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拼命亂抓,差一點就摳到我的肚皮。要知道這跳屍是有毒的,一旦被其弄破皮肉傷口就會逐漸腐爛,最後爛剩一副骨架。所以我要格外小心,防止被這老-逼弄傷。
他在外面使勁撞,我在裡面就是用力頂住,好在那老屍體只是外強中乾,並沒多大力氣,我倆抗衡也就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這樣僵持了約莫幾分鐘,他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我的心這才稍稍平靜許多。坐到門後大口大口地喘息一陣,身體也是恢復了不少的力氣。我一面用後背靠着門板,防止那屍體突然發力拱進來,一面往屋裡求救。我這時已經能夠說話了,我朝着屋裡大聲喊了好幾聲,霍璐璐都沒有回聲,相反屋裡的燭光開始顫抖,呼呼啦啦有着即將熄滅的架勢。
一股陰霾之氣自那臥室慢慢襲來,我頓時感覺身體發涼,脖子後面雞皮疙瘩一層層地往外生。此時屋外那殭屍又開始撞門,他的力量也似乎是在不斷更新。我急得不行,忽然想起應該有把斧頭就在左近。那把斧頭是個鐵把的,平時也沒什麼用處,霍璐璐只是用它的鐵把當門插用。於是我便又是陡增了希望,經過幾次摸索,我終於在黑暗的角落裡摸到了它。
我特莫當時就瘋了,拿起斧頭照着那個爪子就是猛剁。有了利器在手我啥都不怕了,只是兩下,那隻爪子就被砍斷,門縫立馬被我關嚴,我麻利兒的就用斧子把門插住,這樣那個殭屍即使力氣再大也是無法把門拱開。
果然,失去右手的殭屍並沒退卻,反而更加暴躁地撞門,木板門被他搖晃的咣咣生響,門板上的灰塵沫沫也是紛紛落下,鑽到我的脖子裡面很不好受!我特莫的也不理他,老子現在自由了,不和你個王八蛋糾纏了。那扇板門是霍大閃用他爹的棺材板請木匠製作的,當時也是爲了安全考慮,板子很厚,做成的門自然就結實,又有斧子的鐵把當門栓,簡直就是銅牆鐵壁,現在就是再有十個劉萬財也沒法拱進來。
我放心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腳底下不小心就踩到殭屍的手,我嚇得一哆嗦,往後退開兩步,在旮旯找了個塑料袋子就把那個鐲子包起來揣進兜裡。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螞蚱多了都是肉,這個金鐲子好歹也是稀有金屬,估摸能賣不少錢,可以給我師孃買個上等的好罩罩和小褲褲,今天我看到師孃連個罩罩都沒有,就一破吊帶背心擋在那裡,而且都磨的起毛邊了,這尼瑪就是沒老公的勾當,但凡有個男人在身邊守着,也不可能讓自己老婆穿那樣老掉牙的背心,連個罩子都戴不起。
想到這裡我的心就酸酸的,於是拍拍兜,又頗爲充實地往屋裡走。
掀開花門簾,看到臥室裡真是點着一個蠟頭,蠟頭坐在被子上,已經燃到盡頭了,蠟油流出來,很快滲進棉被裡面,被面發出一股焦糊味,估計再有一分鐘就有着火的危險。我上去
就把蠟頭吹滅,算是避免了一場火災,但我馬上又爲自己愚蠢的行爲感到懊惱。
臥室裡現在漆黑一片,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我特莫就像瞪眼瞎一樣戳在那裡,愣神片刻,漸漸有些適應,眼睛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比較模糊的影像,然而剛轉身腦袋就磕到牆壁上,因爲太突然了,沒有一點思想準備,頭疼得厲害,像是被誰當頭敲了一棒那麼難受。
我有點氣惱,肝火騰騰地往上涌,可以確定霍璐璐不在炕上,那麼她會去哪兒呢?屋外的殭屍還在抓狂,刺耳的指甲撓門聲傳過來,使我的心情更爲焦躁。
憑藉自己對這房間的一些粗略印象,我就伸手在周圍開摸。
我記得電燈開關就在門簾左側的牆壁上,可是我的兩手把那片牆壁都摸遍了,愣是沒摸到。我又張着雙手到門簾右側去摸,還是沒有。特莫的,真是邪門了!
我是越來越鬱悶,額頭的汗珠子就滾下來。忽然我想到,晚上回來的時候霍璐璐身邊應該放着一包香菸,而且自己清清楚楚看到煙盒裡有個打火機。於是我便按照這條線索在炕沿邊上摸,費了好大勁,最後摸到一個收音機,我的心情一下就振奮不少,那包煙應該就在收音機邊上,我順手就把收音機扔到炕上,可是那收音機不知怎麼的竟是嗡得一聲自己響了……
“劉勇敢……三鼻涕……劉勇敢……三鼻涕……”
臥槽泥馬的,突然聽到這個聲音,我當時是死的心都有了!
