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節
一天,再次開始,出於個人的自然生活習慣,上學期間一直是維持的五點半起牀,嗯,應該維持在,只是我實施得不怎麼樣而已。因爲缺失了第一天,所以不知道海卡蒂班主任制定的作息時間的內容,不過,還是出於習慣,開學第一天,即使今天已是第二天,還是依照以往的作息表起牀,匆匆刷牙、洗臉,當背起書包的那一剎那,發覺今天做了許多以前不會做的事,以前穿衣、衝下臉就出門的。
出門,世界還處於睡夢中,雖然夏日的太陽起得很早,可是這份本應習慣的安寧卻讓我有點心驚膽顫,忽然想到了死亡後的世界,應該也是十分安靜的吧!
“嘿,這麼早啊!”是上次向我推銷褲腰帶的那個爆炸頭同學。
“早啊,一起去學校嗎?”
“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搖頭,“我只是來爲家族做點事而已,要等會兒纔會去,況且你的那位姐也沒有規定具體什麼時間進班吧,那我就以法定時間來算嘍!”匆匆說完並匆匆轉身後退到牆邊,兩步登頂,跑向與上學路相反的方向。
“夏佐。”與此同時,蘿拉出現在我面前,具體的應該是傳送到我面前,依舊是以前那種習慣性言語動作,如果暑假的那只是偶然的話,再那情況下思考下去我就不知道該怎麼交流了。
“怎麼了,還沒睡醒嗎?”
“不,不是。”搖頭,“哦,對了,蘿拉,你現在在哪個班?”
“B班。”
“還是在那個班啊,別的人也還在吧!”雖然我最不想談論的就是與學校有關的東西,但遵循着‘至少得說點什麼’的原則,在到達學校之前就暫時先忍忍吧!
“嗯,基本上都還在那個班,只是瑞亞好像。”蘿拉降低聲音,含糊地說道,“消失了。”
“消失了?”
“我想只是轉學或是搬家了吧!”蘿拉緊接着回答,“早知道我就不該自作主張的。”
因爲她又將後半句說得很低,我需要再問個清楚嗎?“對了。”我停下腳步,猶豫了下,但還是說了出來,“暑假的那——”
“嗯?暑假的什麼?”一臉不知我所言的表情。
“呃,沒什麼。”繼續走。
蘿拉卻停下了腳步,取出那本熟悉的古書,“我要先走了。”在光芒即將達到最耀眼的時候,“你也一起嗎?”
現在才說這話,即使不需要動腦子,但我也來不及回答的,蘿拉已從我面前消失。
今天從我睜開眼開始就一直沒讓我的心平靜過。
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學校,現在就如一些人口中的‘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書聲琅琅,靡靡之音,聽得人心驚膽顫的,算了,還是快點進教室吧,看了一眼學校的鐘樓,不知道有沒有修好,快要到六點半了。
“你們的班主任是誰?”還沒到教室門口,就聽到有人在班級裡怒喊,應該是教導主任,“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纔來這麼幾個人。”
默默地準備打開後門,剛跨進一隻腳。
“從前門!”他是整個年級的班主任。
一邊說着‘現在幾點了,還沒人早讀’,又一邊的大聲呵斥,沒人敢打斷。躡手躡腳的走回座位,靠近講臺的空座位,蘇恩 蓋亞,就是那個開學時在牆壁裡亂竄的,突然冒了出來,並正好坐在位子上。
“老師好。”
突如其來的問候,教導主任一時還沒愣過來,致使整個教室突然間就處在了聲音真空狀態,大家也跟着愣了。
“呀,是教導主任啊!”正對教室前門的窗戶打開,海卡蒂就這麼飛了進來,長翅膀的都好像有不走門的習慣。
“嗯!”將手背在身後,標準的領導天賦。
“您還沒有吃早飯吧!”海卡蒂拎着一個塑料袋。
“最近開學,比較忙的,教室也不是個吃東西的地方。”說着說着就伸手將袋子接過來,“你們趕緊讀書,我還有事,先走了。”
目送着教導主任從樓層消失,海卡蒂立刻轉向我們,“現在還沒開始第一節課吧?”
也不知是第幾節課了,總之就是什麼樣的班就配什麼樣的老師,忽然想了解一下那些來自末端班的某些人是怎麼升上去的,敵進我退的意思嗎?總之就是一切安好,即使缺了一天的課,那些老師也沒有追着我不放,至於對於本班的班主任,一週只有一節體育課的安排,畢業班了嘛,課程都得花到要考試的科目上的,如果沒有這個班主任,或許連體育課都沒有。
不過話說如此,事實卻是,今天將會有半天的體育課,學校的半天單獨一門課的安排,其實是爲了方便各班可以隨時進行所謂的將近兩個多小時的小測驗,可在海卡蒂的帶領下,卻帶來了這樣的效果。
“你們的數學老師最近有點事,這些天就由我這個班主任來勉爲其難了。”課鈴剛響,海卡蒂就悠哉遊哉地走進教室。
“數學老師是誰?”迅速轉身小聲地問後面的同學。
“塔羅。”實在是簡單有效的回答,“那個能將水從尿中分離的男人。”
“你教我們數學?”
