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破了這溫情氛圍,一旁負責護法的煉虛修士面帶微笑:“唐師弟,恭喜了。”
“多謝沈師叔。”兩人這才分開緊緊相擁的雙手,唐寧向他躬身行了一禮,一旁柳茹涵亦跟着行禮致謝。
“不必客氣,如今正是宗門危難之際,牧北妖魔隨時都有可能再度進攻青州,你如今突破煉虛境,正合其時,今後可爲宗門擔起更大責任。”
“弟子亦是如此作想,因此才趕着雙方停戰這段時間衝擊煉虛境。”
“你自己去軍團報備,我護法職責完成,就不陪你絮叨,告辭。”男子遁光騰去。
兩人也回了洞府,顧元雅亦迎上來賀喜,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
待她離去後,夫妻兩人單獨相處一室,唐寧娓娓談起衝擊煉虛境時經歷的點滴,包括心魔環境的遭遇。
現在想起來,仍心有餘悸,好在他從始至終都堅定意志,深刻意識到心魔的出現是爲了把他拖入萬劫不復之地,但凡他表現出一點軟弱動搖,答應了心魔的條件,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牢之中,每一息每一刻都那麼的煎熬,他幾乎無時無刻不想着自己茹茹。
心魔知他所想,是以展開幻象以動搖他的意志,並誘惑他答應合作。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幾乎快要撐不住了,心神動搖的厲害,差點就着了心魔的道。
關鍵時候還是金膠玉露液發揮了作用,護住了他心神,在他猶豫不決的那一刻,眼前侃侃而談那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忽然變成了一副猙獰的面孔,讓他一下就清醒過來,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心魔謊言,爲的乃是將他拖入萬劫不復的泥潭中。
也就是自那一刻後,他認清了所有幻象,心志無比堅定,無論心魔所說什麼,或耍什麼手段,他都不聞不問,只當其未存在。
到了最後,那心魔竟好似真的不存在一般,就連其施展的幻境中柳茹涵一聲聲原本清晰的話語也都變得含糊不清,越來越弱,直至所有聲音都徹底消失,心魔自除,一切自消。
不得不說,這心魔着實可怕的緊,一環接着一環,讓他險些着道。
早在他突破化神之境時,心魔就不斷的給他心理暗示,告訴他兩者本爲一體,從而爲今日陷阱埋下伏筆,他若果真相信了兩者一體之說,則必然相信其所言,同意其條件,那麼就會落到其陷阱中。
這麼一想,還真有些細思極恐。
………
臨淄城,巍峨雄渾的城廓上,一架架巨炮陳列,一隊隊聯軍修士矗立,雖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可城內城外人來人往,商船往來如梭,熱鬧非凡,絲毫沒有戰爭下的沉悶凝重之感。
如今雖是戰火連綿,然臨淄郡作爲青州腹地,卻是根本沒有戰火襲擾之危。
哪怕牧北妖魔南下青州的話題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大多也都是抱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
蓋因臨淄郡離牧北最遠,那邊的戰火波及不到這裡。
遠處,一個個黑點浮現,如一條洪流鋪天蓋地而來,隨着其越來越近,城廓上衆人也都看清了那洪流,乃是一艘艘巨大戰船。
戰船旌旗飄揚,遮天蔽日,連綿數千裡,就像一座飛速移動的山脈。
雷滋船上,一行身着太玄宗服飾男女矗立,爲首之人鬚髮皆白身形清瘦,面上皺紋堆疊,盡顯老態,正是太玄宗宣德殿殿主姜瑜。
其身後兩男一女矗立,其中一名中年肥頭大耳,偌大肚腩,笑呵呵的宛若一尊彌勒佛,乃元易殿管事。
另一名男子身材魁梧,虎背狼腰,乃京武營管事凌雲志。
最後一名女子四十餘歲,容貌清麗,正是清玄殿管事南宮暮雪。
