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很簡單……”蘭姨一聽何秀姑決心這麼大,就開始透露她想出的絕招了。
“簡單好啊,我就喜歡簡單的,不喜歡複雜的……蘭姐快點說吧,我都快急死了……”何秀姑一聽簡單,就更加欣喜了,簡單實用多好啊!
“說白了,還是老辦法……”蘭姨一言以蔽之。
“老辦法?啥老辦法呀,從前咱們用過?”何秀姑卻很驚異,不知道蘭姨說的老辦法是個啥概念。
“是啊,你想想,蘭姐肚子裡的孩子是哪裡來的?”蘭姨開始誘導何秀姑深入話題了。
“媽呀,還能用那個辦法?”何秀姑有點懵懂,不知道該不該立即歡呼雀躍。
“是啊,只有那個辦法才能解決問題……”蘭姨卻十分肯定地說。
“可是,但是,但可是……現在跟從前的情況不一樣了呀……”何秀姑一下子意識到,此一時彼一時,情況變了,咋還能用老辦法呢,行不通啊。
“咋不一樣了,不還是你我默契配合,讓他不知不覺地上道嗎……”蘭姨卻這樣認爲。
“我說的不是咱倆呀,我說的是他現在不行了呀——我把蘭姐換進去,他就行了嗎?他的心理毛病就出在我身上,換了蘭姐也未必行吧,因爲他還以爲是我呢,肯定還是不行啊……”何秀姑還是沿用上次的套路來分析這次行動會出現什麼後果。
“嗯,你說的對,這樣肯定不行……”蘭姨居然還同意何秀姑的質疑。
“要是不行的話,蘭姐這招兒不是又白說了嗎……”何秀姑一下子有些失落。
“不白說……”
“咋不白說呢?”
“辦法還是這個辦法,只不過,咱倆需要互換一下角色……”蘭姨貌似早就胸有成竹了。
“互換角色?咋換呀,難道讓我化裝成蘭姐,蘭姐化裝成我,這可不行吧,咱倆的差別越來越大了,他再迷糊也能認得出來吧……”何秀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蘭姨說的辦法能行得通。
“當然能認出來……”蘭姨居然承認這一點。
“認出來不就穿幫露餡兒了嗎,那還咋往下進行啊……”何秀姑完全想象不出如何才能瞞過馮二雷。
“不用他認出來,事先就告訴他……”蘭姨居然說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話。
“天哪,事先告訴他,那肯定不行啊……”何秀姑簡直驚得心慌氣短了。
“咋不行啊?”蘭姨的口吻卻十分淡定。
“他那個人,脾氣可掘了,這樣的事兒要是事先告訴他,他肯定炸了鍋呀!平時我跟他鬧着玩兒,說過把他讓給別的女人之類的話,他都跟我急眼呢——說是可以殺了他,但不能敗壞他的品格和名聲——蘭姐你說,這要是事先告訴了他,他能接受嗎!”何秀姑是從這個角度來假想後果的。
“要是讓你事先告訴他,那肯定砸鍋,但要是我去告訴他,他就未必不同意……”蘭姨居然一下子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
“怎麼會呢?我和蘭姐事先告訴他有啥區別呢?”何秀姑真的不明白,她和蘭姨有啥區別。
“那區別可大了……”蘭姨卻十分果斷地這樣迴應說。
“咋大了?難道我跟蘭姐說出的話不一樣?還是一聽我說他就會急眼,而蘭姐去跟他說他就得乖乖地聽着,不敢發火兒,也必須答應和接受?”何秀姑馬上把自己的理解給說了出來。
“有這個因素,但更主要的是,這個事兒必須我跟他說,你不能跟他說……”蘭姨將其中的差別說了出來。
“爲什麼呀,爲什麼我不能說,蘭姐卻能說呀?”何秀姑還是莫名其妙。
“很簡單呀,上次咱倆爲啥成功了?”
“爲啥呀?就是因爲我跟蘭姐配合默契沒出紕漏吧……”
“那只是表面現象……”
“那根本的是啥呀?”
“根本原因就是馮二雷完全不知情……”蘭姨一語道破天機。
“對呀,這個我知道啊,可是,剛纔蘭姐不是說,要事先告訴他嗎,一旦事先告訴他了,那他不就知情了嗎……”何秀姑還是沒能理解蘭姨的絕招到底可行在什麼地方。
“是啊,他必須知情啊,不知情,咋會配合咱們辦成這件事兒呢……”蘭姨卻又這麼說。
“可是一旦他知情了,還能配合咱們嗎?”何秀姑還是有些懵懂。
“當然能了……”
“怎麼會呢?”