“不不不,只會負責我自己的課程,我只是不想浪費課時罷了。”
教室裡忽然一陣沉寂,很快又一陣歡呼,所謂的體育課,其實就是自由活動課,因爲學校能讓人感受到運動的地方就只有那幾個破籃球場了,而通常情況下,那個地方常年是被翻牆進來的社會人員享用着的,別的地方都是用來圍觀的。
“先繞着操場跑兩圈。”在所有人都到了操場之後,海卡蒂下令。
伴隨着哀怨,其實大部分人最初是連教室都不願走出一步的,可能他們以前的體育課都是一樣的,所謂的體育課其實就是自由活動課,而且人們似乎都會熱衷於本分之外的事,下課睡覺,上課看小說,包括體育課。
晃悠悠地走完了兩圈,擦着夏日餘熱帶來的黏人汗水,本來還想着今天不洗澡的。
接着就是兩年沒做的熱身運動,一切緊張有序,成績與素質的關係也不怎麼明顯嘛!
“快回來!”海卡蒂對着籃球場一聲令下,兩個偷跑去打球的埋頭跑了回來,“那麼有活力,再跑兩圈。”
嗯,至少執行能力很強,看到籃球場上放着裝滿籃球的框子,料到就該是籃球課吧,不過看着那麼多的籃球,至少也該是人手一個的吧!
“好了,球自己去拿去。”
海卡蒂似乎正在注視着我這兒,不過又無法確定,似乎只是偶然看到我這兒,心想着,人羣散去,走到球框前,沒有剩餘的了。
“看來你還蠻有頭腦的嘛!”一聽就覺得諷大於讚的話,“自己看着辦吧!”這種一般會帶有威脅氣息的話。
人手一個籃球的籃球課,一堆人對着同一個球框胡亂投球,“您也蠻有頭腦的嘛!”
瞬間一個白眼,“在怎麼對老師說話呢!”
默默地坐在了球架的後面看風景。
然後是,不出意料,已經上了兩節課的籃球課了,不斷的有人開始感受到一個人投球的寂寞,換成幾個人用一個球,更多的則是,坐地上吹吹風。
“喔!”小聲的驚呼,那人迅速地蹲下,同時看了看海卡蒂,她正在寫着什麼東西,引起那位尖叫的就是他身旁的,正在拿着。
“喔!”在我靠近後,同樣的重複之前那位的所有舉動,然後蹲下慢慢靠近。
“這不是瑟茜嘛!”看到一半有人指着一張圖片說道。
“就是那個亞爾森的母親?”
那人擡頭環顧四周確定無外人後,低聲道:“聽說好像是馬卡斯失蹤,家裡因此沒了頂樑柱,沒想到他母親來幹這行了啊!”
“不過亞爾森跟他母親都是幻術師。”書的主人再次回頭翻看了那一頁,打量了番,皺起眉頭,“我不看了!”將雜誌扔到地上。
很快的有人迅速撿起,拍去塵土,衆位羣衆繼續圍觀。
很快,又有人開口了,“說到馬卡斯失蹤,我忽然想到今早在路上聽人說的,前晚在學校後面的河邊發現一具屍體,而且還失去了雙手臂。”
“這會算作造謠嗎?新聞裡又沒有報道!”
“我怎麼知道,聽說昨晚警察就已經清理好現場了,看到剛修的草坪沒?”
“學校每年不都在這幾個月修草坪嗎?”
“沒覺得今年有點早了嗎?”
“在幹啥呢?”海卡蒂忽然站在我們面前,“拿來。”
一邊說着,“這是撿地上的,還有泥在上面的。”一邊露出一萬個捨不得的表情將雜誌獻上,還帶有衆人不捨的目光。
沒看一眼,“還有點時間,現在快回教室做個數學的摸底小測試。”
按理這只是個人能力的檢測,而且作爲墊底的班,這本身就是沒有必要的,不過整個過程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你們這樣子能及格嗎?”
“不知道啊!”果然能進這個班的人都很豪爽啊。
“那就不…”連老師都不知去向的學科,但願這只是海卡蒂對學校教學流程的前半部分的尊重。
“不過題目都很簡單啊!”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在我面前的是個空座位,“珀耳,是吧?”
