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被迫迎敵(全)

“蘇夢羽,老實說,你和羽格到底是不是一對呀?”同行的女生很八卦地問着。

“嘿嘿,這個——”雖然我很想承認了,可是一想到羽格的態度不禁地低下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喜歡的是誰,是羽青舞還是我蘇夢羽,或許有人會說這兩個不都是你嗎,你計較什麼,可是女孩子畢竟有任性的權利,愛鑽牛角尖的性格實在是讓我不能不在乎這個問題。在他的眼裡,看到的到底是誰,我,怎麼說也是個花季少女,雖然不是嬌媚動人,可也算得上清秀可人,我不想當一個替身,一個影子,如果在羽格的心裡把我始終當成青舞的後世,那麼我會放棄這段初戀。我,不是一個苦求不屬於自己的戀情的女孩,不完全的感情,最終會讓兩人走向破裂,就像一個無縫的蛋,你使勁用手握,很難把它弄破,可是一旦上面有了裂紋,輕輕一握,蛋就會破裂,就像感情。

“怎麼了,還不好意思說呢,別瞞我們了,你看看整個班上就你們走的最近,而且羽格對你的態度完全羽別人不一樣,他專注在你身上的時間估計比他自己思考自己的問題的時間還長。”女同學嘻嘻笑着,調侃着我,而我只是含笑不語,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想享受一下在別人的眼裡我是一個深受羽格愛慕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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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走在林蔭道上,我們笑着,說着,誰也沒發覺頭頂上有樹葉沙沙做響的聲音。當我們注意到時,下意識地往上看,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出於自我保護意識,我們三個連忙往一旁躲避,可惜我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麼好,剛纔被她們逼問的時候,我是被夾在中間的,我在想往右躲時,右邊的女同學動作沒我快,當然了,我可是從小就經過千錘百煉過的,她們這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有我的動作敏捷。可是我忘記了我不是一個人,我的右邊還有人,右邊的女生顯然沒有反應到,就這麼被我一下子撞開了,她倒是離開了危險,可是我根據反作用力和一時的措手不及,又被撞回了一點,再次想躲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悲劇發生了,於是,我的噩夢開始了。事後回想的時候,還總是懊悔爲什麼當初自己要跟羽格分開,至少他在我身邊,不會讓我躲閃不及的,我爲什麼要那麼鐵齒,要是我再堅持到畢業,那麼雖然會辛苦一兩年,可是,我會安安穩穩的度過接下來的人生,也許會很幸福吧,只要父親大人和紅翼不要心血來潮惦記我,我絕對會很幸福的,我是如此的堅信着。

那個時候,我正想躲開的時候,樹上的黑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襲來,至少在我的眼中是這樣的。巨大的黑影彷彿籠罩了我的全身,鋪天蓋地的遮住了我的光明,聽說,人在恐懼時,遇到危險時,會出現幻覺,把恐懼加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故意誇大了,可是當時我的腦中確實是這麼感覺到的。

“嘭——!”“啪——!”“哎喲!”“啊——!”強烈的撞擊讓我趴倒在地,頭一陣發懵,身上劇烈的疼痛很明顯地顯示着一個事實,我被從樹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了,雖然我全身都疼,可是我的腦子裡還是反應出來了結果。我疼得叫出了聲,可是別誤會,除了剛纔的“哎喲!”是我的聲音外,後面那聲尖叫絕對不是出自我的口中,我想,我本來也是想叫的,可是,我那兩位女同學的尖叫聲實在是太響亮了,早已經壓過了周圍的一切聲音,所以,我不是很肯定,當時我又叫了別的沒有。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纔會強烈的感謝宰相父親和笑面虎紅翼對我從小進行的非人折磨,這種重擊下,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恐怕會被撞個骨折癱瘓的,可是我的身體不同一般人,我只感到全身的疼痛外,並沒有其他的不正常的感覺。我想,我並無大礙。

在場的兩個女生已經反應過來了,只見她們向我跑了過來,滿臉的關懷之色,我感到很欣慰,原來我做人還不是很失敗,還是有人在我危難時伸出關懷之手的。我感激地看着她們跑到我身邊,蹲下身子,焦急地問着:“怎麼樣,你有沒有事情?”

我擠出一個微笑,剛想出聲安撫她們,就聽見她們接着說道:“冥,你哪裡摔壞了,快告訴我們呀,別嚇我們了!”

我的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形成一個可笑的樣子,她們,好像不是在問我吧?還是我的耳朵聽錯了,其實她們是在問我,只是我剛纔被那一撞,造成了耳部暫時的聽力障礙。可是事實總是殘酷的,她們再一次的呼喚,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我,蘇夢羽,在這些女生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冥,你沒事吧,都怪下面的墊子不能讓你跌下來時更舒服點,你說句話呀!”

更舒服些?拜託,兩位大姐,你們所說的“墊子”不是自願被砸得好嗎,我都還沒有抱怨倒黴的被砸中,他這個罪魁禍首有什麼理由抱怨?

