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莽啞然失笑,環顧四周,有些感嘆道:“物是人非了,就好像這青雲別院,驚雲王爺又何曾想到你會入住進來?”
青木真點點頭:“驚雲王爺也是我敬佩的人,所以我大軍入主紫楓城後,嚴禁一切殺戮和破壞,非但這青雲別院,城中任何地方都很平靜。”
此言一出,魯莽身後的野力坤和幾位武士紛紛露出不安的神情,深怕魯莽提起剛纔的事情。
好在魯莽心思不在這裡,他和青木真索性就在清寒的花園石凳上坐下,僕人端來一個巨大的火爐,烤的羊肉和燉的羊肉片刻就擺上兩大盤子。
看着熱氣騰騰的肉塊,魯莽也不客氣,抓起來就吃,間隙端起酒碗喝了幾大碗酒。
“過癮,好久沒吃到這麼地道的羊肉了!”魯莽大快朵頤,用手掌抹抹油嘴,讚歎道
青木真靜靜咀嚼着,肌肉牽動着他那野獸般的下巴,淡淡一笑道:“你若想吃,天天都可以吃到。”
隨着他的招呼,僕人再次端上一盆肉,將放涼的肉盤換下。
魯莽足足吃了三大盆,青木真身後的那些個手下看得都傻眼了,魯莽總算吃飽了,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酒。
僕人送來水盆和毛巾,又端上茶盞,等魯莽洗漱完畢,石桌上重新擺上草原人用的茶碗,香濃的奶茶味飄蕩在青雲別院中,多少讓魯莽有種怪異的感覺。
“魯莽,你能告訴我,紫楓王朝三番兩次出賣你,你爲什麼還要守護它嗎,可別說是爲了一個女人!”左賢王青木真總算進入正題。
“爲了一個女人,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魯莽含糊道。
青木真雙目爆射出兩大寒光,沉聲道:“魯莽,這一年來,我青秀大軍勢如破竹,一則是我草原勇士的強大,二則,是你們紫楓人太弱了,根本沒有一點血性!”
“看看吧,有多少人向我們投降,搖尾乞憐?又有多少人好像無助的羔羊一般,只會躲在黑暗中哭泣,祈禱救世主的出現,”
青木真嘲諷一笑,“即便真有那些看似勇敢的反抗者,但那是血性嗎,那不是,那是被壓迫到絕望之後才發出的怒吼,對待這種人,你只要稍微鬆一下鐐銬,他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放棄抵抗,放棄尊嚴。”
“魯莽,今日你即便能抵擋住我大軍的鐵蹄,明日他們依舊會出賣你,你在他們的眼中,始終是異類!異類不會成爲救世主,因而他們也不會因此感恩,你明白嗎?!”青木真大聲道。
魯莽暗歎一聲,正色道:“大人說得非常通透,我不是想當什麼救世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我要守護的東西。”
“那好啊!”青木真站起身,張開懷抱,豪邁道,“你我聯手,橫掃整個大陸,我們一起來統治這個世界。只要你我聯手,沒有人能擋得住我們!”
魯莽見青木真了,不禁表情古怪,淡淡道:“沒有對手的日子,那豈不是很寂寞?”
青木真表情霎時僵硬了,臉上浮現出羞惱之色,森然道:“這麼說,你是執意要與我們爲敵了?”
“左賢王大人,並非與你們爲敵,只是爲了自保而已。”魯莽淡淡道。
“好一個自保!”青木真拍案而起,瞪着魯莽,“你們現在大半國土淪喪,你真的以爲能守得住?!”
魯莽昂然迎向左賢王的目光:“你就一定能攻得下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針鋒相對,氣氛霎時變得詭異起來。
就在兩人誰都不退讓之際,左賢王身後,一位穿着草原長袍的老者忽然發出一聲長笑,走上前,示意青木真稍安勿躁。
青木真冷哼一聲,錯開眼神,重新坐下,喝了一口半涼的奶茶,奮力將碗摔在地上。
那位老者微笑看着魯莽,和善道:“魯莽啊,其實這次讓你來,是爲了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