“夏佐,是吧?”淡淡的嘲笑。
真是有擾雅興,“題目很簡單嗎?”即使本班是末尾班,不過學校的所有試卷都還是統一的。
“要不是上次——”
“缺考。”
“不說了。”珀耳打斷了我的話。
不說也罷,其實這已經是公開的事了,考試那幾天重感冒,外帶永遠不會顯露真身的能力,“可爲什麼只吃了藥,不是有些人的能力可以治療的嗎?”
沒有迴應,等待了幾分鐘之後是重重地關門聲。
可以治感冒的安眠藥。
拎着垃圾桶,這是源於一個莫名其妙的謙讓。
“我來吧!”
“還是我來吧!”
“嗯,就你來吧!”
一想到本班還處於教學樓的五樓的某角落,而垃圾得扔到教學樓旁邊的某個垃圾堆,將這話在腦海裡說一遍也很繞口的樣子。
“夏佐。”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底層,“好久不見啊!”克雷爾正趴在窗口玩弄着那伴隨他多年的掌機。
“新的外套。”
看了眼自己的上身,“沒人願意穿校服,你應該知道的。”
“這麼拿着就不怕你們的班主任。”
“馬卡斯在暑假期間外出旅遊至今未歸,現在的可是位和善的。”說着同時往室外觀望,將掌機塞進課桌抽屜,座位靠近窗戶的好處。
“至今未歸?”
“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事。”說着,走到教室後面,拎起垃圾桶,“一起去吧!”
這麼悠閒的人也會進排名這麼靠前的班級嗎?不過拋開克雷爾,順序越靠前的班級越安靜,還是老樣。
就這麼一來一回,大體上對我感覺我所熟悉的人的情況有所瞭解。
克雷爾,不想說啥了,除了老樣子,就是不斷地嘆息,“艾薇的離世我真的很痛心。”一路上思考得最多的就是圍繞這個的‘爲什麼’。然後就是遊戲、遊戲、以及我沒聽說過也沒見過的遊戲,可以說,整體上還是老樣子。
韋爾轉到了A班,據說是靠自己的能力,我指的是不借助他人的答案的情況下進入的,說到他就忽然有點奇怪,一直對我保持着某種奇怪的目的,至今感覺無害,而且也有所幫助。
蘿拉、瑞亞。
然後就是我們很快的,進入了無交流狀態,明明就是熟人,可是,大概就是因爲都是熟人,反而更加想不到什麼可以說的了,可能是下課只有十分鐘,臨時也想不到也說不了什麼。
走着走着忽然覺得,現在應該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作爲身在這個年齡段且身份是學生的人,不是更應該時刻想着,學習嗎?
“對了,光盤還要嗎?”克雷爾快要到自己教室的時候,忽然拉住我。
“光盤?”
“瓊的那個電影。”
腦海迴流,我似乎明白了,“免費期還沒結束吧?”
“哈哈,我那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不過你家裡應該沒有播放的工具吧。”
“播放工具啊,那個遊戲機應該可以播放的。”
“就是艾薇留下的那個遊戲機嗎?應該可以了,艾薇,她的話劇你看過沒?”
“嗯——”因爲那天嘛。
“也沒看的話到時候就一起帶給你吧,那週五放學後校門口見。”
結束交流,上課鈴也適時地跟着腳步響起
戊節
半夜,忽然打了個寒顫,醒來發現降溫了,還未散去的睡意,被子還是太薄,在牀上無奈地翻滾了兩下後,還是下了牀,因爲尿意襲來。
窗下一片影子在悄無聲息地移動,開始還以爲是影靈,不過想到他們存在的條件,或許是螞蟻搬家吧,可是看到漂浮在影子上面的,還有傢俱建材之類的物體輪廓,螞蟻的生活水平有這麼高?
這時又發覺到客廳傳來微弱的按鍵聲,透過門縫,電視開着靜音,是海卡蒂。
“打擾你睡覺了!”同時關掉電視,室內再次變得黑暗。
面對這種禮貌,忽然不知如何開口了,雖然不禮貌的話我也不會有啥想說的,不過,還是先開燈吧!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過來?”冷風實在提神。
“你不也是這個時候還沒睡嘛!”藉着外面的路燈,海卡蒂將外套隨手扔到椅子上,雖說降溫,但也沒有必要現在就穿這麼厚的衣服吧!
不過這當中順序是否是有點顛倒了?
“不開燈嗎?”海卡蒂問道。
這不是該我問的問題嗎?“外面不是有路燈嘛!”
