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先前被少女跌落舞臺的一幕嚇了個半死,現在見到突然出現的凌飛,小金毛雙腿發軟,聲音中帶着顫慄,如一條死泥鰍一般,往日的囂張跋扈不復再見。
“什麼意思?你們做了什麼,難道自己心中沒數嗎?”看到嚇得腿一直在哆嗦的小金毛,凌飛不禁暗笑,小混混畢竟還是小混混,始終上不上了檯面。說完,凌飛按下了手機的屏幕,正是小金毛將機油偷偷漏到舞臺上的過程!
“你,你想怎樣?”見到被凌飛拍下了證據,金毛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嘴巴也不利索起來。他是個混混不假,卻也不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慌神之時,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旁邊的薛崆,眼中是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我想就憑我手上的這個視頻,判個三年五年的,應該不成問題吧?”說着,凌飛將目光投向了小金毛旁邊,那個臉色陰沉,從頭到尾未發一語的薛崆。
“你看我幹什麼,這事跟我沒關係!”
薛崆神態自若,淡淡地說道,絲毫沒有將凌飛的威脅放在眼裡。只是他這話一出,旁邊的金毛忍不住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薛崆的指使,沒想到東窗事發,薛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撇清自己,混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這樣的二道販主子,看來自己是跟錯了。想到這,金毛睜大雙眼瞪着薛崆就欲發作。
小金毛正欲出聲,薛崆卻對他使了個眼色,小金毛不明所以,只能按捺下爆發的衝動,暫時安靜了下來。
“薛少是吧,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一步,不錯,是個人物!”
將兩人的神情變化盡數收入眼中,凌飛心中暗樂。這個金毛只是個小角色,單憑手上的視頻,加上秦若詩並無大礙,頂多也就能將這個小卒子關個三天五天的,他想要抓的可是薛崆這條大魚,就算不能將他送進大牢,也總得出點血,讓他爲自己的愚蠢行爲付出代價。現在兩人狗咬狗,正好給了他分化擊破的好機會。
似乎看清楚了凌飛所想,薛崆冷哼一聲,將頭轉到了一邊,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拽樣。
“你的嘴很硬,不過其他人有沒有你這麼硬氣就難說了。我想那個人妖現在已經被學校保安抓起來了吧,就瞧他那熊樣,不到三分鐘應該就將你交代出去了吧,說吧,你給了他什麼好處啊!”
凌飛耐着性子,循循誘導,步步爲營,勢要薛崆自己全部交代出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沒有事的話請你讓開,我要走了!”說話間,薛崆招呼小金毛就欲離開,卻被凌飛伸手擋住。
“你到底想怎麼樣!”見凌飛還在糾纏,薛崆終於忍不住了,出言喝道。
“我想怎樣,就要看薛少的表現嘍。你這個跟班不是西大的,和那個小丫頭又沒有什麼仇怨,說他是主謀,估計警察也不會相信,深挖下去,估計薛少也脫不了干係吧。”
凌飛不緊不慢,在說話之時,凌厲的眼光緊緊盯着薛崆,看得他頭皮發麻,心裡已經開始不淡定起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就憑這個視頻,好像說明不了什麼吧?頂多也就是不小心將機油落在了舞臺之上,那個小妞摔了下去,只能怪她自己倒黴!”
說完,薛崆輕拍了一下金毛的肩膀,意思很清楚:只要你將責任全扛下來,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哦,我還沒說掉在地上的是機油,薛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見薛崆上當,凌飛心中暗喜。這種場合之下,言多必失,箴默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這個薛崆自詡聰明絕頂,他已經處處小心提防了,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這個明顯的口誤。
“人摔倒的時候,我遠遠看見猜的!”見被凌飛抓住破綻,薛崆心裡一驚,隨即改口道,在這個情形下,他可不想讓凌飛抓住自己的把柄,落人口實!”
“猜出來,那你手上怎麼會有機油的呢?”凌飛噗嗤一笑,出言提醒道。
聽到凌飛此言,薛崆一怔,眼睛不自覺地朝自己的手上瞄去,然而當看到自己那兩隻乾乾淨淨的手掌,薛崆腦子一暈,知道自己上當了。
“你誆我!”被凌飛這樣戲弄,薛崆徹底暴怒了,上前兩步就要揪凌飛的衣領,卻被凌飛用手輕易撥開。
“彆着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想,那個裝着機油的袋子應該還在你的身上吧?”
說完,凌飛目光投向了薛崆身上斜揹着的那個挎包。此言一出,薛崆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那個挎包,事實的真相已經一目瞭然。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薛崆最後的一根神經終於被壓垮了,歇斯底里地喊道。他旁邊那個金毛,見薛崆被凌飛抓住了把柄,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如果追究起來,他只是從犯,如今薛崆和他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如果他有事,薛崆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這,金毛嘴角掀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輕退兩步,看這個薛崆如何應對。
“我說過了,怎麼辦要看薛少你自己!”凌飛沒有直接回答薛崆的問題,而是將皮球又踢回給了薛崆。
“哦,你想要錢是吧,你是想用這個視頻勒索我嗎,告訴你,如果這樣做,你也跟我一樣要蹲監獄!”薛崆畢竟還有點理智,見凌飛沒有明說,當即想到了這個鄉巴佬是要在自己身上討點好處。
“NONONONONO,我是秦小姐的朋友,她現在從臺上摔了下去,生死不明,要多少醫藥費還不知道,我是個窮人,哪有錢幫她墊付醫藥費啊。我是怕你現在走了,日後找你你不認賬,到時大家扯皮就沒意思了,還是你先墊付一點好!”
