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陣動靜,蜷縮在角落裡的月娘忽然擡起頭,就看到了端着兩個饅頭走進來的劉寡婦。
劉寡婦看着坐在那裡狼狽不堪的女子,隨手將饅頭扔到了地上:“吃吧。”
哪裡還有在許衛和梁氏面前的溫順乖巧?
月娘目光清冷地盯着她:“你肚子裡的孩子哪裡來的?”
劉寡婦的目光一閃,眼睛微微眯起,須臾輕笑着,撫着小腹:“自然是阿衛的種,你是不是嫉妒了?”
“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他——”
月娘還沒說完,就見劉寡婦忽然倒在了地上,一臉驚怕地看着她:“妹妹,我好心給你送吃的,你怎能推我?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你在裝什麼?”
月娘的話音剛落,就見許衛和梁氏衝了過來,劉寡婦楚楚可憐地看着許衛:“我就是見妹妹一整日也沒吃東西了,想來給她送些吃的,可誰料,她非但不領情,還將我推到地上。”
劉寡婦說着,一臉委屈看着月娘:“妹妹,我知道,我有了阿衛的孩子,你心裡不痛快,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怎能——”後面嗚咽,泣不成聲。
梁氏聽到這話,驚懼地看着月娘:“月娘,你怎能如此狠毒!”
“娘,我沒有,她——”
許衛冷哼一聲,抱起劉寡婦就走,劉寡婦回頭,衝着月娘得意一笑。
冷意,從骨子裡透了出來,凍得月娘心底發寒。
耳邊傳來咣噹的響聲。
梁氏將房門重新上鎖。
“給我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就將你放出來。”
月娘用雙手抱住自己止不住的顫抖。
她嫁進許家這些年,一直操持家裡家外,孝敬婆母,沒有半分懈怠,卻沒有想到,到頭來,落到這樣的下場。
白日裡看到的場景在腦海中迴盪,她只覺胃裡翻騰,陣陣作嘔,竟是歪了身子趴到一邊乾嘔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娘只覺胃裡都被掏空了,耳邊再次響起劉寡婦的聲音:“莫非你也有了?”
月娘歪過頭,看着站在門前的人,眼底滿是憤恨:“你還來幹什麼?你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嗎?”
她彷彿一天之間成長了起來,看透了這個家。
劉寡婦聽到這話笑了,笑的頗爲得意:“原來妹妹什麼都懂啊。可惜妹妹這句話說得不對,只有妹妹走了,我纔算得到了我想要的。”
劉寡婦說着,將柴房的門敞開。
“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了你的容身之地,你若是聰明些,就識趣的離開。”劉寡婦說着,輕撫着小腹,似乎在炫耀着什麼。
月娘瞧見這一幕,卻笑了,笑的有些癲狂。
她扶着疲憊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經過門邊的時候,緩緩道:“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個家,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你若要,便送給你,不過,送你一句忠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劉寡婦一怔,恐懼漸漸爬上了她的臉,她快步跑了出去,看着蹣跚離去的人影,大喊一聲:“你知道什麼?”
迴應她的,不過是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月娘望着茫茫四野,天地之大,竟然不知該往哪裡去,等到她停下來時,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濟仁堂,心在那一刻出奇的平靜。
耳邊傳來開門聲,月娘擡起頭,看到了從屋內出來的女子。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那人身上,竟讓人覺得耀眼奪目,心底沒來由生出一股委屈,她猛地撲了過去,嚎啕大哭起來。
剛剛醒來的元明珠,瞧見眼前的情況,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