沒有任何的猶豫且未回頭窗外,“也對,那就不開了吧。”
大概可以描繪出她現在的那種鄙夷表情,“現在要不空出個睡覺的地方?”勉強還是打了個呵欠。
短暫的沉默,“不必了,空也空不了多少地方。”徑直走向我的房間。
不會是要跟我睡一張牀?心裡嘀咕着,不過還好沒說出來。海卡蒂走到了我的衣櫃處,具體的說應該是原先放衣櫃的地方,現在是一張門。
“有無衣櫃對你都是無關緊要的吧!”海卡蒂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嗯——”我的衣服現在大部分都還遺留在牀下的紙箱裡,“現在的門是可以隨意拆卸的嗎?”其實我還是比較的關心爲什麼不將這房子也一起重新打造的,連續兩次都沒有。
“經費問題!”知道我所想的了?
門被慢慢打開,海卡蒂的房間裡的月光在以可察覺到的速度下消失在黑影裡,房屋在螞蟻的運動下封頂,輕微而又有序腳的步聲,宛如我心跳的聲音。
“神爲自己打造的窩!”
看不清海卡蒂的表情,“與上次的佈置沒有多少差別。”一絲的抱怨,“工錢得扣一成。”
“工錢?我還以爲這是你呼之即來的!”
沒有理睬我的這句,“之前沒有來過這間房間嗎?”開燈,迅速擴建同時裝修完畢的房間,赫爾墨斯早已臥在牀頭。
艾薇,“唉——”
“爲什麼嘆氣呢?”
“呃,沒什麼。”
從太陽才露一半判斷,起了個小早,半夜的精神抖擻,現在反而全身無力了,還是遲到的樣子,還是繼續盼着海卡蒂這位班主任能給我帶來些便利吧。
破牀的‘嘎吱,嘎吱’聲,屋室更加安靜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在這種氣氛中起牀,不過今天的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又來了位住客,說好點就是變成了姐姐的妹妹。安靜得不自在了,那扇門依舊沒有動靜。
不知何來的想法,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那兒,另一邊沒動靜,開門?應該先敲門的吧,依舊沒反應,還是自己開門吧!
門鎖上了。
直到洗完臉,背上書包,那裡還是沒有動靜,這纔想起她日常出行都是靠飛的,人應該早就到學校了吧!
隨手關上門,身後一輛車飛馳而過,一陣涼風,琢磨着這地方也有車輛,然後車停在了麥爾肯的家門口,下來幾個穿着黑色禮服,萬年冷清的麥爾肯家終於來客人了啊!
漸漸走近,門口還是那麼的冷清,或許是沒吃早飯腦袋空空的緣故,直到看到人們嚴肅的表情時,我才發覺了異樣,其實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那些人的打扮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夏佐來啦!”諾拉將一個裝有衣物的箱子拖出屋子。
“路過。”就這麼站門口,要遲到的,進去,不太合適吧!“好久不見。”
“是啊。”諾拉應答道。
想問最近爲什麼沒有送點吃的,但感覺好久不見變了許多,而且,一旁的的那個男孩兒一直在用他那多年沒上油的玩具木車發出聲音。
“裡面是怎麼回事?”
“麥爾肯去世了。”
剛剛的感覺引來的果然是這樣的結果,並且又讓我感到了相似的感覺,不知道該不該哀傷,或許該流淚,再次來襲,作爲一個鄰居,或許我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可是想想從前的照顧。
“是因爲什麼?”忽然聯想到這些天在學校的一些耳聞。
“突發的腦溢血吧,我也不太清楚,是今早送牛奶的人發現的。”將箱子放到角落,很沉的樣子。
目送着,諾拉再次進屋,繼續着作爲鄰居所能盡的職責。門外猶豫了會兒,我還是進去吧,反正班主任是親戚。
與男孩兒一起的應該是家長,他們正與一個穿着西裝拿着公文包的,應該是律師吧,盯着一份文件,遺產清單吧!
沒有人注意我,我還沒到將逝的日子,這些與我尚且還算遙遠,跨過放在門口的箱子,諾拉應該放整齊一點的,進屋,整個屋子都已經被清掃過了,順便看了一眼壁櫥,清除了灰塵,麥爾肯家特有的歷史感瞬間也就蕩然無存了。
“海卡——”
立在牀前,手捧着那本自上次就看到的書,具體什麼皮的封面,可能是豬皮吧,很舊但很完整的樣,“噓——”微微回頭,視線卻依舊留在牀上的麥爾肯上,手指輕輕放在自己的嘴脣上,我也若有所悟的閉上嘴巴。
“我爲你請了上午半天的假。”海卡蒂輕聲說道。
有個親戚就是好,“兼職牧師?”
“算是半個入殮師。”
空白的書頁,“無字天書。”
微微一笑,無他話。
“什麼意思?”
