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興高采烈慶祝一番後,就各自散去。他們如今已重新認識了唐書文。他就是能文能武,深不可測的大能者,是下唐灣的頂樑支柱,是他們以後要尊重和依靠的救星!
回到家裡,春荷長舒一口氣,心才徹底放了下來,但她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總覺得不真實似的。
這時,不僅是春荷直愣愣地看着唐書文,仨兒女也眼巴巴地盯着父親,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般。
四呆端坐在大門口,口吐長舌哈着粗氣,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的勝利喜悅中。
唐書文輕嘆一聲,完全沒有勝利者的喜悅之情。他心事重重地關上大門,有些歉意地對春荷及子女們招招手說:“去裡屋吧,我給你們談談。”
春荷深情望向書文,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忐忑不安。兄妹三人卻面帶興奮之色,像是要探出什麼秘密一樣,小心臟都“嘭嘭”直跳。
一家人圍坐在裡屋的小桌子旁,唐書文看了看兒女們,緩緩說道:“我不是本地人,你們應該聽說過,你媽是知道的。”
春荷朝子女們微微點頭,又默默看向書文,等着他說話。
“這麼些年,你媽問過幾次我以前的事,我都沒回答過。我之前不能說,但現在可以說了。只是有些事還是不能細說,也不能多說,這對你們很危險。我希望你們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做個平凡人也很好。”唐書文說着,伸手指了下東北方向,說道:“我來自京城。”
四人頓時訝然,迷惑着看着眼前說話的人。隨後,映天他們面色震驚地聆聽父親的故事。
原來,父親本姓獨孤,名叫獨孤書文,他是因故逃離自京城一個獨孤家族的世家。
“我爲什麼來到這裡,我已記不得多少。我本來只想大家能平平安安一生相守,你們三兄妹能好好讀書,做醫生、當老師,或者去種地都行。做個平凡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因爲唐書文以前受難失去部分記憶,腦海中的相關信息所剩無幾。而有的事情他就是知道,也不能毫無保留說與家裡人,他不能讓他們惹禍上身啊!
唐書文說到這裡,心情有些激動,眼框都溼潤了。春荷好像聽懂了什麼,淚水也止不住緩緩流下。
“以前,我從沒想過讓你們習武,但現在不同了。我今天出了手,也暴露了。我的存在一旦讓京城家族的人知道,就只能……”
唐書文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讓家人聽到“死”這個字。
春荷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胸口不斷起伏,輕聲哽咽着,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兒女們這時才注意到母親的動靜。唐靈“哇”的一聲慟哭出來,撲向春荷的懷裡:“爸爸會沒事的……嗚嗚。”
映天兩兄弟眼中也淚水漣漣,早沒了之前的興奮勁。
“爸,你不會有事的,我們不讓你去……”映天神色堅定地說道,也瞬間明白了父親要說的是什麼結果,但那個字也最終沒能出口。他一雙小手伸過來,緊緊握住唐書文的大手。寒冰跑過來,死死抱着父親,小腦袋深深埋進他的懷裡,身子陣陣顫抖。
“好了,我剛纔說的只是最壞結果。”唐書文輕撫着孩子們的腦袋,強裝笑臉不停安慰。但他知道,獨孤家族對叛逆者是殘酷無情的,他只有一條路,誰都幫不了他。
獨孤家族是京城的一個隱世豪族,和其它頂級家族不同,它不顯形於凡世,似乎在守護着什麼秘密一樣。家族衆人也很少在世間行走,偶有族人面世,都刻意低調而不顯山露水。
過了一會,唐書文待大家心裡舒緩了些,繼續說道:“如果情況好的話,我們一家不會分開的。否則,我一旦……京城的強者是我們沒法抵抗的。如果我離開的話,你們現在還小,你們母親身體不夠好……我擔心以後你們遇到像今天一樣危險的話……”唐書文難過得有些說不下去了。
春荷淚眼望着平日像大山一樣的丈夫,今天卻似如柔水一般欲言又止,心痛不已。
唐書文沉默了一會,又說道:“所以,現在我要教你們習武。你們三兄妹雖然資質都很不錯,但只有艱苦修煉才能保護家人,保護你們的母親。”
“爸,我們不怕吃苦,我們會努力的。”三兄妹小手緊攥着拳頭,滿含淚水的雙眼迸發出堅如磐石般的信念,不約而同應聲說道。
唐書文憐愛地看着他們,輕輕點了點頭:“你們習武后就是武者,但不能招惹是非恃強凌弱,給家裡添麻煩,讓你們母親生氣。”
又一陣叮囑過後,“春荷,你來一下。”唐書文還有話對妻子單獨吩咐。
隨後,夫妻兩人步入他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小聲地談了很久。期間,隱隱聽到母親的抽泣和父親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