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蘇離有些疲憊的靠在牀頭。
蕭澤天帶着蕭雲去處理山寨後續的事,蘇離便一個人靠着,手邊放着杯熱茶。
不知過了多久,鈴鐺敲門進來。
蘇離看着鈴鐺,嘆了口氣:“處理完了?”
鈴鐺點頭:“是師父,都處理妥當了。”
“嗯。”蘇離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很難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而且是自己下的命令讓湯氏死。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爲了防止未來湯氏危害自己的家人,不得已而爲之,可畢竟是一條人命,這讓蘇離心裡很是不舒服。
鈴鐺坐在牀邊看着她:“師父,可是心裡不舒服?”
“嗯。”蘇離點點頭沒有隱瞞。
鈴鐺嘆氣:“第一次就是這樣,畢竟是自己的同類,哪怕再仇深似海,可同類相殘,總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鈴鐺一邊說,一邊伸出她的手看了看,嘆息道:“我當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只有六歲。那時我吐了一天一夜,接連一個月,連血腥味都聞不得。可後來,殺的人多了,慢慢習慣了,也就麻木了。現在我殺一個人,和宰一隻雞沒有什麼區別。就那麼手起刀落,一條命就沒了。”
蘇離擡頭,看着鈴鐺,這個比自己還要年幼的孩子,忽的意識到,鈴鐺還是個孩子,卻似乎比她揹負的要多的多。
蘇離忽的涌出些憐惜來,可明白畢竟每個人要走的路不一樣。
鈴鐺起身,道:“我去煮些山楂水來,師父喝些酸甜開胃的東西會舒服些。”
蘇離讓她去了,自個繼續坐着發呆,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快太多,很多她都來不及細想。
山楂水煮的很快,鈴鐺端了過來,裡頭已經放好了紅糖,吹溫了捧給蘇離,道:“師父,溫度剛好,你嚐嚐,酸酸甜甜喝了就不犯惡心了。”
蘇離接過來,喝了一口,果然覺得好多了。
她放下碗,對鈴鐺道:“你煮的山楂水不錯,很好喝。鈴鐺,你做菜很有天分,以後跟着我學廚藝,就留在我身邊。”
鈴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跟在蘇離身邊學廚藝做她的徒弟,就意味着雖然會執行一些暗衛的任務,但不會派她去做一些非常危險的事了,她只用做蘇離的貼身女保鏢兼徒弟就可以。
蘇離是在用她的方式,儘量讓鈴鐺遠離那些送命的危險任務。
鈴鐺心裡一暖,不自覺的溼了眼眶,忙彆扭的轉過身子道:“我、我廚房裡還燉着雞呢,我去瞧瞧!”
說罷,慌慌張張的跑出屋子,趕緊抹了抹淚。
鈴鐺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哭了,這一次的淚,卻格外令人暖心。
蘇離喝了山楂水,感覺好些,去袁傑屋裡。
袁傑和陳氏都在,陳氏正在書桌旁畫新設計的首飾樣子,見蘇離來了,放下筆走過來。
裡屋,銀豆在睡覺,自從出了那件事後,銀豆就變得特別膽小,夜裡雖然有李花花陪着,但是依舊不敢自己睡一個屋,便搬來和父母一起住。
蘇離坐下,袁傑一臉緊張的看着她,等她開口。
蘇離看了眼四叔四嬸,壓低聲音道:“湯氏已經被……解決了……”
“解決了……”陳氏喃喃一聲,眼裡滑過一下失神,回頭看見熟睡的銀豆,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陳氏低聲道:“解決了好!那個人是心腹大患,留着她一天,我睡覺都不安穩!這事不能怪咱們自私,實在是不能讓那毒婦毀了咱們銀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