靜靜的躺在牀上,睡得那麼沉,孤獨的生活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與那些先他而去的親人們團聚了。
“沒什麼,應該看不到,應該看到。”
“說得那麼像八九十歲的高人。”
“而且還不是現實中該存在的那種人。”
“麥爾肯或許會說的。”應該也不會,我也不該這麼一直注視着逝者的吧。
“這是最後的道別時間了,有什麼想對他,你的老鄰居說的?”
該說什麼呢?我不知道,沒有經歷過,也沒想過會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學校也不會教這些永遠考不到的東西,或許可以試試回憶過去,就像故事裡講的,小主角埋葬她那不幸去世的兔子,默哀,祈禱,回憶與其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漫長的安靜,花白的頭髮,孤獨的皺紋,麥爾肯的確是很老了。
門口再次迎來了車聲。
“抱歉,半路車出了點故障。”隱約可以聽清,一陣短暫的交流,然後就看到一個帶着金屬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到麥爾肯身邊,絲毫沒有在意到同樣是站在牀邊的我們。
“他是?”看到他放下箱子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海卡蒂,“他看不到你?”
“也看不到你。”
就跟上次一樣,“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沒有回答,合上書,走向牀頭小櫃,上面是,一堆灰燼,撥開,是一顆巨大的黑色的蛋,取出,託在手心。
“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靈魂。”不知何來的不假思索。
“想象力不賴。”手中的蛋開始晃動,噼裡啪啦,產生裂紋,“但我可沒有那麼高尚。”雛鳥破殼而出。
揮手,灰散。
“那你在做什麼?”
“例行職責。”
我應該時刻記着她的身份的,再次注意到時,赫爾墨斯已站立於肩。
“並非所有的能力都是能讓人接受的。”
“這個麥爾肯曾經跟我說過。”
“我是來見證最後的生命測量者的離世的。”
接下來的事,可以說毫無新意,就如每天的那些八卦媒體,在沒有了明星緋聞的日子裡,播出的某些人家的家長裡短,不過這裡卻少了後面一大半的劇情,因爲這事是單方面的,來者除了鄰里,就只有麥爾肯的那幾位遠房,到底有多遠,遠到了大概麥爾肯都早已忘記的程度。
或許這其實只是他覺得這沒有必要也告訴我的緣故,又或者只是那無聊的惡趣味。沒有任何的糾紛,對於財產的清理時間遠遠多於在對麥爾肯的懷念上,的確,除了鄰里,這幾位也沒有啥可以懷念的了,最初從那被任其自娛自樂的孩童上就可以看出的。
“但是我們爲什麼還要繼續看這些呢?”
“事後的消遣。”
難以想象的超越我的惡趣味,“那爲什麼要總是保持這種透明的狀態?”
“因爲那樣就不算是消遣了。”
“再次相遇。”
聲音來自於男童附近,身後站着的那位,特斯,料想着難道他會對那男孩做點什麼,不過看這氣氛,又有點不像。
“同樣是再次遇到您這樣的。”特斯的話語對象一聽就知道不是我,“以及,還有我的合作者。”
“嗯。”海卡蒂滿懷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猜猜。”問題從何而來的,“像你們這樣的,可以任意來往於兩個世界的,除非擁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和事物外,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神?”
“嗯。”海卡蒂的歲數真的是其外表的幾倍了吧!
“哈哈,我就知道。”如同那些自以爲只有自己知道答案的學生。
“我們均爲其子民。”
遭到否定後的心情還是可以理解的,“迎接新生者,你會插手吧!”
“各司其職。”應該是幾十倍。
沒有離開的意向,略帶警覺的蹲下,單手按在地面,現在才發現他一直是站在男孩兒的影子上的,開始時以爲是在一堆好似瀝青的液體裡撈取東西,隨着他慢慢站起,撈取的東西本身就是那團瀝青,一個混亂不堪的人形。
“靈魂。”海卡蒂露出了一絲驚訝。
“沒錯。”沒有停止,人形黏在手臂,滲入進他的皮膚,“不過人類稱我們爲影靈。”半個身體開始變黑,“這樣也不管嗎?”
“爲何不先問我爲何會允許你的存在?”
人形完全的融進其身體。
“亦或是爲何不問我會不會阻擋你長久以來,準備要做的事?”
“我們的差別僅在於地位。”
沉默。
“咯吱!咯吱!”安靜的世界裡,特別刺耳,追尋着聲源,有如視線被撕裂,明與暗參差交錯,彷彿整個世界都處於崩裂的邊緣。
毫無心理準備的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除了忽明忽暗的刺激眼球之外,還好沒有那種瞬間轉移所帶來的嘔吐感。
揉了揉眼,“怎麼不做點警示的?”
“我覺得沒必要啊!”語氣中明顯沒有了剛纔的嚴肅。
“萬一瞎了怎麼辦?”
