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讓小的將書契拿給姑娘，若是姑娘沒有其他異義，就可在上面簽字。”侍衛沉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元明珠並沒有在意那侍衛的模樣，而是接過書契，簡單的看了幾眼。
一眼，就掃到了其中一條，不準將藥材賣給其他諸侯。
濟仁堂如今差不多遇到了和當初糧品鋪子一樣的問題。
區別在於，尉遲家的名聲在外，惹來幾大諸侯的覬覦，而濟仁堂的名聲沒有尉遲家的那麼大，可即便如此，夏侯以防萬一，還是阻斷她賣給其他諸侯的可能性。
元明珠擡眸，看向眼前的侍衛：“將軍派你將這份書契送來，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和你商量？”
夏永淳看着面前的女子，試圖從眼前的人身上，找出熟悉的影子，可不管怎麼看，面前沉冷的女子都和那人大相徑庭。
原本他以爲印象深刻的模樣，和眼前人重合又分開。
“元姑娘覺得哪裡不妥？”
“這裡，這裡和這裡都不妥。”
元明珠指出幾處後，然後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我雖然是個開藥堂的，可直白的講，我就是個商人，既然將軍想要合作，那起碼就要處在平等的地位。他不讓我將藥材賣給其他諸侯，這是什麼道理？身爲商人，難道我有錢不賺嗎？”
緩了一下，元明珠又道：“說是合作，給出的這個價格，實在太低，若濟仁堂只有我一個，那倒是無所謂，濟仁堂養着下面這麼多人呢？若是按照這樣的價格來，我下面的人豈不是都要喝西北風？這樣賠本的買賣，做不了。”
“這位小哥，麻煩您帶着書契回去，幫我好好問問，看看夏侯是不是誠心想要合作，若是誠心合作，就拿出點誠意來。”
元明珠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劍拔出鞘，泛着冷光的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耳邊傳來他人的呵斥聲：“大膽！”
元明珠看了那動怒的侍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怎麼？生意談不成，就要殺人滅口？夏侯便是這樣‘以德服人’的嗎？”
夏永淳輕笑一聲，逼近元明珠，目光陰測測的：“元姑娘難道沒聽說過，夏侯可是個陰晴不定，殘暴兇狠的人物，何來‘以德服人’？”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殺了我好了。您可能不知道，這幾年，濟仁堂撐的有多辛苦，那麼多人都等着問我要飯吃，我實在累的不行了，死了，反倒是落了舒坦了。”
“姑娘果然這樣想？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姑娘。”夏永淳接過那侍衛手中的劍，直接朝着元明珠刺去，元明珠神色平靜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劍在距離她胸前咫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夏永淳輕笑出生：“元姑娘好氣魄。”他將劍插回那個侍衛的劍鞘。
“我尊重姑娘的決定，不干涉姑娘的藥材買賣，不過若是有諸侯來買藥材，濟仁堂必須通知將軍一聲，還有，價格提高兩成，另外，將軍可以幫助姑娘開闊濟仁堂在江南的市場，元姑娘以爲如何？”
“那自然再好不過。”
元明珠笑着，捏了捏掌心的冷汗。
死，沒有誰不怕，可是那一刻，她不能怕。
“元姑娘這裡應當有可以重新擬書契的人吧？”
“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