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人家能有誰看上了她呢?
楊國忠覺得自己實在是很顧看族人的,這麼謀劃,也算對得起香雪早死了的爹。
香雪答應了要幫忙,也就沒有多想,自然不知道楊國忠心裡的算計。
要是知道了,恐怕又要笑了——村長大叔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天色漸黑,劉大爺家的張羅着做飯,留宋朝陽等人吃飯。
宋朝陽起身推辭:“我那幾個兄弟裡,有兩個在北地受寒極重,當不得冷。若是方便,能否今晚就讓他們搬過來?只要有個搪風的住處,也不敢給兩位老人家多添麻煩。”
高奶奶的心腸最軟,忙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們就趕緊的搬過來!這病人耽擱不得!”
“永強,你也過來住吧?”劉大爺問林永強。
林永強忙擺擺手,“大家夥兒都是一塊來的,我身體好着呢,過來住不大好。橫豎以後都跟舅舅在一處了,日日都能見到。還是不過來了。”
劉大爺嘆口氣,知道林永強說的也是真的。
就算在這邊安家落戶,有自己照應着。
可是林永強說到底還是外邊來的,在村子裡沒有根基。
那些兵士好歹跟他一塊兒當過兵,往後啊,那就是人脈了。
這個時候單獨他搬過來住,就怕跟別人生分了。
當下,宋朝陽就和林永強一起回了帳篷去接人,劉大爺的車都沒有卸,正好也跟着過去了。香雪跟劉大爺家的一起,收拾了西邊的廂房。
兩個人手腳麻利,很快將廂房裡的雜物清理了出來放到棚子裡,香雪還用木柴燒了炕——剛剛宋朝陽說了,裡邊有受不得寒的人呢。香雪估摸着,或許是北地戰場上得了關節炎。
這樣的病,冬天或是天氣突變的時候,可是遭了老罪呢!
才收拾好了,炕也燒熱了,宋朝陽等就送了五六個人過來,都挺虛弱,其中一個還是獨臂。
更有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發着燒,滿臉通紅,人也暈暈叨叨的,嘴裡還叫着娘。
劉大爺家的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她這輩子就缺個兒子,看見這樣的孩子遭罪,就心疼。
趕緊張羅着把人送到屋子裡去。
幾個人自有鋪蓋,這個香雪就不好幫手了。
於是林永強親自上炕,一個一個安頓好。
宋朝陽卻是將手裡的藥包子遞給香雪,說道:“石頭來的路上凍着了,這是藥。每天兩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香雪無語地接過來,這還真是拿着自己當使喚人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黑了,屋子裡點起了油燈。
昏黃晃動的燈光,伴着門外傳來的呼嘯北風。
顯出這冬日裡的寒冷蕭瑟。
高奶奶的拉着香雪出去預備晚飯。
香雪算了算,林永強是劉大爺親外甥。
這失散了多年又能碰上,頭一頓飯怎麼也不能差了。
再來,還有那宋朝陽和里正在呢。
算上這幾個,再加上廂房裡的那六個病號,這一頓飯大大小小的要按照十四口人的來做!
高奶奶的也有些爲難,扎着手悄聲道:“咱們回來的晚了,這會兒再做飯,再快也還得大半個時辰才能吃上。”一邊說着,一邊捶了自己的腦袋,“怎麼就老糊塗了,剛纔只顧着聽永強說話傷心,竟忘了做飯這個茬兒?這讓人乾坐着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