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地方怎麼沒有人?”羽昕婷疑惑地停在宰相府的樹上,按理說,這麼大的宰相府,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也沒看到一個人經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連最沒有耐性的昕婷都感到不對了,難道真的是陷阱?羽諾誠沉着臉,事情不像當初想的那麼容易,可是就此離開,有心又不甘,擡頭看向三人裡面最大的羽英銘。
知道其他兩人以自己馬首是瞻,羽英銘想了想,“既然對方這麼有誠意請我們,連阻攔的人都撤了,我們就去看看吧,憑我們的實力,還怕走不了嗎?”
三人大大方方地跳下樹,一路暢通的向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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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人進府了,只是一大早就被紅翼從暖和的被窩裡拉出來,一點都不避嫌,幸虧我一向愛踢被子,所以睡覺時總是穿的比較嚴實,就是不小心踢了被子,也不容易凍着。可是我到底還是一個女孩子呀,總該給我留點名聲讓別人打聽吧。
“紅翼大哥,小妹知道您事務繁忙,就不麻煩您早上叫我起牀了,耽誤了您的大事,小的會於心不忍的。”還有些發睏呢,可是爲了不要再受今天早上的酷刑,我還是很諂媚的試圖說服某個突然發神經叫我起牀的人。
“呵呵,我說小夢羽呀,你翼哥哥我可是放下多少國家大事,親自叫你起牀,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知道今天太陽從哪邊升起來,紅翼這個父親的左右手,竟然沒跟父親一起進宮,反而留在府裡跟我東拉西扯。
“是,是,小妹我知道您的事多,這是我的榮幸,可否問一聲,今天是什麼值得慶祝的大日子?”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反常。
“呵呵,小夢羽呀,你今天有朋友來訪,作爲主人應該讓客人感到你的熱情,所以你絕不能讓客人等你起牀。”
客人?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會有我的客人來,再說了,用得着這麼費盡準備的客人,到底有多大譜呀?看着周圍不停穿梭的下人,我的疑惑更深了,一早上就看見我的院子里人來人往的,絕對不遜於大街,東西是搬過來,挪過去的,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你們到底等什麼客人,用得着把全府的人都聚集在我這裡幫忙嗎?”就是國王到訪,也沒見過這麼折騰的。
“等着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紅翼一臉神秘的樣子好像讓我踢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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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望了,不對,應該說我絕望了!真不應該聽那個紅翼的慫恿,說是我這個主角要先去迎接客人,因爲好奇,我就真的傻傻的一個人出來了,結果呢,一出門就遇上最不想見的人。
來得也不過是三個人,二男一女,年齡都不大,可是我卻對他們避之不及。一個是害我被全學院女生追殺的校草大人——諾誠,另外那個年紀稍大的好像是我上次回城時的馬車伕,因爲印象太深刻,所以一向有點不記事的腦子竟然能一眼認出他。看裡面唯一的女性,雖然是最小的,可是惡狠狠地瞪着我,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也不是笨蛋,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那就是這三個人八成也是羽族的,原來早就盯上我了。紅翼那個殺千刀的,竟然讓我以一對三,一個就夠我受的了,竟然還是三個,我就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太怪了,原來是世界末日到了!
“蘇夢羽,你真的在這裡呀,這回還往哪裡跑呢?”說話的當然是他們裡面唯一的女性了,像是要殺了我才解恨的眼神,實在讓我寒不勝寒。
“啊,你是那個,那個——”覺得對方的聲音好熟呀,熟的想忘恐怕都很難。
“不錯,就是我,你記起來了,你毀了我最心愛的衣服,我要你好好賠償。”此女笑得像個惡魔。
在生死之線徘徊過的人,怎麼可能不記得讓自己差點死掉的罪魁禍首的聲音,尤其是那天晚上根本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所以除了一團白,就屬她的聲音讓我記憶猶新。可是明明就不是我弄壞了她的衣服,那是意外,根本就不是我的錯,爲什麼算到我的頭上?而且,害我狼狽逃竄一晚上,又受了一夜凍,第二天沒上成課,這些帳我該找誰算?
