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感受一些，”孔燕道：“是否感覺到浮取即得，且堅硬如鼓皮？但加力中取後，脈形中間一下變得空虛無物，但邊緣仍硬依舊……”
原本完全沒有門道，也完全摸不懂，可孔燕講解之後，陸三娘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指下的脈動，認真感受了下，巴巴的望着孔燕。
“阿爺……這是？”陸三娘手心冒冷汗，這樣會不會耽誤救人？
“革脈，已經流產的那種，並且她若不將腹中未完全成型的胎兒流出，止血也只是緩解她自己的死亡，”孔燕示意陸三娘可以起來了。
陸三娘聽到孔燕的話瞪大雙眼：“孩子已經……”
孔燕點頭，他只是隨心所欲之人，可根本沒有要遮遮掩掩。怕得罪人一說。
“……”陸三娘手放在自己衣服下已經微隆起，表面看不出來的小腹上，心中顫抖，一條小生命，就這麼……
“她自己要死，要囚禁着小孩子的靈魂不讓他輪迴投胎，又怪得了誰？”孔燕冷笑：“母體死後，若不流出，小孩子的靈魂將被永遠囚禁在母體之中！母體也無**回！”
這話就是威脅了，而且還是怪力亂神的那種。
話雖毒，但陸三娘聽得出，孔燕這話是一片好心，死胎不流出，就算暫時止住血了，母體的身體也只會是短暫的。
牀上掙扎着不肯讓孩子流出體外的張三媳婦一聽。 。身子一軟，不再硬憋着，任由那半成型的孩子身體自下面滑出來，蒼白無力的張三媳婦控制不住痛哭出聲。
“嗚嗚……我可惜的孩子……我的孩子……嗚嗚嗚……”
孔燕擋住陸三娘視線，“我們可以出去了！”
孕婦見孕婦，就怕流產的那個刺激到還完好的，導致另外一個孕婦也流產，然而在孔燕這裡沒有這些，他隨心所欲慣了，對他來說，這就是教陸三娘見識脈博跳動的一個機會而已。
陸三娘走出張三媳婦房間，心臟還是“怦怦怦”打鼓中。
“嗚嗚……我的兒媳婦喲……”一個年約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抽咽着。。災年，互相扶持最容易增長感情，此時這老婦人對自己兒媳婦的感情就不同，更多的是當女兒看。
當然，並不是所有家庭遇到災年都這樣。
兩個人走出張三家院子，就看見有個伸頭縮腦的鬼祟婦人正偷看着他們，甚至是故意暴露讓他們發現。
孔燕卻是看也不看的離開。
婦人便攔在孔燕與陸三娘面前：“我夫家姓張，與這家是堂兄弟關係，我……是他四弟妹，不知……三嫂怎樣了？”
陸三娘一眼認出，這就是張四媳婦，就是因爲兩家爭吵打鬥，纔會導致張三媳婦孩子流產，看着張四媳婦，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心思來詢問的，她都感覺不舒服，不過這是別人的事情，只是蹙着眉，也沒說什麼。
孔燕卻不同了，他因爲王秋菊也知道這事，他是個眼裡揉不得沙的，知道面前是禍害人流產的罪魁禍首，他的脾氣不上來了，對方詢問，他直接無視，甚至來一句：“好狗不擋道！”
罵人的話，張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