“習慣就好,拿着。”
已經咬掉一口的冰棍,“就不能給另一根嗎?”
“那個味道不喜歡。”說着大咬一口自己手上的那份剛打開包裝的冰棍。
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家店吃完了午飯,看店裡的時鐘,大概纔是學校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樣子,一邊抱怨着爲什麼這麼早就吃午飯,一邊也就是實在不知可以幹啥了,想跟海卡蒂東拉西扯一會兒,不過一個不注意,她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校園門口。
“夏——”尾聲拖延了至少三米。
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撒——”本想繼承她的語氣,不過剛吃完飯,且走了也有幾百米的路程了,“那!”
撅起了嘴。
“說錯了嗎?”果然還是來了。
“不是。”
“那這是什麼意思?”
“鍛鍊我的臉部。”兩手交換,發現她一直拎着放有盒飯的塑料袋。
“這是。”看她的衣着,白色工作服,“學校的校醫?”
吐舌,“食堂職工,利用職務便捷,幫學生們帶點外賣的。”
隱約可見的餐盒上的店名‘味美’,“的確是家不錯的外賣店。”
己節
時間的光影飄忽不定,就如窗外的人影。
“你已經來這兒多少次了?”
仰頭看着屋頂,“嗯——,不記得了。”
“你不是應該在食堂工作的嘛!”
“嗯,也是。”
“那就不要老是在這兒走來走去了啊!”
“不過我得看着你呀!”
“不就是一個東西嘛,不必那麼放心上的。”
“看來特斯也沒說錯,你沒放心上。”
“因爲學業緊張啊!”
“叮嚀,叮嚀!”學校的新上課鈴,換湯不換藥的名曰:新學期新氣象。也算學校那幫學生會的一點小功績。
不過此刻時機還算不賴,“快點離開這兒,被保安看見了,你就炒魷魚了,知道‘炒魷魚’什麼意思嗎?”
“知道,知道。”
在我的半推半頂之下,薩納總算離開了我的視野範圍。
“那位是誰?”身後響起書本合上的聲音。
“沒想到本班還有這麼好學的人存在。”
“女友?”
“嗯?”
“終於可以回頭正對着我說話了。”
“我可以認爲這是你對你自己能力的一種自嘲嗎?”
短暫的沉默,“監護人?”
似乎已經在很短的時間裡產生免疫了,我也假裝沒聽到吧!
“這堂課講解昨天的試卷。”暫時接班新來的數學老師,頭髮花白卻生龍活虎的老頭,年近晚年,小測試沒有其他班那麼的頻繁,但願不是因爲本班的實地因素。
翹首等來的午飯時間,從進入這個年級起,時間就一下子縮短到只有半個多小時了,但個人的感受卻比課間的那十分鐘來的愉快,走在路上,由食堂引發的想法,遠遠超過了在課間由廁所引發的還要莫名其妙。
“食堂職工啊!”琢磨着,認識個人就可以加菜了吧!
“想做兼職?”韋爾,一手拿着麪包,一手是飲料。
又是麪包啊,還是那幾年不變的,加了幾粒黑米就叫做黑米麪包的麪包,“工資多少?”
“我這兒只收志願者。”
“包吃包住就行。”
“哈哈,我又不是社會福利院的。”
“用不着每次都得這麼的拐彎抹角吧!”
“那是你的原因吧!”喝了一口飲料,“今天我請客。”
“跟你一樣就行。”
“僅限食堂。”
滿心的期待,應該是沒吃早飯,在上午最後一節課,滿腦子食物,可結果卻是,食堂那不變的炒西葫蘆、炒茄子、隔夜的雞腿,說起學校的雞腿,忽然發覺爲什麼雞腿總是隔夜的賣呢?
“要不要每樣都來一份兒?”韋爾背靠牆壁,摺疊起麪包的包裝袋。
餓總好過生病,而且還可以省雙倍的錢的想法,斷然拒絕。巡視完所有的窗口,卻沒有看到薩納的身影,可能她只是個在後臺洗碗的臨時工吧!
“在找人嗎?”
“不是,就點份這個,紅燒肉是吧?”不知道放了多少的醬油,幫我盛飯的那位也就應聲,不禁讓我懷疑起這只是做得像紅燒肉的肉罷了,接過餐盤,轉頭,“交給你了。”
“最近如何?”飯卡按上去。
“很好。”老生常談的問題,以及冷掉的,表面油層都已經開始變白的紅燒肉,絲毫沒有可期待性。
“嗯——”如果我說不好,他一定會接着問‘怎麼了’之類的,交流就是這麼簡單,但我卻沒有那個想法,“上次好像看到了艾薇。”搖晃着手中的飲料,泛起氣泡。
變酸的紅燒肉,若不是可以聞到淡淡的醋味,我一定會認爲這是變餿的,“什麼,時候?”