可是這麼懸殊的差距,我怎麼也不會看不清現實的,連忙說:“啊,只是賠償嗎,我馬上賠你十件新衣服,而且件件款式新穎,質地講究,請你高擡貴手。”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已經有一個疙瘩了,最好不要仇上加仇。
“想的美,那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你拿命來!”一聲嬌喝,對方一掌向我打來。
“啊!救命呀——!”嚇得我閃身避開,我知道他們功力的厲害,而我身上那點神秘的力量又總是時靈時不靈,根本救不了命。
“還想逃嗎?”一擊不中,女孩子回身又是一掌。我只覺得自己的躲避功夫是一日千里,竟然能躲過她的兩次攻擊,可是最可惡的就是紅翼,我這麼大的聲音,他會聽不到纔有鬼,竟然沒有一點想救我的動靜。
既然靠山山倒,靠樹樹倒,靠人人也靠不住,我只有靠自己了,心裡一直着急,拼命想着,快呀,力量快出現呀,可是就是沒有力量涌動的感覺,只能不停的狼狽躲避。
而這個女孩也真下得了手,招招都是狠勁十足,決不虛招,我身後的東西都倒了黴,樹折,花斷,石碎,牆塌,而另外兩個在場的男性竟然一直袖手旁觀也不制止她,他們的同伴這麼沒有女孩樣,難道他們也不會爲之羞愧嗎?還是他們平時就受這個女孩的蹂躪太多,不敢阻攔,或是趁此看她的笑話?
“唰——”一個閃避不及,我的左臂被掌風掃過,火辣辣的,幸虧沒有直接打到,可是還是很疼,我的上衣左袖也被撕裂,露出了手臂,只剩幾縷布條掛着,顯示那裡原來也是有布料的。
“啊,我最愛的衣服也被你毀了,我們扯平了吧,我還受傷了。”顧不得受傷的左臂,我連忙想化解。
“想的倒好,接招!”女孩柔身又上。
“紅翼——!我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眼看逃不過了,我眼一閉,豁出去了。
“嘭——!”一聲巨響,怎麼不疼?我睜開眼睛,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站了一個少年,背對着我,像是在保護我,他面前的女孩已經退回了原地,捂着右臂,恨恨地瞪着他。
另外兩個男性終於有動作了,他們上前扶起女孩,看着少年,“羽格,你做什麼?爲什麼打上昕婷?”
什麼,竟然是上次差點要我命的少年?我連忙伸長脖子,除了少了身上的翅膀,其他都很像,可是他爲什麼保護我?
少年不吭氣,只是護着我,看着面前的三個。
最大的年輕人皺眉說道:“羽格,長老對你有恩,你想背叛他嗎?”
少年還是不吭氣,直直望着他們。
“你明知道她有可能會害死長老,你不是最保護青舞的嗎,要是青舞知道你這麼做,會多傷心。”
“英銘哥,跟他羅嗦什麼,我早就說他不是羽族人,你們不信,今天他終於要反抗我們了,他想要長老的命。”羽昕婷捂着傷口叫道。
“是嗎,既然你不讓開,那就只好得罪了。”羽英銘和諾誠一起上,聯手向羽格攻擊。
羽格也不閃避,雙手在胸前交叉,用力推出,一個十字叉的白光飛出,直向二人。二人翻身躲開,又從左右夾擊。可是羽格閃也不閃,一直擋在我面前,硬接下攻擊,隨後,看見那二人有翻身彈回。
空氣突然開始流動,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就像我上次遇見羽格時的情形,周圍的碎石,斷枝都被捲上了空中,而羽格的背上有東西開始慢慢展開,撲楞着,是他的羽翅。
“羽格,看來你是護她護定了,那也別怪我們了。”一股漩渦氣流出現,那三人背後也出現了巨大雪白的羽翅。
眼前顯然是他們四個人的戰場,少年瘦弱單薄的身體,比對方短了一段的翅膀,怎麼看都是吃虧的一方。可是他沒有絲毫退縮,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前。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要助我,我都心存感激,因爲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只有他救我了,而那個該死的紅翼,竟然見死不救,哼,只要我這次大難不死,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最先動手的是羽格,也許是想先發制人吧,他騰空而起,向三人衝去,在快接近他們時,一團白光以扇形的形狀散開。那三人也飛身躲開,從空中還擊。看着他們四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在從空中鬥到地上,我竟然沒有絲毫還怕,可能是我早越過了恐懼那根線了,也可能是我認爲這個羽格是會保護我的,頭一次有男生拼命保護我,我還是十分高興的,不管事情到底發生成什麼樣子了。
看着不斷摧毀的房間,我只有一個念頭,宰相府是不能住人了,毀成這樣,看紅翼怎麼跟老爹交待?
