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家馬車?莫非在刻意等我?郭業心裡正嘀咕着,只見那馬車緩緩駛動,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馳來。"馬伕輕喝一聲,繩子一拽挑起了馬嚼子,馬車適時停在了郭業跟前。這時郭業已然猜到,這輛高調奢華的馬車,真是衝自己來得。不過這馬伕看着面生,到底誰家啊?"郭郡公!"車簾一經掀開,未看清裡面的貴客長什麼樣兒,卻已經傳來了對方嗓門洪亮的聲音,郭業聽着有些耳熟。藉着皇宮大門口高高懸掛着的幾盞橘黃宮燈,郭業看清了車裡到底是誰。原來是李淵膝下那三位庶出王爺中的其中一人,荊王李元祥。對於李元祥的秉性和脾性,郭業知之甚詳,頓時心中一陣腹貶痛罵,我說皇宮門前是誰這麼騷包高調,敢情兒是這個志大才疏有勇無謀的荊王爺啊!臥槽兒,在這兒皇宮跟前駕着這麼騷包的馬車,這小子就不怕鬧出動靜引來李二陛下的注意?到時候李二陛下還不懷疑我跟這幾個庶出王爺不乾不淨暗有勾連?尼瑪的,這孫子真不是做事兒的料,難怪魯王和道孝王一直都怕他壞了大事。尼瑪的,郭業心裡真是將李元祥罵慘了,直接從這小子降級到這孫子。郭業頓時一陣心裡發慌,爲了麻痹把守宮門口的千牛衛,免得他們去給李二陛下打小報,於是他立馬上前拱手拜道"我說誰這麼大膽敢在皇城中宮門外乘車駕馬呢?原來是荊王殿下啊?也是,大唐律例寫得明明白白,除了皇室宗親,其他人不得在皇城中乘車駕馬。那敢情兒好,今天藉藉荊王殿下的光,勞您大駕送我一程出皇城唄?"說着,也不由荊王能不能反應過來,二話不說登上車轅鑽入了馬車中。荊王一見郭業鑽入馬車正要說話來着,郭業將食指豎起放在嘴脣邊兒,噓了一聲示意他噤聲,然後壓低着嗓子催促道"荊王莫要說話,趕緊的,讓你的馬伕快點驅車出皇城。咱們出了皇城再說其他。"荊王貌似還沒明白過來,趕忙插了一嘴,道:"郭郡公,本王""荊王爺,如果不想壞了大事,就趕緊讓你的馬伕趕車離開此地吧!"郭業這回動了真章,連語氣都格外清冷起來。荊王一聽壞了大事兒,這還了得,權且忍下了郭業的這番沒規矩,急急衝馬伕喊了一嗓子:"走,順道送平陽郡公一程!""駕~,,啪~馬伕高高揚起馬鞭,狠狠抽了一鞭子,高喝一聲後,便驅趕着馬車緩緩離開了宮門口,朝着皇城三道門的方向快速行去。噠噠噠噠~馬蹄踩踏,車軲轆翻動,頃刻間便離開了宮門口,約莫一小會兒便使出了皇城三道門,來到了寬闊安靜的朱雀大街上。呼~,,郭業暗暗鬆下一口氣,後背愣是嚇出一身冷汗來,隨後越俎代庖衝外頭駕馬的馬伕喊了一句:"停車!""車,,馬車減速,頃刻間停了下來。荊王身子一趔趄晃了晃,不解問道:"不是還沒到太平坊郭府嗎?這把馬車停在朱雀大街大中央算怎麼檔子事兒?""你給我閉嘴!"郭業突然陰沉下臉,不顧對面坐着的是堂堂王爺之尊的身份,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道:"荊王,你想害死我嗎?還是想着讓皇上將你父皇還有你兄弟三兒一鍋端了?""呃?"荊王被郭業突然這麼來一下給罵懵了,腦子遲鈍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郭業噼裡啪啦一陣開嗓:"荊王,你在宮門口外招搖撞市駕車迎我,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吧?你知道你這樣做險些害死我嗎?萬一這事兒被人傳到皇上那兒,我們都他媽等着統統一塊兒死吧!!!"——pgg~~,,荊王哂笑一聲,不以爲意地搖了搖頭,說道:"我道是什麼呢,原來你是爲了這個啊?嗤郭郡公,別說我笑話你,你這膽子忒小了吧?