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殺我的門生?!霍桑眼中閃過凌厲之色,走出營帳,目視前方,肅聲道:“風領何在?”
他的聲音並不大,然而卻帶着奇異的力量,迴盪在風中,迅速向着整個科爾沁蔓延,甚至於遠方正在伏擊敵人的魯莽,都聽到了霍桑大人的聲音。
遠方,幾個白色的身影彷彿是從地裡鑽出來,流星般向着霍桑飛馳而去,最後來到霍桑面前,躬身行禮。
博斯騰駭然看着這一幕,這裡可是他的領地,然而這些青龍廳的人什麼時候潛入進來的,他卻毫不知情。
“追查殺害穆思明的兇手,格殺勿論,妨礙追查者,格殺勿論!”霍桑冰冷的聲音迴盪在草原之上,讓所有人的心爲之一寒。
霍桑面前的白衣人點點頭,帶着屬下告退,再次消失在蒼茫的草原上。
隨着穆思明的死去,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瘋狂的草原人了,幾日後,呼倫部落和凱爾特部落的五萬大軍,穿着塗抹成黑色的戰甲,好像潮水般涌入科爾沁草原,大戰一觸即發。
科爾沁草原的南緣,低沉的牛角聲響徹草原,兩萬名科爾沁武士,在艾瑪和修馬的率領下,漲潮一般出現在草原上,形成一道巨大的弧形,緩慢向前推進。
騎兵居前的是清一色的血狼武士,穿着紅色的戰甲,他們後面則是穿着白色皮甲的科爾沁騎兵。
淅淅瀝瀝的雨點擊打在騎兵們的身上,從他們的額頭上流淌下來,兩萬人此刻卻如同岩石一般,端坐馬上,粗糲的大手緊緊攥着馬刀的刀柄。
遠方,牛角聲再次響起,聲音比之先前的要高亢許多,隱隱的雷聲從地底傳來,整個草原似乎都在顫抖着。
五萬聯軍,終於出現在遠方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最終在距離博斯騰一里之外停了下來。
天空中傳來聲聲雕鳴,十幾只玉帶金雕竄入天空的雨幕,化作十幾個黑點,盤旋在空中,從它們分佈的位置看,竟似帶着某種特殊的聯繫,遙遙呼應。
天空中,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忽然掉落下來,正正插在兩軍陣營的前方。
科爾沁人紛紛抽出馬刀,刺向天空,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是樓蘭上校!”終於有人認出十字架上的人了,發出一聲驚呼。
索格斯臉上的肥肉不斷顫抖着,怒喝一聲,身旁幾匹快馬衝出,將樓蘭的屍體從十字架上救下來,拖回到陣營當中。
隆隆的鼓聲開始在草原上回蕩,高地之上,博斯騰緩緩抽出閃亮的馬刀,高高舉過頭頂,大聲道:“科爾沁的勇士們,爲了腳下的這片土地,殺光所有的入侵者!”
萬馬奔騰,兩萬科爾沁勇士潮水般涌上高地,紛紛發出呼喊,視死如歸向着五萬聯軍衝去!
“殺!”草原聯軍的總指揮,索格斯揮舞馬刀,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怒吼。
“殺!”五萬聯軍抽出戰刀,策動坐騎,速度由慢變快,最後好像一股沸騰的鐵水,猛烈地和兩萬科爾沁騎兵衝撞在了一起!
黑白分明的陣營,剛一接觸便開始相互傾軋,雙方漫長的交界線頓時變得犬牙交錯。
勇猛的老人,族長博斯騰,怒目圓睜,手中馬刀左劈右砍,如入無人之境。修馬在他左翼側護,率領一千精銳血狼武士,就好像一把燒紅的鐵釺,迅猛刺入五萬聯軍的內部。
“擋住他們!”聯軍中軍的馬車高臺上,索格斯和巴特冷冷注視着戰局,當看到博斯騰的血狼武士已經突進之後,急忙傳令下去。
索格斯是草原上騎射的大家,自然知道博斯騰鑿穿戰術的威脅。聯軍有着人數上的優勢,即便是兩個拼一個也穩操勝券,但倘若五萬聯軍的陣營被對方分割,各自爲戰,必然生亂,如此一來勝負難料。
隨着索格斯指令的下達,一千雪狼武士立刻遭到聯軍頑強的阻隔,穿刺通道兩旁的聯軍瘋狂涌來,彷彿是兩道鐵閘緩緩合攏,要將一千人夾死在中央。
“勇士們,挺住!”博斯騰馬刀揮舞,砍翻左側的騎兵,他的臉上、鬍鬚上沾滿了鮮血,募得大吼一聲,率領部隊向着右前方突進。
“不好,那是我們兩個部落的結合部!”索格斯看到博斯騰的血狼騎兵隊突然變線,觀察片刻,突然臉色一變,急忙讓傳令官下達新的指令。
不同軍隊之間的結合部,是最薄弱的地帶,試想,一位死戰的士兵發現與自己並肩戰鬥的是陌生人時,又怎麼會產生生死相依的感覺,更不要說彼此之間的策應配合了。
草原部落之間本來就有矛盾,這支倉促組建的聯軍沒有經過任何實戰磨合,部落之間的士兵自然也不會信任對方。他們部隊的結合部,一旦被博斯騰打穿,那就意味着兩個部落將各自爲戰。
然而博斯騰的突進路線卻像手術刀一般精準,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完全掌握了聯軍的佈陣。
戰局瞬息萬變,等索格斯命令到達的時候已經晚了,博斯騰的一千大軍付出了四百人的代價,終於在呼倫部落和凱爾特部落的軍隊間撕開了裂口。
在這道裂口還沒癒合的時候,艾瑪率領的五千重甲騎兵洶涌而來,將沿途的聯軍殺得七零八落,一舉將敵人分割開來!
山坡之上,霍桑衆人見此驚心動魄的大戰,也不免心中緊張,眼見着雙方迎來了第一個勝負點,一時間他們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道裂口上。
科爾沁人戰鬥的默契在這一刻完全發揮出來,其它陣地的士兵們感覺到了戰鬥節奏的異常,第一時間便掉轉進攻方向,放棄陣營,撤出後迅猛注入那道裂縫之中,對裂縫兩側發起進攻,不斷撕開這條口子。
噢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