“兩位學姐,我沒事,不好意思嚇倒你們了,是你們救了我嘛?”我的背上一個清雅的嗓音響起,柔柔的,清澈的,聽不出來是男是女,像是天使的聲音,可是,再好聽的聲音我也無暇顧及,因爲我還被壓在下面。

“是我們救了你的,不要客氣,這是我們應該的。”兩位女同學討好的聲音差點讓我背過氣去,你們兩個除了安慰我身上的那個人外,你們做了什麼?連我這個被壓下底下的受害者,真正的救人者都沒有問候一聲,我不禁翻翻白眼,但是我已經肯定了,我身上的這位,絕對是個長得很帥的男生,因爲這兩個花癡女,也只有在面對帥哥時,纔會無視於我這個同伴。

“啊,謝謝你們了,咦,不對呀,你們是怎麼救了我的,我記得自己掉下來時,好像撞倒了什麼人,感到軟軟的。”三人的眼光終於轉到我身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神的慈悲,他們總算還記得我這個受害者還在現場,沒有消失掉。

“啊,這位學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身上的重量驟減,那位男生連忙跳了起來,終於還我以自由,“學姐,你沒事情吧?”

看來還是這位有點良心,他連忙把我扶了起來,關心的聲音讓我的心裡好受多了,這讓我的不滿減少了不少,“沒事,只是比較疼,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對於這個現場唯一還記得安慰我的人,我也好言回答,雖然害我到這地步的人也是他。

我擡起頭,眼前的人有一雙美麗的鳳眼,幽深的,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吸進去,嬌美的容顏,很難讓人分出來他是男是女,烏黑的長髮柔柔地垂在耳邊,用一根銀色的髮帶慵懶地扎着,更顯出他的嬌弱,白皙的皮膚,嫣紅的嘴脣,根本不像是人間的人。我呆呆地看着他,總覺得眼前之人很眼熟,心中的不安開始叫囂,腦子裡警鐘大作,太眼熟了,眼熟到這個人的名字都到了嘴邊,卻不能發出來。我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冥,別管她了,只要你沒事情就好了。”雖然被同伴這麼說着,可是我卻沒有一絲抱怨,因爲她替我說出了這個像是禁忌一般的名字。是冥,是那個一出現就讓我感到渾身危機的兩兄弟之一。

“啊——!不是我——!”我發出一聲絕對女性化的尖叫,估計比學院裡有名的花癡叫的聲音還大,因爲眼前三人明顯被我的叫聲嚇得倒退好幾步。

於是,在他們的眼中,我這個恩人,受害者,再發出一聲慘叫後,像是一陣風似的跑了,就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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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像不像小偷,自從昨天我落荒而逃後,就一個人躲在宿舍裡不肯出屋,連後來羽格敲門我也沒敢開門,搞的他從我的陽臺上飛進來看看到底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幸虧我住的屋子比較偏僻,當時天色也有些黑了,再加上樹影遮掩,沒有人發現羽格是飛進來的,否則,非要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我被羽格突然出現在我的陽臺上也下了一跳,雖然知道他的能耐,可是我畢竟過着人間生活這麼多年了,還是有些不適應突然見到一個會飛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還在這個傍晚傳說中妖魔出現的時刻,沒有當場大叫也算我意志堅強,勇敢無畏了吧?

羽格開門見山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當然知無不言的詳詳細細的告訴他了,對自己人沒必要隱瞞,他知道的越多越好保護我。聽完了我的被砸經歷,羽格皺着眉頭問我有沒有受傷,聽到他這麼關心我,我的心裡甜甜的,頭一次覺得無緣無故被人家當了墊子也是件好事。羽格還答應我會陪在我身邊,決不再離開,聽起來像是他在許諾我一生一世的諾言,不要說我愛做白日夢,對我這個暗戀他的女孩來說,稍稍幻想一下,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今天一天,羽格果然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讓同班的同學看見了一陣戲謔,反正我的臉皮厚,而羽格則是完全不把他們當一回事,所以,我們大大方方的就這麼走在一起。只是在體育課時,我們必須分開,因爲羽格可以視而不見,其他的女生可不覺得讓這麼一個大男生站在換衣室門口像什麼話,而我也不想讓羽格被別人當色狼看待,所以暫時的分開是必須的,雖然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我倒是早就換好運動服了,可是就是不敢一個人出去,非磨蹭到其他女生換好了一起走。可是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我剛纔明明是跟幾個女生一起走的,可是一轉彎,她們就不見蹤影了,要不是知道現在是大白天,我還以爲自己剛纔是見了鬼了。左右環顧都找不到她們的身影,我大叫着她們的名字,也沒有人迴應,於是我狠狠的呼吸了幾下,決定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運動場。

當然這一路上有幾處隱蔽之地,我必須小心行事,於是每到轉彎處,我都要伸出脖子四處察看,有沒有危險等級在中度以上的人物出現,行爲嗎,就有點像是在踩點了。

難道真是我想的太多了?一路上有驚無險,眼看運動場就在眼前,剛纔那幾個女生也都站在那裡說說笑笑的,她們到底是走哪條路的?我看見羽格正背對着我,像是在跟他面前的班長說什麼,奇怪了,今天是什麼稀奇的日子,先是同行人瞬間消失在眼前,現在又看見那個惜字如金的羽格竟然跟我以外的人說起話來,難道我在做夢嘛?

