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面具男見她手舞足蹈,以爲她想要襲擊他,眼眸一瞪,旋即擡手握住她飛來的雙手,喝問道:“你要做什麼?”
田秋香一聽,露出潔白牙齒傻笑道:“嘿嘿..表達一下對泰山的敬仰之情而已。”
青銅面具男眼眸一眯,身子朝前一壓,與田秋香的身子貼近了一分,帶着巍峨雄山壓頂般的氣勢,他鉗住田秋香的手腕,逼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怎麼看她現在的樣子都覺得像是得了瘋癲之症的呢?她這般裝瘋賣傻究竟是爲了什麼?
凌蕭基見青銅面具男朝她頭頂壓了下來,她心跳如鼓,面上卻是保持着沉穩之色,她合攏嘴,抿嘴甜甜一笑,眼眸似新月初升,她回道:“不想做什麼,此去泰山路途遙遠,我只是不想旅途寂寞而已。”
青銅面具男在見到她臉上的那抹純真似嬰兒般的笑容時,握住她皓腕的手竟在不經意間鬆了寸許。
他微眯眼眸看着身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主上,有人跟蹤我們。”正思索間,忽聞車伕傳來一陣低喝之聲。
青銅面具男聞言,低聲回道:“怎麼有人跟蹤?”
說罷,他那本已漸漸鬆弛的手再度扼緊了田秋香的纖細皓腕,他壓低了臉龐,陰沉沉的氣息噴灑在田秋香的臉上,讓她忍不住在心下打了好幾個寒顫。
“你做了什麼?”青銅面具男幽寒的聲音響起于田秋香的耳邊。
田秋香強裝鎮定,一臉疑惑地反問道:“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
“你是弱女子?”青銅面具男說話間,將田秋香的皓腕往後一扯,她的身子朝前扯去,隨着她身子的前移,那個被她擋住在卡在車簾處的白瓷藥瓶就此顯露了出來。
因着力道過大,田秋香的身子踉蹌向前,撲倒在了對面的橫椅之上。撲倒之後,她疼得來皺起眉頭,心下又開始大罵出聲。
“該死的!”青銅面具男將田秋香拉開後,當他看見車簾邊的一截白瓷藥瓶時,不禁低聲怒罵出來。
她究竟從何時起便用這藥瓶來做印跡了?
因着蹤跡被發現,青銅面具男心中自是不爽,然而,當他拿起那白瓷藥瓶時,仍舊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只見那白瓷藥瓶的瓶口處被劃分成了十等分,朝內而望,每個等分之中似乎都裝着不同顏色的藥末。
這個發現讓他大爲吃驚,不由地轉身看向那匍匐在橫椅上的女子,心下涌動出另一番情緒。
他俯身一把扯過田秋香,讓她面對他而坐,他俯身逼問道:“你身上還有多少個白瓷藥瓶?”
“還有幾個。”田秋香見事情已經敗露,好漢不吃眼前虧,遂搭着笑,一面說一面從身上各處開始摩挲起藥瓶來。
從最常見的袖子,衣襟,再到些微讓人吃驚的裡衣和鞋襪,到最後,她竟是伸手進褻褲裡又掏了幾個藥瓶出來。
青銅面具男在看見那擺滿橫椅的琳琅滿目的白瓷藥瓶時,驚詫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可以在身上帶這麼多的藥?
她..
他似乎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了!
待田秋香將身上的藥瓶全部摸索出來後,青銅面具男睨眼冷聲問道:“沒有了麼?”
田秋香攤了攤手,聳肩誠摯地說道:“沒有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搜身的。”
青銅面具男本來不想搜身,但是,一想到她的奸詐狡猾,遂冷聲道:“伸開手,本尊要搜身!”
田秋香面色如常,心下卻罵他是個登徒子,她本以爲他不會搜身,結果他還真要搜。心裡雖然氣不過,但是,她仍舊將手展平於身側,毫無畏懼地讓他搜。開玩笑,身上沒有她不知道往其他地方藏麼?她田秋香是誰?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田秋香餘光瞥着那雙在他身上四處搜索的大掌,心裡暗暗發誓,這個男人吃她豆腐的仇,她必定是要報的!
一陣搜尋之後,果真沒有再找到藥瓶,青銅面具男微眯起眼眸,還想再說什麼時,卻覺馬車忽然之間停了下來,隨着慣性,田秋香一個沒坐穩,竟是朝着青銅面具男摔了過去,不期然中,撞上了他用於掩面的面具。
面具隨之朝旁滑動了一下,青銅面具男驚了一下旋即擡手在田秋香背後點了幾處要穴,田秋香身子一軟眼眸緩緩閉上,在她眼眸快要闔上時,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面具下方的容顏。
因爲頭腦渾濁,是以,她看不真切,只覺得那是一張俊美英挺的臉。
青銅面具男點了田秋香的睡穴後,即刻扶正了面具,問道車伕:“何事。”
車伕即刻回道:“主上,有一名身穿銀色鎧甲的男子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青銅面具男聞言眼眸一眯,旋即掀簾出了馬車,他立在馬車之上朝前望去。
遠處清風黑魆魆的一片,連綿起伏的莽莽山脈擋住了大半個天空,唯餘那孤月照映於天際之上。
只見一輪弦月之下,一人一騎沐浴在月光之中,銀色鎧甲在月光之中泛着白色的光束,他身姿挺拔,橫握一杆畫戟,身後紅麾獵獵翻滾於秋風之中。
夜風拂起他的墨色長髮,映得他本就完美無瑕的臉龐更加俊挺無雙了。
青銅面具男看清來人後,他將手負在身後,仰首輕笑道:“本尊當是誰呢,原來是靖王爺啊,你不是護花去了麼?”
南宮景軒聞言,手中畫戟在掌中轉動了一下,隨後鋒利箭頭直指馬車之上的黑色身影,他低喝道:“即刻將本王的王妃還來!”
青銅面具男看着那刺向自己的畫戟,箭頭之上泛着森然的白光,那白光刺向他,猶如芒刺在背,他脣角一揚,哼道:“如若本尊不還呢?”
南宮景軒鳳眸一眯,冷聲回道:“那我們就刀劍下見分曉!”
語音落下後,他鬆開繮繩旋身而起,以馬鞍爲借力點手持畫戟朝青銅面具男,飛了過去。
青銅面具男見狀,從懷中抽出鐵環在馬車上點地飛躍而起,朝南宮景軒迎了過去。
他二人交匯於空中,鐵環與畫戟相互碰撞,發出叮噹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