“轟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拉回了我的思緒,從空中先掉下來的果然是那個最弱的羽昕婷,雖然羽英銘和羽諾誠也受了點傷,可是看樣子並無大礙。而羽格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碎不堪了,四肢露出的部位已經血肉模糊,可是他還是面無懼色的注視着面前的二人,表示出可以再戰的神態。
“看來,你是要拼命了,我們奉陪。”羽諾誠擦擦嘴角的血,冷冷地笑了,神情嚴肅了起來,哪裡還有在學院中溫柔謙和的樣子。
羽英銘對諾誠使個眼色,諾誠點點頭,二人開始吟唱出不知其意的詞調,羽格伸手揮開了斷續的布條,神情也嚴肅起來,看來這是很厲害的招數。
羽英銘和羽諾誠的手中開始發出銀白的光芒,兩道光芒向對方衝去,在二人中間匯合,光芒越來越大,漸漸掩蓋住兩人的身形。而羽格也開始吟唱,雙手合十,全身發出灰黑色的光芒,特別是背後的羽翅全籠罩在灰黑色的光芒中。
兩股力量終於迸發,鋪天蓋地地向羽格捲來,而這時羽格的羽翅也爆發出萬丈光芒,阻擋住二人的攻勢,接着又有數道黑箭式的東西衝破對方的銀光,衝入裡面。
“啊——!”一聲慘叫,顯然是對方有人受傷了,而我也感到空氣中好像有什麼破碎了,接着就是一片白茫茫。等我的眼前恢復光明時,一切似乎已經成定局了,三人都落在地上,羽諾誠捂住被擊穿的傷口,旁邊是顯然也受了輕傷的羽英銘,神色複雜地看着羽格。
“你竟然以自身靈力做賭注,你不怕連命都沒有了嗎?”
少年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站在我前面,大有再一戰的勢頭。可是我發現了,他的羽翅似乎比剛纔更露了,本來就羽毛不多的翅膀,現在更是難看的要命,許多羽毛都不見了,只露出光禿禿的翅根。
“難怪青舞曾經說過,我們不是你的對手,跟不要命的人鬥,確實很難取勝,你明知道羽翅是我們的靈力所在,沒有了它,連命都保不住,你真的是豁出去了。”羽諾誠面對羽格,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說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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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們好像也是傷得不輕,那就簡單多了,可以不用太花力氣留你們做客了。”笑着走出來的是那個叫他出來他不出來,打完了纔出來充英雄的紅翼。
“你捨得出來了,我還以爲你要在裡面呆的天長地久,等着爲我收屍呢!”我惡狠狠地瞪他。
“小夢羽,這你可冤枉我了,我在裡面都佈置好了,等半天也不見你把客人帶進去,出來也找不到你,怎麼能怪我呢?”好無辜的眼神,什麼意思嗎,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說什麼找不到我,那現在怎麼找到了?等等,我剛纔好像感到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記憶回籠,他們羽族人最喜歡設下自己的空間了,外人難以入內,莫不是我真的錯怪他了,直到羽格打破了這個空間,他纔看見我了。不管怎樣,算我自認倒黴吧!
紅翼拍拍手,吩咐道:“來人呀,把客人給我請到裡面休息,”呼拉一下子從我的院子裡衝出許多侍衛,圍住了在場的三人,“小夢羽,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我做什麼了?我腦子一片混亂,我只記得自己死裡逃生,然後有羽格來救我,我好像沒做什麼偉大的事情吧?
正當我苦苦思索時,羽族的那三個,臉色一變,張開翅膀就要起飛離開。
“你們兩位男士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紅翼又笑了,肯定不懷好意。
羽英銘和羽諾誠低頭一看,羽昕婷被人團團圍住,身上架着鋒利的兵器,“昕婷,你怎麼了?”不應該呀,雖然她受了傷,可是這些人間的兵器應該制不住她的。
“不知道,渾身沒勁飛不起來,不要管我,你們先走。”羽昕婷努力試着揮舞翅膀,可是還是飛不起來。
“幸虧你受傷了,要不然我們找的人還不能壓住你呢。”紅翼笑着解釋。
認出這個人就是引自己到宰相府的人,羽諾誠感到身子也有些重,連忙說道:“英銘哥,我好像也快飛不起來了,肯定是有什麼在制約我們的力量。”
不能在這裡全軍覆沒,羽英銘一咬牙,“昕婷,我們會回來救你的,我們走!”兩人展翅,在衆人的眼中消失了。
“那麼,我們有請這位漂亮的小姐做幾天客了。”紅翼還做出紳士的樣子。
“卑鄙!”羽昕婷在經過我面前時狠狠說了一句。
什麼嗎,從頭到尾就屬我最不明白了,怎麼能把帳算到我頭上,何況,他們以強凌弱就不卑鄙了嗎?我不忿地想着,突然感到有什麼壓在了身上,轉頭一看,大驚,“羽格,羽格,你怎麼了?”剛纔還硬挺挺對戰的羽格,現在卻面無血色地倒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