疑惑地走到羽格身邊,我出聲問道:“在討論什麼事情?”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刷地射向我,搞的我心裡撲通一跳,“怎,怎麼了,我沒做什麼呀?”爲什麼都像是在看貓抓下的耗子似的,這麼奇怪地望着我?

“天意是不可違的,羽格,我看你還是認命吧。”班長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看着我們兩個。

羽格眉頭皺得更深了,“到底什麼事情,你們不要嚇我?”我是滿頭霧水,只能隱約感到我好像被陷害了,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發生而我不自知。

“蘇夢羽同學,恭喜你,”班長走到我面前,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樣子,很沉重的道喜,這讓我感到這個喜或許是個災更確切,我的心更加不安起來,“恭喜你被選爲代表生,作爲與貴族學生友誼交流的橋樑。”

“砰!”有什麼在我腦海中一下子炸開了,我突然不能理解班長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代表?”

“不錯,這是無上的光榮呀,大家快鼓掌。”班長話音一落,周圍頓時掌聲一片,在我聽來更像是送葬曲。

“什麼時候選的,我爲什麼不知道?”我大聲抗議,誰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學生代表就是受氣包,貴族學生一向優越感極強,平時對平民生就有點看不起,學校還想出這一招,送一隻無辜的小羊到狼羣中,讓那些貴族生可以名正言順的欺負人,從而解救更多的平民生得到解脫。其實只要不是選我,就什麼都好說,我也想站在一旁閒閒地暗自慶幸,然後說幾句同情的話語,抱怨幾句貴族的霸道,可是,爲什麼偏偏是我?爲什麼我會被選上?

“就是剛纔呀,我們認爲應該順應天意,來的最晚的人就是代表,你來的最晚,當然當仁不讓就是你了。”班長說的好輕鬆,可是我的心一直往下沉。看着那幾個竊笑的女生,我終於明白自己被陷害了,她們早就知道有這回事,故意不告訴我,再找個機會偷溜,先我一步到運動場。

“讓我替她去。”羽格出聲道。

“不行哦,羽格,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這是上天的旨意,我們不好違背的。”班長奸笑地擺着手。

“那讓我和她一起去。”

“也不行,學院的規定是不能改的,說了是各選一名哦,就只能是一名。”

看着羽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顧不得自己的不情願,生怕他不顧一切的發飆,我不希望他顯出羽族人的翅膀,那會讓人把他當怪物看的。我連忙大聲說道:“一名就一名,我去就是了!”

“好耶,這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不許反悔,別說我欺負人哪!”

他這還不算欺負人?我苦笑着拉着羽格的手,緊緊的,制止他出手教訓班長。羽格儘管很不願意,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掙扎了一會,終於放棄了,接受了既定的事實。看着班長笑得很白癡的臉,我不禁爲他的無知而感慨,遲鈍的人呀,還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裡轉悠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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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精打采得上着體育課,老師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命運,很富有同情心的沒在課堂上點名批評我不認真。我懶懶地趴在欄杆上看着大家,享受着最後的幸福時光。

“呵呵,蘇夢羽,先別泄氣,只是一個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忍忍就好了,就當是對自己的磨練,以後你總要學會忍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幾個女生來到我身邊勸我。

既然這麼好,我把機會讓給你,你要不要?我翻翻白眼。

像是沒注意我的表情,那幾個女生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起來,“聽說你們昨天有豔遇喲?”

“嘻嘻,你們羨慕吧,是冥哦,我們可是真真切切地摸到冥了。”驕傲的聲音好像是昨天跟我一起走的女生之一。

“真的嗎,快說說。”

“嘿嘿,我們昨天回去時救了從樹上掉下來的冥,真的是他哦,我們把他送到醫護室,還親自替他擦藥,他還說謝謝我們呢!”女生顯然是陷入幸福的回憶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哇,親自擦藥?那麼你摸到他的手了?”一旁的女生大叫着。

“當讓,不光是手,臉,脖子,哇,能碰的我都碰了,好幸福呀!”

好花癡呀,我只有這個想法,幸虧她們沒有說出我的功勞,否則以我跟那個冥的貼身接觸,豈不是要被吃了?另一方面我又爲那個冥感到惋惜,清白之身就這麼被兩個花癡女玷污了,看她們那個笑的模樣,估計兩人吃了不少豆腐。

“哦~~!我好幸福呀!這輩子不洗手了!”二重唱的合音,讓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着她們像是得到全世界的模樣,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慘境,哦——,我好不幸呀!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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