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奴僕們從未見過太子發過這般大的脾氣,一聲怒吼之後,個個都跪在地上哆嗦起來,口中忙稱:“太子殿下饒命,饒命啊!”
清宏與清宇也跟着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東方澤霖邁步至上官媃的跟前兒,太醫還在跟前兒探着脈,他見狀狠戾地說道:“太子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部都得陪葬!”
看着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上官媃,他這是真急了,恨不得一把揮開那礙手礙腳的太醫自己上前把脈,倘若媃兒有個三長兩短,他的香兒就真沒救了,如此,他的心,豈不是要痛死?
太醫在聽見太子的怒喝聲時,把脈的手也隨之顫抖了一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怎麼了?”盯着太醫,東方澤霖忍不住地怒氣橫生。
太醫倒吸一口氣後,回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悲憤交加導致暫時休克,微臣配副藥……喝下去就沒事了……”
東方澤霖袖子一拂,喝道:“那你還不趕快去?”
“是……是……”太醫擡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瞄了一眼太子,在皇宮中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太子發脾氣,看來,太子妃娘娘在太子心目中仍然是獨一無二的。
東方澤霖轉眸睨了一眼太醫,隨後坐在牀榻上將上官媃扶靠進自己的懷中,不露聲色地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他需要自己把一下脈,確保萬無一失。
須臾,東方澤霖便把好了脈,心中那顆懸起的石頭也穩穩地落了地。
他轉眸看向那跪了一地的人,擡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衆人退下時,清宏擡眸看了一眼東方澤霖,心中不禁冒出些許疑問,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便退出了殿宇。
東方澤霖將上官媃放平在牀榻上,待太醫送來藥後,他又暗地裡加了一味助眠的藥物,喂服上官媃喝下後已是夜深時分了,他擡眸看了看月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吹熄了燭火換了一身玄色的衣衫將自己的身影埋入了夜色之中。
擷芳殿內,蜷縮在地板上的田秋香已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東方澤霖閃身進內時,便見到田秋香蜷縮地昏睡在地板上,他心下一個緊張旋即飛身躍至她的跟前,將她抱入了自己的懷中,同時,熄滅了殿宇中的龍鳳紅燭。
他方纔點住她穴道的時候還點了她的昏睡穴,以方便他暗中行事。
如今雖已是初夏,但是漢白玉鋪就而成的地板卻也涼透心扉,此時她的身軀已經冰涼,東方澤霖心疼地爲她蓋好衣衫,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堅毅的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之上喃喃道:“香兒,我真是對不起你……”
漆黑的夜中,東方澤霖的墨眸顯得尤爲的灼亮,他看着田秋香腫起的紅脣,擡手觸碰在了上面:“香兒,很疼吧?”
他真的很該死,那般用力的吻她,她的脣又怎麼能不腫呢?
微微俯下身軀,東方澤霖的脣瓣輕輕地映在了她的紅脣之中,溫熱而溼滑的舌頭在她的脣瓣上似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只這一觸碰,東方澤霖便忍不住地渾身戰慄,她的味道當真是太美好了,讓他愛不釋手。
“香兒,真的好想與你長相廝守,每日與你纏綿,好想與你一起研究醫理,踏遍江湖,好想看你帶笑的容顏,那抹只爲我綻放的嬌媚,可是……可是爲何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爲何?”
他這一生從未怨天尤人過,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很恨老天,因爲它真的很殘忍,十分地殘忍!
東方澤霖垂了眸,一行清淚沿着他俊美的臉龐緩緩滑落,那一滴滾燙的熱淚滴落在了田秋香的額頭之上,沿着她俏麗的鼻尖吹落而下。
這一夜,東方澤霖一直緊緊地摟着她,直到天色微亮田秋香的睡穴快要解開時,東方澤霖方纔將她放回地板之上。
東方澤霖微微掀開她的衣衫,那模樣與昨夜她昏睡之時並無二致,又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後,東方澤霖方纔依依不捨地離開擷芳殿。
夏日的朝陽來得總是很快,東方澤霖走後不久,田秋香便從昏睡中悠悠轉醒,待她睜眼時,發現陽光有些刺眼,眼睛不知爲何,竟是微微疼痛。
只那一瞬的疼痛,田秋香便從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一旦醒來便發現自己仍舊睡在昨夜癱倒的牆角之處。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自己能動了,也就在這時,心中一種屈辱之感從心底升起,田秋香咬牙切齒道:“東方澤霖,我現在是技不如你,可這並不代表我這一輩子都技不如你,你等着,我總會找到破綻收拾你的,我與你的仇不共戴天!”
田秋香伸手將自己破爛的衣衫裹好,隨後起身去衣櫃處尋來的乾淨的衣服,收拾好後便開門出了擷芳殿。
待她剛一邁出擷芳殿時,便有侍女提着花籃朝她的頭頂上撒起花瓣來,花瓣的清香滑過鼻端,本是特別清新的味道,可在田秋香聞來卻覺一陣陣地噁心。
胃中的反胃,沒有引起她的深層次思索,她只當自己是因着夜裡睡在地板上受了涼,因爲心中不爽,她蹙了眉,惱怒地問道:“一大早上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其中一名手持花籃的宮女聞言,頷首紅着臉回道:“回良娣的話,昨夜您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這撒花瓣是我們胤東的習俗,是對成爲新嫁娘的人的一種美好憧憬,希望以後的生活就像花兒一樣美麗,也是預祝娘娘您能夠早生貴子……”
說到這裡時,田秋香心中煩悶更勝,想起昨夜自己所受的屈辱,她更是不可遏制地在臉上露出了絲絲殺意,她呵斥道:“都是二嫁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憧憬的?把這些東西都撤開,我不喜歡!”
早生貴子?當真是可笑!倘若那個東方澤霖還敢碰她,她絕對會閹了他的!
宮女在聽到二嫁時,也都躬了身,只默默地撤開了花籃。
田秋香眼眸一眯,心中的氣仍舊找不到宣泄的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