“這就看蘭姐的本事了……”蘭姨滿懷信心的樣子。
“蘭姐快點告訴我,具體咋操作吧,我咋一點兒都看不見亮兒呢……”何秀姑越來越覺得自己想不通,看不透蘭姨的絕招到底可行在什麼地方了。
“很簡單呀,上次成功是咱倆知情,他不知情,這次情況變化了,變成我和他知情,你不知情才行……”蘭姨終於透露了這個計劃可行的基礎原因。
“這話咋說呢……”何秀姑似懂非懂。
“不繞彎子了,直接跟你說了吧……”蘭姨一看,再不說出心中想出的那個具體辦法,何秀姑真就耐受不起了……
“天哪,這能行嗎?”聽蘭姨在耳邊說了她的絕招,何秀姑又興奮又擔心。
“行不行的,就看咱倆配合了,配合的好,萬無一失,配合得不好……”蘭姨打住了,沒往下說配合不好會有啥後果。
“不好會咋樣?”何秀姑特別在乎這個好像。
“就是配合不好,也不會壞到哪裡去,畢竟他是你男人,是鐵蛋兒的師父,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他還能把咱倆咋着!”蘭姨卻又這樣說。
“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我心裡沒底呀……”何秀姑還是擔驚受怕的樣子。
“不冒險能讓他重振雄風嗎,不冒險能獲得你想要的嗎!不過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蘭姨一看,何秀姑那個心驚肉跳的樣子,就來了這麼一句。
“我不反悔,就是冒再大的險,我要豁出去了……”何秀姑這才下定了決心。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蘭姨這才一副放心的樣子。
“那咱們啥時候行動啊……我都迫不及待了……”何秀姑就是個急呀。
“你彆着急呀,等我跟馮二雷定下了約會的時間地點再說吧……”蘭姨似乎並不着急。
“蘭姐你可要快呀,我一天都等不了了呀……”何秀姑卻急得一呵呵的。
“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飯不怕晚,只要有了辦法,還愁達不到你想要的目的?”蘭姨還給何秀姑吃寬心丸。
“那好,那我就等蘭姐的好消息了……”何秀姑總算平靜想下來了。
“你就䝼好吧——對了,你這裡是不是隔牆有耳呀,別咱倆的計劃讓誰給聽了去,回頭走漏了風聲,可就前功盡棄,白歡喜一場了呀……”蘭姨忽然想到了保密,就這樣叮囑了一句。
“我這裡沒別人呀,除了幸子——我去看看她在幹嘛……”何秀姑嘴上這麼說着,心裡還在琢磨,這樣的秘密,讓幸子知道了也不好啊,剛纔光顧了緊張和興奮了,咋把幸子給忘了呢,這要是讓她給聽去了,可咋跟她解釋呀,趕緊出屋看看幸子在幹嘛。
結果,到了院裡一看,卻不見了幸子的人影,一打聽,誰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何秀姑心裡就嘀咕,她什麼都沒聽見吧,既然不在院子裡,就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
還真讓何秀姑懷疑着了,本來在院子裡洗衣服的森田幸子,看見蘭姨來了,也沒太在意,可是感覺她們倆神秘兮兮的好像在密謀一件事,幸子就有了好奇心——想知道,何秀姑在自己以外,還跟蘭姨之間有什麼秘密,就假裝回屋拿東西,想聽聽她們倆到底在密謀什麼……
可是走近了房間,居然聽見了隻言片語,感覺不對勁兒——不是一般的女人之間說的悄悄話,而是關於馮二雷的,好奇心就更重了……就躡手躡腳地靠近了,想偷聽到底她們倆在密謀什麼,結果聽到最後,簡直令她臉紅心跳難以置信……
天哪,這是成心挖個坑讓馮二雷往裡跳呀,這咋行呢!憑幸子對馮二雷的瞭解,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男子漢呀,哪能被這樣的陰謀設計了呢,不行,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居然在何秀姑和蘭姨的談話結束之前,轉身扭頭就跑……
一口氣跑到了馮二雷的下屋工具房,看見馮二雷正在做一件木工活兒,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對馮二雷說:“我想,我想,我想告訴你……”
“幸子?你咋來了?你想告訴我啥呀?”一看幸子突然一個人跑他這裡來了,還氣喘吁吁,面紅耳赤地說她想告訴自己一件什麼事兒,馬上就緊張起來。
“我想告訴你,秀姑姐她……”幸子還是邊喘粗氣邊說。
“她怎麼了?”馮二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何秀姑再出什麼狀況。
“她,她,她……”幸子越是着急,就越是說不全自己的想表達的意圖。
“她到底咋了呢?你快說呀……”
“她想讓你……”幸子要是這口氣能喘上來的話,肯定是說:“她讓你掉進她和蘭姨設計的一個陷阱,你千萬別上當啊,那個陷阱掉下去,就上不來了呀!”可是那口氣沒倒上來,也就只說了個開頭。
“她想讓我什麼呀?”馮二雷真的着急了,恨不能一直抓住幸子的肩膀,搖晃着她問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讓你,幫我們……打一個可以……可以洗澡的……大木盆……”幸子竟然在最後關頭,突然意識到,不能把秘密告訴馮二雷呀——那樣豈不是出賣了何秀姑和蘭姨?若是馮二雷這就發作了,去找何秀姑和蘭姨理論,何秀姑和蘭姨知道是自己偷聽了她們的秘密,還泄露給了馮二雷,將來還咋跟她們相處啊,不行,不能說出去呀!所以,懸崖勒馬,來了個原地轉彎,順口編出了一個貌似理由的理由。
“啥?洗澡的大木盆?”馮二雷以爲幸子突然出現,還如此急切,一定是何秀姑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了呢,可是末了從幸子的嘴裡,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這樣的話,用得着這麼跑來,用得着用這樣的口氣,這麼急迫地說出來嗎?
馮二雷感覺太蹊蹺,也太荒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