遠處,幾道遁光迎來,眨眼便到了近前,爲首一人面白無須,儒生模樣,乃太玄宗清玄殿殿主韓嗣源。
“姜師兄,你們終於到了,本部聯軍盼你等到來早已是望眼欲穿,我和幾位道友代表青州同道來迎接。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姜家外府總管於成興道友,這位是幽冥海組織總務喬嶽道友。”韓嗣源微笑稽首行禮。
“姜道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於成興稽首道。
“於道友風采依舊令人豔羨,姜某已風燭殘年,實在不願臥死病榻,此番請纓前往青州,亦想盡最後一分綿薄之力。”姜瑜還了一禮,又介紹了身後幾人,雙方寒暄了一陣,隨即共入了臨淄城。
巍峨雄闊的議事殿內,聯軍高層齊聚一堂,韓嗣源端坐主位說道:“牧北聯軍雖在元賢縣敗了一陣,仍冥頑不靈慾侵青州,目今已在清海集結重兵,據悉,牧北三大妖已悉數到達清海,坐鎮指揮,隨時可能南下。姜師兄和幾位師弟來的正是時候,如今咱們和姜家、幽冥海組織及各家精銳都已投入聯軍,可謂兵強馬壯,守住青州是綽綽有餘。”
姜瑜道:“我此次主動請纓而來,就是爲了在坐化前爲宗門盡最後一分力,若能拿下一個牧北妖王,除去本宗一大患,此生無憾。聽說孔雀王在攻取奉化城時,放言要和上官師弟對戰,此妖竟欺本宗無人,就讓我去會會它。牧北妖魔南下青州,必先取東萊郡,我願前往東萊郡,且看他們有多少手段。”
“姜師兄若能坐鎮東萊郡,我等無憂矣!”
“乾坤商會的人員爲何遲遲未到?”
“他們已在路上,青州本土商會軍團已經組建,和上次清海大戰一樣,他們將保持獨立編制。”
“商盟一直想呈騎牆之勢,此次雖被破而參與戰場,但他們保持獨立編制,聯軍想要指揮他們恐怕不大容易,上次清海大戰他們就是出工不出力,得想法子制衡他們才行。”
………
豐遠山靈礦,雄闊的洞府前,一道遁光落下,唐寧手中一翻,遞了張符籙入內,候不多時,裡間一名弟子迎出,將他請入了裡間。
“拜見毛師叔。”唐寧入了主室,朝端坐的毛淵躬身行了一禮。
毛淵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會兒,開口道:“你今已步入煉虛境,咱們只以平輩相交即可,不必客氣,請坐吧!”
“謝師叔。弟子此次僥倖功成,因而回來複命。”
“你修爲大進,對於本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將來對抗牧北妖魔進攻,能多出一分力。董承道友那邊你已去過了吧!”
“是,弟子回到千月城後,就去拜會了董前輩。”
“董道友怎麼說?”毛淵問道。
現縱隊每個煉虛修士都掌管着一方之地的資源,每人手握三個亭城至少十幾個靈礦,唐寧在此時突破煉虛境,上面會不會從已分割好的資源中重新劃分出一塊來交給他,是其如今最關心的事兒。
“董前輩讓弟子繼續回鳳弈山靈礦任職。”唐寧自然明白這話外之意,他先前已相繼拜訪董承、莊秋生、餘冕時,奈何幾人根本沒談起此事,都只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語,顯然沒有多劃分一點資源給他的意思。
這也沒辦法,他雖突破煉虛境,修爲上可以和這些縱隊管事平起平坐,但職務上卻仍是上下從屬關係,沒資格和這些人平分千月城的修行資源。
“既如此,那你就回鳳弈山繼續任職吧!”
“是,弟子不叨擾了,告辭。”唐寧起身離去,徑直離了此間,回到鳳弈山,衆人見他消失將近一年,一回來便已突破了煉虛境,皆是大驚。
很快,他晉至煉虛的消息便已傳遍了整個靈礦。
此前他前往東萊郡城衝擊煉虛,只有縱隊幾名高層知曉,其他人一概不知,是以見他回來後,突破煉虛,皆大驚不已,一連好幾日,衆人都三三兩兩的議論此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聯隊,引起了不小議論,各個聯隊管事都聞風而來向他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