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的腳背已經麻木了,但腳踝處卻能感覺到陣陣刺痛,奇怪的是,每次刺痛之後,筋骨間的隱痛卻減緩了很多,而且腳踝也開始變得靈活了。
最終,所有的不適消失,魯莽收功,小心翼翼,將銀針一根一根拔下來,手法花裡胡哨,看得衆人眼睛發直。
魯莽用筷子做了一個甲板,纏在柳蘭的小腿上嗎,一切做完,他微笑道:“好了,大小姐可以試着走動一下。”
柳蘭穿上靴子,在大廳中徘徊幾步,欣喜一笑,向着父親點點頭:“爹,真的好了,以前的頑疾也好了!”
柳雲志哈哈一笑,站起身,大聲道:“阿奎,設宴款待……”
“曹全功。”魯莽躬身道。
“設宴款待曹醫師!”
宴會廳,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西北風味的佳餚,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而且味道也很地道。
魯莽過了好些天野人的生活,面對美酒佳餚,而且有美人作陪,自然毫不客氣,大快朵頤。
柳雲志也是性格狂放之人,與魯莽臭味相投,一罈酒下肚,兩人相見恨晚,竟稱兄道弟起來,恨不得當場拜了把子。
柳雲志的爺爺曾經是當地的馬賊,也是他興建了柳蔭堡,歷經三代,柳雲志已經洗白了自己,從馬幫老大的位置退了下來,但昔日那豪放的性情卻絲毫沒有改變。
柳蘭也陪着喝,不時向魯莽詢問一些闊龍的軼事,最後提到了大名鼎鼎的遠征軍大旗本——魯莽。
曹醫師喝了一碗酒,抹抹嘴,嘆息一聲:“要說這個魯莽啊,簡直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闊龍大典,那可是段無期專門爲他設計的殺局,步步驚心,可這個傢伙,愣是一點都不怕,憑着一股子韌勁,硬是拿下了闊龍勳章,連最後那位綠光武士都讓他給擊殺了!”
闊龍大典的醜聞早就傳開了,柳雲志父女也聽聞了一些,兩人不禁悵然,恨不能親眼目睹那場驚心動魄的對決。
柳蘭更是目眩神迷,喃喃道:“找男人就要找魯莽這樣的,比世間的假豪傑和小白臉強多了!”
柳雲志倒更關心大局上的走向,謹慎問道:“曹兄弟,你的家鄉就挨着雲風郡,你說,魯莽會造反嗎?”
魯莽愕然,也謹慎道:“魯莽有個兄弟叫孔秀,他主張對抗段無期,但不能推翻段無期,除非段無期自掘墳墓。”
柳雲志怫然道:“這是什麼邏輯,這個孔秀真是誤人,人家欺負到你頭上你還迂腐?!”
魯莽笑道:“柳大哥,也不盡然,孔秀的那套其實還挺管用的,至少闊龍人不會將魯莽當做反賊。”
柳蘭點點頭,附和道:“民心很重要,我也支持孔秀。”
柳雲志愕然,瞄着醉眼,看着兩人:“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我看倒挺般配。蘭兒,別惦記着魯莽了,曹兄弟也不錯,嫁給他算了!”
“對,嫁給我其實挺好的!”魯莽哈哈一笑,端起碗,和柳雲志碰碗後,一飲而盡。
柳蘭羞惱不已,站起身,跺跺腳,轉而又坐了下來,不理會兩人,自斟自飲。
老少兩個爺們戲謔看着柳蘭,同時哈哈大笑,急忙給柳蘭賠罪。
“你們要是再胡說,我可就掀桌子了!”樓蘭冷哼一聲,鄭重警告兩人。
一番暢談,衆人的陌生感煙消雲散,魯莽見差不多了,正色問道:“柳大哥,我剛纔聽到一個僕人說,太好了,小少爺有救了,這是什麼意思?”
柳蘭楞了一下,眼中閃過黯然,沒有說話。
柳雲志醉眼迷離,搖晃着站起身,端着酒碗,大聲道:“兄弟,今天是給你接風,咱們喝酒,不說別的!”
魯莽勸阻柳雲志坐下,肅聲道:“大哥,你既然認了我這個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喝酒喝酒,別的事以後再說!”柳雲志站起來,又被魯莽攔住了。
柳蘭見兩個爺們要打起來了,也急忙勸住魯莽:“曹大哥,難得我爹這麼高興,咱們先喝酒,妹妹我敬你!”說罷柳蘭一揚脖子,一碗酒全部喝乾了。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柳雲志翹起大拇指。
魯莽無奈,只得將酒喝乾。
“好,不愧是我的女婿!”柳雲志翹起大拇指。
柳蘭懊惱看着父親,正待離去,不想柳雲志快她一步,咚的一聲倒在桌子上,酣睡過去。
魯莽和柳蘭愕然,急忙上前,左右攙扶着柳雲志,將他送回房間。
從老爺子居住的小院出來,夜風一吹,柳蘭的頭也有些發暈,魯莽急忙攙扶着柳蘭,向前走去。
“魯莽,你是魯莽嗎?”柳蘭喝多了,腳步踉蹌,嘴裡嘟嘟囔囔,擡起醉眼,看着魯莽,呵呵傻笑。
“是,我是魯莽,咱們好好走路,行嗎?”魯莽扯着柳蘭的半個身體,在桃林中穿行。
“你,你是魯莽?”柳蘭拿指頭指着魯莽,嘿嘿笑着,片刻眼神有點癡了,一把摟着魯莽的脖子,小嘴裡噴着酒氣,向着魯莽的嘴親去。
“柳蘭,你喝多了!”魯莽抱着柳蘭充滿彈性的身體,躲閃着柳蘭的紅脣,一片火熱,腦海中綺念叢生,幾乎要失控了。
“魯莽,陪陪我,哪怕是,是一個晚上也好。”柳蘭迷迷糊糊說着話,撅起紅嘟嘟的小嘴,向着魯莽的大嘴吻去。
柳蘭潮溼而又溫暖的紅脣從魯莽的嘴上滑過,她的身體一斜,腦袋一歪,睡着了!
魯莽的慾火剛燃燒起來,看到柳蘭已經醉死了,不禁懊惱撓撓頭,只得將柳蘭抗在肩上,走出桃林,將她交給兩位丫鬟。
翌日清晨,大廳裡,柳雲志恢復到充滿威嚴的狀態,穿着寬大的黑袍,坐在主座上,但眼睛卻有點浮腫,顯然是酒意還沒完全醒過來。
片刻,魯莽神采奕奕走了進來,向着柳雲志行禮後,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
柳雲志看着魯莽,不禁感慨道:“不愧是年輕人,精神還是這麼好!”
“前輩,……”
“叫我大哥!”
魯莽急忙改口:“大哥,現在可以說說小少爺的事了吧?”
柳雲志嘆息一聲:“兄弟,我的這個兒子,至今昏迷已經有三年了,你一會去幫着看看,能治好最好,治不好,大哥不怪你,咱們別爲本來就沒指望的事傷了感情。”
“小少爺是怎麼昏迷的?”
“都怪我,逼着他打通心經脈,結果不曾想衝脈失敗了。更讓我後悔的是,這孩子之前在外面玩耍,被毒蛇咬了,我卻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