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揮舞着翅膀,帶着身上不知道爲什麼不能用法力治好的傷,不停地往上飛,自己的傷要是再不治,恐怕會對本身的功力有所損害。穿過層層雲朵,越來越高,越來越神秘的天空,總是讓自己感到親切,因爲這裡最接近族人居住的地方。
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終於飛到了一座高聳入雲霄的山頂,這裡已經遠離地面,更接近天空了。用力落到了山頂的入口,就聽見有人笑着走了出來:“喲,亞霖,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最寶貝你那乖女兒了嗎,難得下去一趟,怎麼沒呆個十天半月的就回——,咦,你怎麼受傷了,誰竟然能傷了你?”
捂住傷口,羽亞霖沒好氣地瞟了對方一眼,就知道調侃他,根本忘了正事,“羽英銘,你是不是弄錯順序了,快帶我去見長老。”
穿過開滿青蓮的池塘,無暇欣賞山洞中不似凡間境界的天然景色,在青蓮發出的青色光芒中,羽亞霖和羽英銘急匆匆地飛過池塘,落到了另一邊。
“誰在外面?”長者充滿睿智的聲音在洞中迴盪。
“長老,是我們,亞霖和英銘。”二人乖乖地回答。
“噢,亞霖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放心不下你家的羽姿嗎,我以爲你還要呆段時間纔回來呢,快進來吧。”
“看吧,不是光我這麼認爲吧,你的孝女之名早已是滿族皆知了,就連長老都這麼說,可見你總該承認了吧。”羽英銘低頭對羽亞霖皮皮地笑着。
瞪了這個傢伙一眼,羽亞霖先往裡面走,不管身後的傢伙怎麼叫了。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挑高的穹隆上面星星點點的長着不知名的東西,卻是這個山洞的照明之物。洞中高起的石臺上,一名一頭銀髮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的棋局。白色的長袍,銀色的白髯,在這麼神秘的山洞中,更顯得**肅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怕你家羽姿住得不好纔下去的嗎,看來小姑娘在人間過得不錯嘛!”長老嘴裡說着,眼中卻沒有離開棋局半分。
“長老,屬下被人打傷了。”半跪在臺下,羽亞霖面無表情地說。
“怎麼回事?”猛地擡起頭,長老有些吃驚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羽亞霖,羽族雖然不是刀槍不入,可是也絕不是平常人能弄傷的,就算是受了傷,也可以用法力治傷,決不會拖到現在還是鮮血淋淋的。
“屬下,屬下,被一個小丫頭打傷後,止不住傷勢。”說完,羽亞霖昏倒在羽英銘的身上。
“長老,您快想點辦法。”畢竟是自己的族人,平時雖然愛跟他鬥嘴,可是看見他暈倒了,還是很着急的。
“別急,我看看。”長老走下臺子,看看羽亞霖,手掌中開始浮現銀光,慢慢地在羽亞霖的傷口處遊動,本來還是流血不止的傷口慢慢癒合了,最後留下了一個疤。
“英銘,你去把亞霖帶下去休息,然後聚集全族的人過來。”長老轉身回到了石臺上,眼前的棋局再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回想當年,自己當時所做的決定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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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英銘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就召集了全族的老老小小到來,其實說是全族,也不過二十多人,他們或站,或坐着,靜靜地看着石臺上的長老,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長老來回踱着步,彷彿在做着什麼重大決策,最後終於站定,面對着下面的族人,緩緩地開口:“今天我召集大家過來,是想說一件事,亞霖剛纔回來了,他是被一個小丫頭打傷回來的。”
說到這裡,底下族人一片驚訝,交頭接耳,沒有想到人間竟然有能傷到羽族人的人出現,而且還是個小丫頭。
“大家靜靜,亞霖不但受了傷,傷口還不能自我治癒,”說到這裡,下面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開始皺緊了眉頭,面色蒼白,看見有人明白事情的輕重了,長老又緩緩地說,“年輕的族人可能不清楚,羽族人的自我療傷能力確實很強,可只有一種傷是不能自我治癒的,而必須由功力高深的羽族人才能治好,而且就是好了,也必須靜心療養,以預防傷口再次復發。”
“長老,我們不是最厲害的嗎,還有什麼傷可以讓我們爲難的?”一個小輩問出了大家的問題。
“你們都知道我們的戰鬥能力是最強的,自我療傷能力也是頂尖的,可是上天的安排也是很公平的,它讓我們被同族的人所傷的傷口,是很難治療的。”
“這也是長老你們不讓我們私自互斗的原因嗎?”又一名羽族小輩問道。
“是呀,不能互鬥,就不會出現傷口,因爲傷口要是不能及時治療,會成爲致命之處的,羽族人的壽命很長,我們一向居住在遠離人煙的地方,就是不想沾惹上是非,要是被人發現我們的本領,是會被有心人利用的。要不是這些年正處太平盛世,羽姿那個小丫頭又死活非要到人間玩玩,而亞霖又是爲女命是從,說什麼我也不會讓羽姿去人間的轉世的。雖說小丫頭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她在人間會受到什麼影響,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話題說遠了,爲了防止我們互鬥,上天讓我們有了這處致命傷,可是你們想到沒有,爲什麼會在人間有能傷到我們,又讓傷口不能自愈的人呢?”長老捻着鬍鬚看着族人。
“難道說,人間還有我們的族人?可是長老,除了羽姿以外,沒有羽族人在了,而羽姿也只是恢復了羽族人的記憶而已,她的能力早就被您封住了。”又有年輕的羽族人說話了。
“不對,還有別的羽族人,”衆人皆看向發話的另一位老者,只見他憂心忡忡地看着長老,嘆了一口氣,“現在也是該告訴你們的時候了,該怎麼做,你們聽了以後再決定。”