“哈哈,我還盼着你不會說後面半句的。”
不見底的肥肉,“都被你看到咯?”
“可以這麼說吧!”倒也毫不猶豫。
“當初爲何不出手相救呢?”
“距離。”
太遠,也是,“那你覺得怎麼樣?”
“看來此事你絲毫沒放心上。”
“放與不放都一樣。”猶豫着該不該扔下冷肉,吃下乾飯,腦海裡的,米飯裡吃出老鼠屎的記憶依舊揮之不去,“那他們所說的事。”
“只有觀察。”偷窺者的道義。
“那就說說看吧!”繞了個小彎。
大幅的改變了坐姿,“這個嘛,都長得一樣。”
“的確,靠我那麼近都沒看出來。”還是,我根本就沒有記清楚她本來的面貌?當初就該好好地看一下的,還有麥爾肯,到現在只能感嘆,事物的飛逝,當我真的想去回憶某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些記憶早已不見蹤影。
“要說言行方面,感覺這個年齡的女孩都差不多啊,就好比我那鄰居的小孩,話說你上次有沒有走訪過我那鄰居的?”
“沒有吧,而且艾薇也不只是表面上那麼大吧,而且,聽你這麼說,雖然說起來是兩個人,但聽起來又像是一個人。”
“你們在說什麼呢?”薩納忽然冒出,一個轉身,坐在了我右側位置,不貼合的冷漠表情。
“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工作的?”
毫不猶豫,“校醫也是要吃飯的。”
“這位應該就是——”
“我嗎?”所表達的語氣依舊是與表情完全相反的心態。
“遠房親戚。”
“不是這麼說的吧,是監視——”
“監護人。”此刻能想到的最近的詞。
“監護人是什麼?”
誰知第一個產生反應的卻是薩納,一時間也無力思考了。
“就是類似於監護人的意思了。”韋爾開口,應該說是暗示,但在結合了我們的對話,其實應該說是明示。
“你其實。”
“可以猜出來的。”坐正,“嘮叨了這麼久,其實你也應該明白的。”
“嗯——”沒想到竟然塞牙縫了。
“那就老地方了。”
短暫的目送下,那傢伙應該又偷偷跑去學習了,不然怎麼會進A班,可是哪兒纔是老地方呢?
“什麼老地方?”竟然換成了慈眉善目的表情。
“身爲監視的,不應該一直呆在暗處的嗎?”
“因爲剛從那兒過來。”
“那種問題直接問我肯定不會得到結果的吧!”
“嗯,總比‘偷’好吧!”着重的字。
也不能那麼說吧,跟着她咬文嚼字?
“還是先回去收拾餐具,做好食堂臨時工的活吧!”午自習的時間又到了。
接不上氣的時候,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的莫名其妙之旅了。
“夏佐同學怎麼又來這兒了?檢討寫得怎麼樣了?”一進門就是一臉驚訝外加一連串必然的問題。
即使明知這話有無數的漏洞點,可實際情況,教導主任還坐在海卡蒂的辦公座位上,在海卡蒂進門之前,也還一直保持着爐火純青的鼠標操作水準。
太過突然,也就直接拔掉了電源,很有準備的樣子,迅速離開椅子,先是愣了一下,我估摸着可能是他還不記得海卡蒂姓什麼叫什麼,反正聽她的語氣就知道是位老師,只不過纔來沒多久嘛!
“你得好好管管你們班上的學生,且不說你們班現在的班風。”
海卡蒂一臉嚴肅,搞得我有點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自然而然的職業素養,還是繼續埋頭寫檢討吧,不過也沒東西可寫啊,雖然上學幾年寫下的檢討可以比得上一本自傳的字數,不過像這種毫無根據的,甚至連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事,實在是讓人有點力不從心。
“早戀這樣的事,尤其在這種升學關口。”接着一堆各種思想理論,教學理論,心想着如果我也有這麼好的記憶力,或許我以後就可以當個老師。
海卡蒂也是表現得十分的認真,“知道了”、“明白”、“好的”,再加上自其進入我生活的開始的表現而言,實在是有點不敢斷定她是不是真的只是即興而來。
在過了有如半小時的十分鐘後,教導主任總算口乾舌燥,是時候回他自己的辦公室了,我也略微鬆了口氣,有個壓抑的人在,還是會影響到思緒萬千這詞的實際效果的。
注視着主任帶上門,海卡蒂的臉色也隨之一轉。
“快說說,那位長得怎麼樣?作爲你的大姐,也該什麼時候入門讓我看看啊!”
