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底,徐曼莉是膩了。一開始經歷了婚變,對於強勢的男人有種天然牴觸,於是心靈很容易被江夜明這種“暖男”趁虛而入。
但是女人終究是女人,男人終究是男人,陰陽互生互補纔是正道。徐曼莉表面上不管多麼強勢,但是心靈深處還是需要一種依靠,而不是江夜明這樣吃軟飯的柔氣大男孩。
所以,徐曼莉雖然心裡頭沒有那種明確的想法,但卻已經不知不覺有點厭倦了這種女人氣的陰柔男人。而這次,只不過是以往情緒的集中爆發。
也沒更多的心情考慮這些,她趕緊跟檢察院和稅務局的朋友聯繫,說江夜明的舉報是有問題的,而且江夜明現在已經不是騰信公司的員工,請各位不要繼續清查開元建工。
倒也不是討好開元建工和趙玄機,而是因爲她覺得這種方式實在太無賴。要是生意競爭都這麼幹,跟地痞流氓有啥區別。
隨後她就給趙玄機發了一條短信表示道歉,簡要說明了江夜明自作聰明的蠢舉,而且表明江夜明已經被開除。但她沒好意思再跟趙玄機打電話,更沒臉請趙玄機幫忙擺平侯大雷和汪少荃的事情。事情到這裡就暫時打個結吧,免得更加尷尬。
而既然通過趙玄機進行調和的路子堵死了,她就要親自出馬。華泰那邊暫時不着急,讓公司法務去做,而汪少荃這邊必須馬上聯繫,因爲那個被誣陷的女業務員還被關着呢,萬一真的被判刑就麻煩了。
汪少荃其實也有點拿不準了。玄機大哥剛纔跟他問起了這件事,說晚上大家出來吃頓飯坐坐;但是沒隔半小時,玄機大哥又打來電話,說這件事讓他自己看着辦就行,他有事就不參與了。
這是啥意思?汪少荃有點懵逼。
聽玄機大哥的意思,是想甩手不管了?但是從他的態度來看,其實不希望一個無辜女孩子被誣陷而耽誤一輩子。
其實這也是趙玄機的道義之處。要是換了別人,得知騰信集團一邊請自己幫忙、一邊又舉報自己,恐怕在暴怒之餘會對誣陷事件添柴加火。但趙玄機覺得一碼歸一碼,至少別因爲自己的怒氣而真正害慘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在他看來,就算徐曼莉再壞、再心機婊,至少和下屬的員工沒關係。
總之趙玄機的態度搞得汪少荃有點懵,所以當徐曼莉提出和談的時候,他也沒有貿然拒絕。但是不想出來吃飯,公事公辦,明天上午在他的辦公室裡談就行,最好帶着各自的法律顧問。
好吧,雖然關係看上去有點冷冰冰,但至少初步建立了溝通渠道。至於談到什麼程度,徐曼莉倒是沒抱太大的希望。
再隨後,她還得去醫院看望昏迷中的員工。雖然下午不合適探望,但她的時間太多,而且牽扯到法律糾紛。緊接着就要去警方那裡,好歹安撫一下那個倒黴的女業務員。
瞧瞧這半下午要做了多少事,徐曼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忙虛脫了。真鬧心啊,她真的越來越後悔承接這個工程了。
回到家,她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倒在沙發上就睡了下去。可是不到半個小時就聽到了敲門聲,江夜明來了。他終究還是捨不得丟棄這一切,所以來到徐曼莉家裡做最後的挽救。
徐曼莉此時更加的心力交瘁,渾身疲憊得睜不開眼。不過此時看到跟自己交往了一年大多的這個小男人,她最終還是有點於心不忍。雖然分手的心思很堅決,但也不想當面讓他太難堪。
“夜明,今天這件事確實決定得倉促了點,但也並非衝動下的盲目之舉。我們之間,也是該做一個了斷了。”
江夜明慍道:“這麼說,你是早有打算了?而今天這件事只是一個藉口?!”
“不算藉口,只能說是一個***。更確切的說,是壓垮我們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吧。”徐曼莉嘆道,“對於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也知道肯定要承受不少世俗眼光的偏見和歧視。”
“這時候你倒擔心這個了?再說連我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都不怕這種眼光,你怕什麼!”
“跟以前不同啊。曉霞(徐曼莉的獨生女)馬上大學畢業了,畢業後就會回到雲水幫我打理生意。她的性格我最清楚,而且前些時候我曾旁敲側擊問過,她感情上無法接受。”
父母再婚,考慮更多的還是孩子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徐曉霞(孩子跟徐曼莉的姓)更無法接受一個跟自己近乎同齡的“父親”。
當時徐曼莉以玩笑的形式,試探性地在電話上提到這個問題。徐曉霞並不反對媽媽尋找到新的愛人,而且會祝福她。但是,千萬不要找那種只貪圖你錢財的男人!
徐曉霞明確表示,媽媽最好找一個年齡差不多、懂得顧家顧女人的中年男人,真不行哪怕找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也可以考慮,只要人品好、對你好就行。但要是真的跟社會上那種富婆一樣,身邊跟着那種貪慕虛榮的小鮮肉、小狼狗,那就算了吧。
徐曉霞的觀點其實很正確,只能說孩子長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和幸福觀。
而女兒的這種態度,顯然會極大地左右徐曼莉的決定。男人咋樣還另說,但獨生女兒纔是自己真正的心頭肉,不能因爲一個外人而傷了女兒的心。
要是別家的孩子,畢業後就在大城市落腳的話,徐曼莉也不用這麼糾結。可她就這麼一個孩子,過億的資產肯定要孩子來接管,所以孩子必須回到雲水。而在雲水這邊,將來和“後爸”就會擡頭不見低頭見,太尷尬。
說明了這些情況,江夜明怒道:“好啊,看樣子你是心意已決了是吧!我大好青春都放在你身上,而且在外面都成了親戚朋友和同事們的笑柄,你倒是一句話說得輕輕鬆鬆,我就被蹬出去了!”
“這麼怨天尤人,你不覺得自己太像個小怨婦了嗎?”徐曼莉蹙眉道,“夜明,其實你最欠缺的,恰恰就是一根大男人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