看看年輕的族人急於知道真相的眼神,長老的眼神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古老的年代——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們還是住在地面上的,安然自得地過着悠閒的日子。可是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上天震怒,十幾年大旱,滴雨未下,地面上是寸草不生,饑荒遍野,早已乾枯的河牀上,一道道裂痕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看着日益荒蕪的大地,頭上好像永遠都是那輪不落山的太陽,族裡的人就是能力再強,也知道維持不了多久了,
“當時的我們做了一項決議,決定全族遠離地面,另尋一處聖地安居,年輕的族人們在花了很大的精力尋找後,終於有人找到了現在的這處地方。可是因爲花費了太大的精力,飛回來的族人們很多都筋疲力盡了,他們知道自己沒有力量再飛了,就把剩下的希望都寄託在你們這一代身上,以寶貴的生命爲代價,聚集了最後力量讓我能夠帶着你們飛到新的聖地,可是——”長老啞然,眼看着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那種痛實在是自己不願意回想的。
看着長老痛不欲生的樣子,底下的另一位老者接着說了下去,“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在長老借用你們父母的力量化成金紅色的太陽鳥後,馱着你們起飛不久,就發現有一個年幼的族人沒有在上面。他的父母爲了孩子的生存,獻上了最後的力量,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起飛的時候,小傢伙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當時也是太忙亂了,沒有查清人數,我們就起飛了。可是幻化成太陽鳥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也是有時間限制的,要是返回去再尋找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從,可是不着,那畢竟是一條小生命,我們也有愧於他的父母,
“最後,考慮到長老身上揹負的更重要後,我們決定先把你們送到這裡,安置好後在回去尋找丟失的孩子。可是誰也沒想到,飛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快精疲力盡了,動也不能動一下,還是幾個稍大的孩子在洞裡尋找了食物,看着你們其餘小的。一直到我們終於有力氣飛到地面的時候,早已經人事已非,人間不知道已經換了幾朝幾代了,哪裡還有孩子的蹤跡。按照當時的條件,這個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們不知道他最後怎麼樣了,有沒有後代留在人間,雖然他的後代是普通人,可是他可以在後代的血液中一代代轉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恢復記憶,向我們報復。”
看着老者黯然的臉,長老嘆氣,“我時時都感覺到那張恐慌、絕望、憎恨的孩子的臉孔在我眼前出現,一直埋藏在我們幾個心裡的事情今天終於說出來了,也算是一種解脫了。當年是我有愧於他和他的父母,這筆賬就由我來償還吧,我等待這一天也很久了。”
“長老,還有我們的命,當年不是您的錯呀,我們也阻止了您回去找他,讓他來找我們報仇吧!”幾個老人也說道。
“好了,現在還不能肯定她就是那個被遺棄的孩子的後代,再說,這麼久了,有可能她也想不起來當年的事情了,我們不用太悲觀了。對了,當年那個孩子叫什麼?”羽英銘問道。
“羽琅,你應該還記得他的名字。”
“好象有些印象,當年實在是死的族人太多了,我根本沒注意羽琅是不是在其中,對了,我隱約記得他好像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雖然小小年紀,可是已經顯露了天分,那麼他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是呀,就因爲他天資聰穎,可是當時他年紀小,完全沒有定性,我怕經此一事,他會變得激世憤俗,這可都是我的罪過了。”長老原諒不了自己的過錯。
“嗯,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隱瞞了,長老我有一件事情請您降罪。”羽諾誠支支吾吾地上前。
“怎麼了,諾誠?”
“長老,您的孫兒青舞其實也在人間。”
“怎麼回事,青舞什麼時候去人間了,不是一直在洞中修煉的嗎?”長老大驚。
“其實青舞早就想去人間了,就跟我打賭,可惜諾誠不才輸了,就答應幫忙隱瞞青舞出走的事實,”羽諾誠誠惶誠恐地說道,“一百多年前,青舞就以修煉爲藉口,偷偷去人間了,我一直小心隱瞞着,不敢讓您知道,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認爲隱瞞也不是辦法了,那個人會不會是青舞的轉世?”
“到人間轉世,必須封印羽族的能力,青舞是怎麼做到的?”長老喝問着。
“是我和青舞一起想辦法封印了青舞的能力,我們知道羽族的規定,不敢妄自破戒。”
看着趴在地上認錯的羽諾誠,長老深嘆一口氣,“既然已成這樣,那麼這人也有可能是青舞了,這就好辦了,可能真是我們杞人憂天了。”
“不可能是青舞,”否定的聲音從洞口傳來,衆人轉身一看,來得正是受傷的羽亞霖,“青舞我能不認識嗎,我看着長大的,調皮愛玩,聰明機靈,一刻也停不下來,鬼點子多得很。可是這個小丫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有人幫忙做事也絕不客氣,跟青舞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反而有些當年那個羽琅的影子。”
“嗯,說的有道理,一個人外表在怎麼變,他的本質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看來她是羽琅的後代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長老,讓我們去看看吧,我們都是跟青舞一起長大的,要真是青舞,我們會馬上回來通知您的。”幾個羽族的年輕人紛紛上前請命。
“也好,你們下去看看也好,一切小心從時,記住,確定了後馬上回來,不可多呆。”長老語重心長地說。
“是!”幾個人領命走出山洞。
“英銘哥,要萬一不是青舞呢?我們怎麼辦?”羽昕婷問着裡面最大的年輕人。
“要是不是青舞,而是羽琅的話,我們就解決了他,決不能讓他在完全恢復記憶和功力來找長老麻煩,記住了嗎?”羽英銘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決。
“是,我們知道了!”其餘幾人也都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