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遠反應過來，看看沈夜，只好道：“小夜，我去看看父親，你在這裡陪秦公子吧。”
沈夜哼了一聲，沈致遠無奈的對秦笑了一下，然後快步出去追沈江去了。
沈夜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秦，想了一下，問：“你是不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啊，我和你現在是合作關係。”秦淡定如常的道。
沈夜擰眉，最後冷哼一聲道：“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卻在裝傻，有意思？”
秦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沈夜又道：“還有，你真的是東凌人？”
“我剛纔不是回答過了嗎？而且關於這件事情，今天你們沈家人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秦聲音有點無奈。
沈夜冷然看着他，道：“沈江問是沈江的事情，我問是我的問的。”
“是麼？”秦呵笑了一聲，才道，“那好，我就再回答你一次。我的父親是東凌人，所以我也是東凌人。”
沈夜聽得臉色一變。
秦的回答，還是和之前回答沈江一模一樣。
可是他總感覺那裡不對。
但是他又想不清楚那裡不對。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你父親是東凌人，你也未必是東凌人吧。”
“若離？”沈夜聽出來，驚喜無比。
清歌把門推開，慕若離和謝雲啓幾人便走了進來。
很顯然，連秦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們，在看到他們進來的時候，臉上神色很是驚訝。
“你們怎麼來了？”沈夜驚喜的問。
看到慕若離和謝雲啓，沈夜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底氣足了起來。
他和秦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來的人卻只是他的朋友。
慕若離道：“我是在逛燈市，累了就順便過來了，聽夥計說你在這裡，就過來看看，正好聽到你與秦公子說話。”
說到最後一句，她目光移向了秦。
秦臉上的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
沈夜想到她剛纔說的話，立即問：“若離，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慕若離坐了下來，謝雲啓給她倒了一盞熱熱的蜜茶，她捧在手心裡，才悠悠的道：“字面的意思唄。”
沈夜無語。
秦卻是臉色更僵了一下。
他感覺慕若離似乎是察覺了什麼。
慕若離這會子目光也凝在他的身上。
“公子，你是北蒼人吧？”
秦眸子幾不可見的變了一下。
“何以見得？”
慕若離道：“我猜的。”
秦怔了一下，沈夜卻是差點笑出來。
慕若離又道：“今天在宮宴上，公子認出了寒藍之毒。”
“王妃是依據這個所猜？”秦問。
慕若離點了點頭道：“是的，寒藍之毒，只有北蒼纔有，公子說見過，那應該是在北蒼見過吧？”
秦聽了，這會子倒是沒有怎麼驚慌了，只是道：“王妃何以說寒藍之毒只有北蒼纔有？”
慕若離依然淡聲道：“我猜的。”
沈夜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慕若離，她說話這麼隨性真的合適嗎？可是他發現，秦卻並沒有當慕若離是開玩笑，反倒是他的臉色越發有點凝重了起來。
難不成慕若離是真的“猜”對了？
這時慕若離繼續悠悠道：“我還猜測，蘇碧如的寒藍之毒是從夜秦商行那裡買到的。”
這下子，沈夜也不敢當她開玩笑了。
而秦則是臉色微沉了下來。
“王妃還真挺會猜的。”
慕若離突然冷冷一笑，道：“其實我最喜歡猜東西了，我現在還猜到了一件事情。”
“是什麼？”沈夜忍不住問。
慕若離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秦也問：“是什麼？”
慕若離淡淡一笑道：“是關於公子你的。”
秦眸子一動，道：“是麼？”
不知爲何，沈夜一下子覺得這雅閣裡的氣氛變了，他一下子不由自主的心情緊張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看向謝雲啓。
謝雲啓倒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和看到一樣，只是在專心致志的給慕若離剝松子。
沈夜頭一次覺得，他是真的比不上謝雲啓。
慕若離臉上的神情也很淡然，她一邊吃着謝雲啓給她剝好的松子仁兒，一邊道：“除了我的慕雲商號之外，這個世上，還有一家商行，能與我們慕雲商號相提並論。”
沈夜忍不住道：“夜秦商行。”
慕若離悠悠的點了點頭。
“夜秦商行是比着慕雲商號更加隱秘的商行，就像以前很少有人知道我就是慕雲的慕主一樣，夜秦商行的少主，這世上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沈夜聽着這些話，目光驚異的看向秦。
他隱隱有點明白慕若離要說什麼。
可是……他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慕若離卻不管沈夜是不是能接受，她繼續道：“秦公子，你就是夜秦商行的少主吧。”
秦神色未動。
沈夜瞪大了眼睛，瞪着秦。
如果秦就是，那他們之間還有一筆大賬呢！
慕若離微微一笑道：“夜秦公子，你不會是要否認吧？我今天可是都公佈我是慕主的事情了。”
秦聽了，居然也微微一笑道：“王妃，你這個猜想，未免有點太天方夜譚了吧？”
沈夜一聽，不知爲何，心頭登時一鬆，笑道：“就是嘛，太天方夜譚……”
“不過有時候，越是聽着不可能的事情，反而就是事實。”秦突然又開口，打斷了沈夜的話。
沈夜瞪着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不理沈夜，只是看着慕若離。
“王妃其實早就懷疑我了，但是爲何，今天一下子就猜到了？”
慕若離淡淡一笑道：“我之前只是確認你是夜秦商行的人，但是今天蘇碧如的事情，突然讓我靈臺一明，你若只是夜秦商行持銀牌的普通人，這東凌京中最近關於夜秦商行的事情就不會這麼多了。”
秦聽了，微微一笑道：“看來真的是我小看王妃了，本來，我以爲王妃會多相信一段時間我只是夜秦商行持銀牌的人，沒想到，王妃還是這麼快想通了。”
慕若離淡淡一笑，這時清霜突然長劍往前一遞，劍尖停在了秦的脖頸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