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見女兒問自己,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如今看來,想感動小賤人,讓她主動獻出嫁妝是不可能了,且我也沒耐心再等這麼久,我巴不得即刻將她掃地出門,這輩子再不見到她那張狐媚子臉一眼!我才與你榮媽媽幾個商量,惟一最好的法子,莫過於早些將她給再嫁出去,到時候咱們自然可以既不用再對着她那張臉噁心自己,也可以心想事成了!”
君琳聞言,先是點頭:“娘這個主意好……”話未說完,隨即搖頭,“可她若是再嫁,又怎麼可能不將自己的嫁妝一併帶走?況那麼多的財物,她的夫家又怎麼可能不動心?只怕不妥!”
楊氏就冷笑起來:“那咱們就給她找個能拿捏住的夫家,可不就妥了?”
“給她找個能拿捏住的夫家?”君琳遲疑道,“一時半會兒間,咱們上哪裡去找這樣合適的人家去?況她是再嫁,‘先嫁隨父母,再嫁由自己’,她若不答應,咱們也沒辦法呀,總不能硬綁了人上花轎罷?”
楊氏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自得的微微一笑,倒是一旁榮媽媽低笑道:“其實夫人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三小姐難道忘記大舅老爺家的五表少爺了?”
‘大舅老爺家的五表少爺’,那是誰啊?
君琳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時便覺得母親這個主意好得不能再好,因拍手笑道:“娘這個主意可真是太妙了,既能讓咱們心想事成,又能爲大舅舅了結一樁心事,還能借大舅母之手收拾君璃,一舉三得,實在是妙得不能再妙!”
原來榮媽媽口中的‘大舅老爺家的五表少爺’,乃是楊氏之長兄楊福榮的外室所生之子楊繼昌,五歲以前一直養在外面,還是其生母病逝後,才被楊福榮接回了家中認祖歸宗,自來便是楊福榮之妻於氏的眼中釘肉中刺。
於氏既恨楊繼昌入骨,自然不會悉心教導於他,反而暗中使人有意引着他往歪道上走,引得其是吃喝嫖賭,眠花宿柳無所不做。楊福榮因很快有了新歡,待這個兒子也是大不如前,對於氏之舉雖心中有數,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久而久之,楊繼昌便成了京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到如今已二十有二了,依然沒哪個但凡好點的人家肯將女兒嫁於他爲妻。
然這楊繼昌雖毫無品行可言,偏卻隨其母,生得一副萬里挑一的好相貌,想想也是,若其母不是美貌過人,也不會勾得楊福榮將其養在外面,一養便是好幾年了!
“繼昌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情場高手,只要咱們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小賤人見到他,不愁小賤人不神魂顛倒。等繼昌上手後,咱們再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他們堵個正着,到那時,小賤人嫁是不嫁,又該帶多少嫁妝過去,可就由不得她說了算了!況她已是嘗過那件事滋味的人,又久曠了這幾年,只怕早想男人想得不行了,指不定到時候根本不用咱們出手也未可知呢!”
楊氏見女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越發自得,因低聲細細說道,“你大舅舅這兩年爲繼昌說了好幾門親事,都未能成功,差的他瞧不上,好的又瞧不上他,惹得你舅母是滿心的不痛快,如今他該滿意了罷?堂堂從二品大員的嫡長女,就算是再嫁,配他也是綽綽有餘了,你舅舅一定會很高興的!”
君琳想起大舅舅那人最愛面子,雖覺得母親不該當着自己的面兒說諸如“久曠”啊、“想男人”啊之類的話,但見母親高興,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是紅着臉點點頭,笑道:“大舅舅勢必會很高興的!”
榮媽媽見她母女二人都高興起來,忙湊趣補充道:“不但大舅老爺會很高興,大舅太太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大舅太太不待見五表少爺也非一日兩日了,偏因五表少爺住在外院,行事一點不方便,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兒,待小賤人過門後,還不可勁兒的磨搓她,在她身上找補回來?”
當下母女主僕幾個都忍不住高興起來,一改方纔的生氣惱怒。
君璃並不知道楊氏母女又想出了更惡毒的主意欲算計自己,彼時她正問談媽媽有關自己那兩間在京城的陪嫁商鋪的情況,“……都是做什麼買賣的?素日裡生意如何?一個月約莫能賺多少銀子?”這可是自己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當然得關心關心。
談媽媽道:“一間是做筆墨紙硯生意的,一間是做綢緞布料生意的,因都是多年的老字號了,生意都還不錯,只具體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我便不知道了,得問各自的大掌櫃才行!”
看來自己得抽時間出去見見這兩位大掌櫃纔是……君璃點點頭,又問起另三個鋪子和那兩個田莊,“……又都各是做什麼買賣的?素日裡收益如何?”
“那三間鋪子都不是咱們自給兒在做生意,而是賃與了別人做生意,咱們實在沒有那麼多人手,若是再或買或聘新人,又要花好幾年的時間來培養或是信不過,所以歐陽總櫃的意思,還不如租給別人,每年收租金的好,雖然兩間鋪子只有一千兩,比不上自己做生意多,至少穩當。”談媽媽一一道來,“至於那兩個田莊,則由歐陽總櫃的兩個兒子管着,每年年底向小姐奉一次賬,只不過往年小姐都全權交由歐陽總櫃在打理,您自個兒只知道收益了多少銀子便罷了。”
這麼說來,這位歐陽總櫃應當很能幹,也很得前君璃信任囉?君璃暗自思忖,只是以前君璃那軟懦的性子,只怕也辨別不了好壞是非,也許她還該儘快見一見這位歐陽總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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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了,兒子脾氣太壞了,晚上非要側着睡,可又側不穩,幫他一下,立馬大哭,哭得房頂都掀翻,這哪是兒子,這根本就是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