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姐出身不錯,只是母親被人下了蠱,影響了她,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容貌。
因爲有母親護着,這才得以活命,可在十歲的時候母親體內的蠱發作,死了。沒人護着她,日子過的極爲艱難,幾次被害的險些喪命,只好離開了家。
再後來就簡單了,遇上了一個蠱師,拜師學藝,學成之後得知母親是被父親和另一個女人害死的,一怒之下,滅了父親全家,還有那個女人全家,從此走上了以人養蠱的路。
“哈哈!”藍小姐說完大笑,帶着嘲諷的語氣,“世間萬物皆可入蠱,憑什麼人不可以?萬物之靈,就爲了這個,也該爲這個靈入蠱!”
凌月默默地看着她。
“你真是毫無人性。”
藍小姐眼底顯出癲狂。
“你少在那裡裝好人,你要是好人又怎麼會是巫?巫比蠱惡毒的多了!你去看看,那些功成名就的大巫,蠱師有幾個手上是乾淨的!我沒有人性?哈!衆生平等,人命可貴,蟲命就不是命了嗎?都一樣,全都一樣!就是我自己,爲了他日成爲蠱神,我也會獻出自己!”
凌月擡手將她的脖子擰斷。
“你身世可憐,可是這並不能成爲你罪大惡極的理由,到現在都不知道悔改,萬死不能贖罪!”
說着,招手將藍小姐的屍身燒了,片刻之後灰燼隨風散去。
凌月起身往祭壇那邊走去,看着地上暈倒的那些人。
沙老伯也在那,看到凌月,有些畏懼,但還是開口建議道。
“這些人最好殺了,不然還得害人。”
凌月望向祭壇上方,那些嬰兒的怪物,失去了操控,漫無目的地爬動着,忽生一種戾氣,施法全部毀去。
沙老伯呆呆地看着這一切,普通跪下。
“巫神大人!”
凌月卻轉身走了。
“你認錯了,我不是巫神。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夜風帶着一縷藥香送入了沙老伯那裡,沙老伯神情頓時一片茫然,等回過神來,看到面前的情景,有些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凌月已經用藥物,將沙老伯有關自己的記憶抹去了。
不能不說,藍小姐最後的話還是觸動了她。
這個觸動並非是那番衆生平等的言論,她是成年人,三觀堅定,不會輕易動搖。
觸動她的是,藥王是不是也這樣做過?
她想起了當初學醫的時候,藥王說的實驗論。
還有子墨知道她要救藥王,卻不同意。
其實,這些不用想也能明白,藥王那麼厲害,這其中的過程又怎麼可能平平和和,像她認爲的好人?
只是她不願這麼想。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經離開了綠洲,天亮了,太陽從沙漠的盡頭升起,炙熱也漸漸散開。
她靜靜站在那,看着太陽,在整個大漠的襯托下,顯得那麼的孤獨。
當太陽完全升起,凌月纔開始搭建帳篷,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視線中,凌月停下了動作,望着那個人影。
距離還很遠,此時離開也來得及,可她卻沒有,看了會,收回目光繼續做事。
等帳篷搭建起來,對方也到了近前。
風塵僕僕,滿身疲憊,只有那雙眼睛看着凌月格外的沉靜。
凌月坐在帳篷裡,倒了杯茶放在那。
那人慢慢走近,坐在她的面前,端起茶喝了。
凌月看着他一口喝沒,說道。
“你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嗎?納蘭。”
納蘭!
來的這個人正是納蘭。
納蘭放下杯子,看着她,靜靜地道。
“就算下毒我也會喝。”
凌月撇撇嘴,再次給他倒了杯。
“慢點喝,你缺水太久,喝快了對你不好。”
納蘭聽從地一點點喝完,抓着杯子,一時沉默。
再沒見凌月之前,他有好多話想說。
確切地說是好想罵。
可從進入沙漠後,爲了儘快找到凌月,他沒日沒夜的趕路,就算他是半步宗師,也會累的。
這種疲累最終將他磨得什麼心思也沒了,等見到人累到極點,卻又不敢放鬆,更是沒了精力。
凌月從沒想過再見到納蘭,或者說沒去想這樣的事。
將近四年的分開,聽上去時間很久,可對她來說山中練功,早就沒了時間的概念,又一心救藥王,其實已經很少想起納蘭。
再次重逢,感覺也就昨天才分開,沒覺得太久。
認出那個人影就是納蘭的一刻,如果放在以往她早就離開了,只是在經歷了祭壇的事,她無形中放下了不少,最終坦然地招待了納蘭。
“你很累了,睡一會吧。”凌月看得出納蘭已經撐不住了。
納蘭卻看着她道。
“那你呢?”
“守着你。”凌月一笑,“保護你。”
納蘭想說當年你也是這樣說的,可是轉頭就沒了,只是看着凌月這個笑,叫他更想躺下歇歇,然後真的就躺下了。
“……你竟然給我下藥……”
最後的清明叫納蘭憤怒地說了一句。
“不下藥,你怎麼能睡得好。睡吧,我會守着你的。”
納蘭不甘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就沉睡過去。
凌月神情有些複雜,當年她騙了他,他一定恨得不行,可剛纔還是毫不猶豫地喝了她的水,這是信任,還是真的渴到了極點,心神鬆懈了?
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樣子,凌月想起林飛舞找到她的行蹤是納蘭告知的,輕輕嘆了口氣,不願再想下去,閉眼入定了。
一天很快過去。
夜幕降臨,納蘭還是沒有醒來。
這得多累啊?凌月搖搖頭,有必要追的這麼辛苦嗎?她又跑不到外星去。
吃了點東西,繼續打坐。
天亮了,再次天黑,納蘭這一覺竟然睡了兩天兩夜!
睜開眼那一刻,納蘭身體緊繃,當聞到食物的香氣時,又慢慢放鬆了,轉頭見凌月正端着碗喝着什麼,對上他的目光,笑道。
“起來吃點東西吧。吃飽了也好有力氣繼續追我。”
納蘭頓時就很火大,起身沉沉地看着她。
“吃啊,看我可看不抱。再說了,看我可不能補充能量。”凌月懶懶地笑着,“還是說,你怕我下藥?”
睡了兩天兩夜,納蘭完全恢復過來了,身體也好多了,很顯然,是凌月的藥起到了作用。
而凌月又沒離開,這叫他的神情又緩和下來,默然了,嘆了口氣道。
“我有事要和你說,你聽完再走也不遲。”
凌月詫異地看着他。
“你這意思是,不追我了?”
納蘭神情現出倦色,淡淡地道。
“我追你只是有事要和你說,說完了又追什麼?”
凌月感覺到了納蘭的疏遠,這叫她忽然有些難過,但很快就釋然了,笑了。
“放心吃吧,我的藥也不是那麼容易吃到的。”說完不再理他,低頭,專心喝起湯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