其實我應該在她從從未走過的正門入室時就該察覺的,“嗯,如果那能助我寫完這篇,我倒也樂意。”
“我想想。”意料之中的忽視,“難道是坐你後面的那位?眼光也蠻不錯的嘛!”
“眼光。”真希望我的眼光有那麼厲害。
“不是嗎?那我再想想,瑞亞嘛,不可能,那個叫蘿拉的嘛,更加不可能。”眼光一亮的事情,如我所見啊,“難道是,上次的那位,不應該的啊!”
與其說是陳述句的疑問句,“你看到了?”
“我看到所有,但還是沒想到教導主任這麼的厲害。”
“那就不需要我描述咯?”
“難道說是承認咯?”
爲啥現在的交流都這麼費腦筋呢?再加上所有的‘反思’到現在就只產生了一個標題,“能不能幫忙。”
“比如免去這個,改成安排兩天的停課反省?”拿起近空白的稿紙,撕下首頁,扔進垃圾桶,“換張乾淨的,繼續。”
“這事應該比你弄上班主任的位置更加容易吧!”面對着即將開始的新的一頁。
“嗯——”略有所思,“是有點麻煩,不過聽說了你寫過那麼多此類文章的經歷,這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依照舊事,所有的都可以依照舊事得到類似的推論結果。
有時候也得換換口味的。
事物的進程一直保持着不等人的速度,剛無奈地把標題重新寫了一遍,海卡蒂就已從門那消失。
我的常識或許早已開始顛覆,敞開的窗戶,潮溼的陽光,等曬乾了,清爽的秋季就該正式降臨吧,這些亂七八糟的規則到底是誰想着沒事制定的呢?不管是晴是陰,都還得上學,衣服冷暖增添,完全不能隨着季節而決定。
“合約就此結束。”
具體地說應該是先看到對面那棟樓的玻璃上的投影,開始還以爲她們就在那個地方,很快的,結果出來了,是來自這邊的屋頂。
最應該懷疑的該是聲音吧,明明是在耳邊,而又轉瞬即逝。
憤怒,對比於不屑一顧,瑞亞似乎做了什麼惹怒蘿拉的事,亦或是無限接近於憤怒的討厭,尤其是在我還未來得及明白到底發生何事的時候,兩者的身影都已變得模糊不清,掀起的塵埃,磚瓦碎片。
該上去看看具體情況了。
這樣的想法遲遲不來的原因都該歸結於,場面的過於的戲劇,若不是考慮到本人就在她們的腳下,以及那是我認識的兩位,我或許真該將其當做今天的特攝劇,以消磨這段突如其來的午後檢討時光。
先看看樓道里是否會有認識的老師經過,躊躇了會兒後,果斷奔向樓梯,剛到拐彎處,卻發現通向頂層的鐵門是鎖住的。
“想到樓上去嗎?”
蘿拉捧着剛收上來的試卷。
“嗯?呃——”再次擡頭看了看屋頂,平靜,“門被鎖上了啊!”
“哦。”看了下時間,又如往常的匆忙,“來不及了。”立馬轉身離去。
隱約可見的白髮。
剛剛樓頂上真的發生了什麼嗎?
該想想我的下午時光,或者,這本身就沒有必要,因爲這只是個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的事情,以至於當放學的鈴聲響起時,我纔會察覺到,何爲時光飛逝。
“這裡。”跨出門聽見的最清晰的聲音,照理說,這種沒有對象的語句是沒必要理睬的,不過從實際的角度看,只要聽到的都會去尋找聲源。
校門口對面新建的報亭,賣報的同時也弄點小寵物販賣。不知從哪兒拿來的摺椅,塑料盆裡的幾隻沒吃飽的的小烏龜,正追咬着韋爾手中的巧克力棒。
“這裡就是所謂的老地方?”
“爲什麼不問怎麼是這種時候呢?”
問題總會繞回來的,“總該一個一個來的,而且你之前又沒說是什麼時候。”
“每天必走的,老地方。”巧克力棒在那一瞬間被烏龜死死咬住,棄,“對於探索你的過去,還有興趣沒?”
“上次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韋爾皺了下眉頭,“這次應該可以得到更加有用的信息。”說着,同時隨手對着路邊一輛剛經過的出租車招了下手。
“我也要去嗎?”
“重心不就是你嗎?”
“這——話說我家。”
“是那位新來的老師嗎?”
“既然知道,那就不該選擇這個時間的。”
“這樣啊!”同時,開到一半的車門又準備關回去。
“做爲班主任,她今天應該會先留校查看寄宿生宿舍到很晚的吧。”作爲男生,對同樣是男生的人說這樣的話,忽然覺得有點。
很快的,我們就已開始走在,只有韋爾知道終點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