑公子的面子呀,樑公子這般的人物,身邊怎可配你這樣的呢?也不打扮打扮。而且今日諸位公子都是叫了青樓的女子來陪,你自己來陪樑公子,那不就等同於把自己與風塵女子放在同一位置上,自降身價?”
“此言差矣。”樑寒初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來,擡眸不帶任何溫度地看着小丫鬟。
“佳人在伴,就是爲了紅袖添香,何必在意身邊的是章臺伊人或是自己的女人呢?我樑某離不開自己的娘子,何過之有?我娘子又何過之有?姑娘,難不成你覺得不疼自己的女人才是對的?”
“樑公子講得好,奴家敬你一杯。”樑寒初說完,還沒等那小丫鬟說話,就有一名青樓女子先舉起酒杯敬了她一杯,緊接着就有幾名女子跟着敬酒,說樑寒初寵妻詩對的,只有思想不正常的女子纔會覺得男人不應該寵妻,明裡暗裡嘲諷了那小丫鬟一番。
小丫鬟一口一個“風塵女子”,讓這些青樓女子聽得很是不爽,樑寒初稱她們爲章臺伊人,頓時讓她們覺得心裡舒暢許多,她們自然是要幫樑寒初的。
小丫鬟段數再高,到了這份上臉色也變了。
琴聲還如同流水般流淌,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
“而且姑娘。”樑寒初看着那小丫鬟,“我家月娘不過是陪我坐着罷了,就被你說得自降身價那般不堪,那你家姑娘在這兒給各位才子佳人彈琴,又算什麼?”
“嘣”,樑寒初話音剛落,屏風後就傳來了琴絃斷了的聲音,琴聲也戛然而止。
樑寒初這番話是說小丫鬟的,言下之意罵的卻是屏風後的女子,那女子一直在聽這外頭的聲音吧,不然就不會弄斷琴絃了。
“讓大夥兒見笑了。”屏風後女子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