凌飛退後了兩步,和薛崆拉開了點距離,大言不慚地說道,說話的同時臉上還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你!”
薛崆被凌飛的舉動氣瘋了,明明就是敲詐勒索,卻堂而皇之的在凌飛那張利嘴之下變成了預討一點醫藥費,他日後要是想以此來威脅凌飛怕也是不可能了。
強按下心中的那股怒氣,薛崆神情一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試探着問道:
“你想要多少?”
“這我哪裡知道啊,什麼急救費、醫藥費、治療費、後期康復費、交通費、誤工費,反正你看着意思先給點應急的,後面的我們再慢慢算!”見薛崆服軟,凌飛暗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就開始列流水賬。
此話落入薛崆耳中,別提他有多憋屈了。還交通費誤工費,這個秦若詩上班了麼?還有什麼後面的慢慢算,凌飛這是要拿自己當長期飯票了麼?
“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將視頻刪除,而且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薛崆咬牙切齒,但此時主動權在凌飛一方,他倒是有將凌飛教訓一頓的想法,只是想起那個被他捏爆的網球,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就被他自己堅決地否定了。
想到這,薛崆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對着凌飛晃了晃:
“這裡有二十萬,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你將手機給我,我就將卡給你!”說着,另一隻手伸向了凌飛,意思很清楚,一手交卡,一手交手機。
“二十萬?”
聽到薛崆報出的數字,凌飛愣住了。他先前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個富二代到底有多少斤兩,並沒有想着薛崆真會拿出錢來,沒料到這個紈絝公子出手竟然闊綽到這個程度,一張嘴就是二十萬,想必他身上應該還有餘糧。
“二十萬?”
旁邊的金毛也傻眼了。他跟着這個公子哥平日間吃喝玩樂,花的自然都是薛崆的錢,但是要想從他的身上撈點其他油水簡直難比登天,沒想到今日一出手給對方就是二十萬。凌飛那個鄉巴佬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一筆鉅款,這讓他扭曲的心理更加不平衡,急忙出言勸阻:
“薛少,小心有詐!”
狠盯了金毛一樣,薛崆心中在暗罵,如果不是這個廢物被凌飛抓了個現行,他今日怎麼至於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瘟神敲詐,這筆賬,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被薛崆這麼一瞪,金毛嚇得連退兩步,這個薛少本事不怎麼樣,可是脾氣大得很,如果他父親跟自己的老大投訴,那他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二十,雖然少了點,不過現在急用,那我就先替秦小姐收下吧,到時看完病,如果有剩的再還給你,如果不夠嘛……對了,你需要發票或者收據嗎?”
見薛崆出手,凌飛暗喜。這二十萬,夠那個小魔女大學四年的學費用度了吧,還有那個武胖子的電腦應該也有着落了,沒想到,自己只是略爲試探,這個富二代就乖乖送出了這樣一份大禮,看來以後如果缺錢了,找這個薛大少爺準沒錯。心裡樂滋滋地這樣想着,凌飛卻露出一副哭喪般的苦臉,不情不願地說道,頓時將那個薛大少爺氣得跳腳。
“什麼發票收據的,本少爺用不着,拿來吧!”
“卡是有了,不過密碼呢?”凌飛狡黠一笑,出言問道。
“131420,西都銀行電話可以查詢!”
薛崆一臉不屑,他是個紈絝子弟不假,這點信用還是有的,見凌飛懷疑自己,不禁將凌飛鄙視了一百遍: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啊,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薛少果然是個講信用的人,這樣就多謝了!對了,你不會打電話去銀行掛失吧!”
查完銀行卡的餘額,凌飛內心歡喜,嘴上卻不依不饒,竟開起了薛崆的玩笑。說完,他將手機遞給了薛崆,同時,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那張沉甸甸的卡片。
“我們走!”
接過手機,鄙夷的看了凌飛一眼,薛崆又恢復到了那副趾高氣揚的少爺模樣,對着身後的金毛招呼道。
“等等,視頻可以給你,手機要給我留下!”講笑,這臺手機可是特調局那個黑臉神龍尨留給他用來工作聯絡的,怎麼可能給薛崆這樣輕易就奪走了!
“你小子是想找死吧?”
見手機已經落入了薛崆手中,凌飛手上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到他的證據,旁邊的金毛又蹦躂了起來。先前他不但被凌飛鄙視,還處處被薛崆壓制,心裡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此時見凌飛竟然還想拿回那部手機,他頓時爆發起來,從兜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對着凌飛的後背就刺了過去!
“凌飛小心!”
“大叔小心!”
“老大小心!”
身後傳來三人的驚呼聲,不知什麼時候,大小姐、秦若詩和武逸已經出現在了禮堂後門,只是他們剛一出來,就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那個人,就這樣緩緩倒在了地上,似死去般,毫無聲息。
“你,你沒受傷,小子你敢誆我!”
見到出現在面前,毫髮無損的秦若詩,薛崆徹底暴怒了,原來至始至終他都被凌飛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個樑子,他跟凌飛算是徹底結下了。
見事情敗露,凌飛一把從薛崆手中奪回了那部手機,神情冷峻,指着禮堂門口那三道如石雕般站立,表情卻驚恐無比的身影,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們三個,是我凌飛罩着的人,這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還有下一次,我廢了你,就像他一樣!”
說完,凌飛一腳踢向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的金毛,肋骨斷裂的聲音響起,金毛髮出一陣殺豬般的哀嚎,隨即又如同陷入昏睡般躺在了地上。
“以後,我不想在學校內見到這個人!”
輕飄飄扔下一句話,凌飛不再理會那個僵立在了原地,神情委頓的富二代,徑直向遠處的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