就算李世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又怎樣?嘿嘿,不久的將來,這江山都要易主,咱還需要忌憚他什麼?"臥槽兒!這孫子是腦殘吧?真是投了個好胎,不然以他這智商,真是狗屁不是。隨即,他譏諷道:"我的荊王殿下,您也說了在不久的將來,而不是現在。我真懷疑,以您這智商怎麼能嗨,不說了"i話說一半兒,郭業戛然而止不再說下去了,因爲他發現荊王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貌似瀕臨憤怒發飆暴走了。也是,堂堂一個王爺被自己貶得一文不值,不發飆纔怪。適可而止,過猶不及。倏地,他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好了,不談這事兒了,不知荊王今天找我所爲何事?""嗯,自然給你慶祝了。"荊王臉色稍稍緩和了下,說道:"如今計劃非常順利,都按照着我父皇所預定的走向進行着,如今領軍衛府大將軍一職已經被你拿下,左右兩衛三萬兵馬歸你節制,整個長安城的城防和宵禁都歸你掌管,難道這不值得慶賀一番嗎?所以本王在平康坊的江月樓爲你設宴,特來請你過去喝上兩杯。""設宴慶祝?"郭業下意識地抗拒了一下,心道,這麼高調真是這位荊王殿下的風格啊!隨即,他問道:"太上皇,還有魯王、道孝王他們今晚也會一同爲我設宴慶賀嗎?"荊王搖了搖頭,道:"嘿嘿,怎麼?莫非平陽郡公還嫌本王不夠資格爲你設宴不成?"郭業好像聽明白了,又問了一句:"這麼說,他們也不知道你今晚爲我設宴慶賀一事囉?"荊王直言不諱地說道:"當然不知!"懂了!搞了大半天,敢情兒老子真的跟一個沒腦子的二貨在扯皮啊?頃刻,郭業不假思索地拒絕道:"荊王殿下,設宴慶賀就免了吧,多謝你的好意。還有,希望你下一次做事多動動腦子,不然大傢伙都要被你害死全完蛋!好了,我自己步行回去吧,謝謝你相送郭某一程。"說罷,郭業便迅疾從馬車上跳將下來。荊王見郭業拒絕的這麼幹脆,說話還如此不留情面,竟然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當即氣急敗壞地掀開車簾,罵道:"郭業,你什麼意思?你不領本王的好意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拿話羞辱本王?你信不信""我信!"郭業駐足轉身,回望着探出半個身子在外的荊王,冷冷說道:"荊王殿下,你不動腦子所以我信你什麼事兒都乾的出來。但是如果你不想害人又害己的話,就煩請你做事之前多用用腦子,凡事三思而後行。言盡於此,告辭!""等等~"荊王怒氣衝衝地喚道:"我父皇讓你準備準備,三天後的早朝,一同附議擁立承乾復位。"說罷,重新鑽回車中,衝馬伕重重地吼了一句:"駕車,走!"馬伕緊了緊繮繩,正要揮鞭,突然扭頭問道:"王爺,是去平康坊嗎?""你沒腦子嗎?還去個鬼的平康坊?"荊王怨氣深重地吼道:"現在立刻馬上,回荊王府。廢物,都是廢物!"馬伕手中長鞭一甩,高喝一聲駕,調轉馬頭拉着馬車噠噠噠朝着皇城三道門的方向疾馳而回。郭業看着遠去的馬車,蹄聲隆隆一如既往的高調和騷包,不由搖頭一嘆:"跟這種人合作,還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了。唉豎子不足與謀!"當街駐足,躊躇片刻之後,郭業仰頭凝望着皓月當空,自顧沉吟着:"看來李淵他們的步子越來越緊湊,留給我的時間也越發地緊迫了,我是時候未雨綢繆了"頃刻,打定主意之後,郭業便朝着太平坊的方向步行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