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連子恨聲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小子是不知天高地厚。”
“來人!”
“嗨!”
“全部下小船,有能斬得郭大寶者,官升三級!”
“謝大人!”
要說蘇我連子的眼光還真是毒辣,一下子就看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你郭大寶不就是想着半渡而擊嗎?
好,我承認你勇猛無比,但你總不會分身法吧?能攔得住一條船,還能攔得住十條船?
等多數人上了岸,耗也能把你給耗死。
但是,事實證明他還是低估郭業了。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在冷兵器時代,勇將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郭業有着刀槍不入和力大無窮這兩樣天賦,就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勇將……之一。
如果在大規模的戰場上,還可以說個人的武勇起的作用不大。但這種四十對四百的小規模戰鬥,簡直是最適合勇將發揮作用的場合。
郭業帶着四十多勇士,如同虎入狼羣一般,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把兩艘小船上的六十個扶桑鬼子,全部斬殺。
大船上的蘇我連子見不是個事,趕緊改變策略。
他扯着嗓子喊道:“別管這個郭大寶了,都去給我找島上的老弱婦孺!見一個殺一個,他要是不投降,就把島上的人殺完爲止。我就不信,這島上就沒有他在乎的人。”
郭業的肺都要氣炸了,道:“你……你卑鄙無恥!”
“嘿嘿,承蒙誇獎。被郭英雄如此痛罵,真是鄙人今生最大的榮幸。”
“你……”
“我怎麼了?兩國交兵,當然應該無所不用其極。郭英雄,你要是能把公主交出來,以前的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您可要拿自己親人的命來換公主的命了,那值得嗎?”
“這……”郭業猶豫了。
他在島上倒是沒什麼親人,只有一個救命恩人秦四娘。
當然,主動把魚暖暖交給扶桑人,他是絕計不肯的。但是讓自己的救命恩人身處險地,又非他所願。
張安然低聲道:“郭小哥,別聽他胡說八道,絕不能把公主交出去!”
“這我當然知道,但咱們的家人……”
“那也沒辦法,只能盡人事俺天命。您是沒跟扶桑人打過交道,他們可不是東西了,卑鄙無恥,毫無信義,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咱們的短處真被他們拿捏住了,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以爲把公主交出去就沒事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咱們交了公主,他就會要求咱們交兵器。交了兵器,就會要求交頭人。再交了頭人,咱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郭業驚奇地道:“行呀,想不到你還有這番見識。”
張安然苦笑道:“見識?那都是用血教出來的!吃的虧多了,自然就懂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殺!”
說着話,他提起刀來,就衝着扶桑人殺了過去。郭業沒辦法,也只能跟上。
說白了,這幫扶桑人今日的作爲就是恐怖主義。對付恐怖主義,直到現代社會也沒啥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殺!”
“殺!”
“殺!”
雙方都殺紅了眼了,鮮血四濺,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蘇我連子見了這副慘狀,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幸虧自己下的命令是讓士兵追殺老弱婦孺。要是直接兩軍對壘,恐怕現在已經全軍崩潰了。
不過……爲何那個郭大寶現在都不肯投降呢?
難道說這裡面根本就沒有他的親人?還是說……他被扶餘國的公主迷住了魂?
哎呀,不好!
我怎麼漏算了這一條!
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說不定郭大寶真的爲美色所迷,再也不肯管親人的死活了。
那可咋辦?
很明顯,島上這四百來人根本就不是郭大寶的對手。若是真被他殺完了……不,不用殺完,以那幫人的尿性,恐怕過不了多久就堅持不住了。到時候郭大寶騰出手來,自己還能活命嗎?
不好!這裡危險,快走!
想到這裡,他趕緊道:“快,快開船!”
一個水手道:“大人三思啊,咱們的人還在島上,要是把船開走了,他們可就死定了。”
蘇我連子冷哼一聲,道:“要不然呢?你下去把他們接應上來,咱們再走?”
“嗨!”
“臥槽!真下去了?咱們扶桑還有這種傻.逼?”蘇我連子望着那個水手下去的背影撓了撓腦袋,道:“開船!開船!”
這下沒人敢唱反調了,很顯然,誰唱反調誰就得下去接應袍澤,那跟找死有啥兩樣?
很快地,扶桑的大船揚帆而去。
島上的扶桑武士本來就被殺得膽寒,這下子更是傻眼了,紛紛放下武器,磕頭求饒。
郭業顧不得清點戰場,趕緊往秦四孃的家裡跑。
其實,他心裡有愧。
從良心上講,扶桑人自處追殺老弱婦孺的時候,他就應該來這裡保護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他真不能那麼幹。
別看這四五十人在他的帶領下殺扶桑人如同喝涼水一般容易,實際上,哪有那麼簡單?
蘇我連子帶領的這些扶桑人,可不是烏合之衆,論平均水平,比郭業的手下那是強得多。
要是他敢脫離大部隊,那幫人肯定會大敗虧輸。
所以,他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帶着手下人衝殺。至於秦四娘那邊就顧不上了。
“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郭業默唸着推開了房門,但見秦四娘換了一身新衣服,穩穩地坐在胡牀上。
等等……換衣服?
郭業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不愧是王孫公子出身,您還真是心細如髮。”秦四娘勉強一笑,道:“本來還想瞞着您的,現在看來,也沒啥必要了。”
“你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還是不必看了。不是奴家不想給您看,而是那個傷口不大好看,您能明白奴家的意思嗎?”
“明……明白。”
秦四娘把眼睛閉上,道:“大寶,抱着我。奴家……奴家,現在沒有力氣。”
郭業把佳人攬在懷裡,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沒用的……這裡最好的大夫就是奴家自己。我這個傷……是沒人能治的好的,我恐怕活不了多久啦……”
“那咱們去其他島上看!”
“別……”秦四娘努力擺了擺手,道:“別動,你越動,奴家死的越快。臨死之前,奴家還想跟你說幾句話。”
“你說。”
“還是那個問題,你還沒給人家準話呢。”
事到如今,郭業還能說什麼?他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
“那……那可真好。”秦四娘臉上泛起了陣陣潮紅,道:“其實,我之前都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