我撲上去就抓收音機,可是奇怪的是收音機竟然不見了,但是那個老太婆的聲音依舊在叫,更可氣的是,外面那個本已消停的殭屍聽到叫聲後重新開始撞門,這一次他顯然非常興奮,撞門的力量也是比這之前大了不少。就像孤獨的小狗突然聽見主人的咳嗽而歡蹦亂跳一樣。
我現在是徹徹底底的蒙圈,找霍璐璐又不見,想開門離開這裡又不敢出去,真是都要給活活急死的節奏。那個聲音無限重複地叫喚,並且那該死的音量越來越大,屋外的殭屍也是及其狂躁,咣咣的撞門聲越來越強烈,幸虧那門板是用棺材板做的,結實的很,但是楊木門框卻很單薄,已經能夠聽到它不堪重創而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草泥馬的,老子和你拼了!一個惡念就在腦海疾閃而過,我抽身就去拽那插在門板上的斧頭,也是非常巧合的事,右手有意無意地在炕上隨便那麼一劃拉,竟是摸到一包香菸。
我特莫的立刻又冷靜下來,掏出裡面的打火機,咔嚓一聲就打着了,打火機的火苗子呼呼啦啦還很大,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使得緊張空氣暗淡許多。但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火苗所照亮的空間裡,竟是特莫活脫脫浮動着一個白毛小眼的老太婆,那老婆子朝我嘻笑着,嘴裡不住聲地喊着那句話“劉勇敢……三鼻涕……”
我當即嚇得全身
一抖擻,就把打火機扔到地上,然後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轉身就往門口跑,我也不知當時到底怎麼回事,剛剛掀開花門簾,腦袋就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用手一劃拉,你猜不到我摸到啥了?草他麻麼的,竟然是一個懸在空中的女人身子。那具女屍吊在頂棚上,天太黑,看不到她的模樣,但我能從嗅覺上判斷出她是霍璐璐!
我摸她大腿的時候,感覺冰涼且很是生硬,似乎早就挺屍了!
我哇地一聲就哭了,不是嚇得,而是悲痛欲絕的哭。霍璐璐是霍寶寶的親姐姐,我們兩家關係很好,孩子大人都走的很近,從情感上,那就是情同手足一樣,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我邊嚎邊去抱霍璐璐,她還挺沉的,愣是沒有把她托起來。
我當時也真是急眼了,抱住她的大腿就往下拉,就聽撲通一聲,可能是吊着她的繩子斷了,她的屍體就靠到我的身上,我兩手扶着她就如扶着一截木樁似的,看樣子最少也死幾個小時了!
露露姐就這樣死了,我特莫心都被她掏空了一樣,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抱着她那真是不知咋辦纔好。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聽見外面傳來幾聲狗叫,門口的殭屍突然停止動作,而後便是沙沙的聲音逐漸和那狗叫聲一同消失。
我知道是那條白狗把它的主人叫走,於是就把霍璐璐放到地上,抓緊時間衝出屋子。
我抓着斧子順着大街就往回跑,一面跑一面大聲喊叫,希望我的叫聲能夠讓大人們聽到。但是我先前明明看到劉貴家裡亮着燈,等我喊完了他家的燈卻滅了,看來這家人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出頭招惹這樣的事。
我急眼的時候跑的比曹操還快,轉眼間我就跑到老葛家大門口了。我家就在他們東院,我特莫心中充滿了希望。正在考慮要不要還從老葛家牆上跳過去,一個黑影就啪蹋啪蹋地朝我過來,他走路很笨拙,而且還是一瘸一拐的,並且歪着脖子,一面走還一面哼哧哼哧的響。
臥槽尼瑪,這不是那個誰嗎,這不是韓老五嗎?我明明看到他被劉萬財咬斷了喉嚨,他怎麼還沒死呢?我本來在這時候就能翻過牆頭跳進老葛家院子裡,但是又是好奇心作祟,我竟是被驢踢了一樣站在原地沒有動。
韓老五的腳步聲來的急促,看似不太靈便的腿腳卻在啪蹋啪蹋的伴奏下飛快而至,眼看他就離我只剩三四米的距離,我特莫忽然感覺出一絲不對勁,我當即轉身就往前跑,拐過老葛家大門口,我就瞅見我家院牆外面的大槐樹。我眼睜睜看到大槐樹下有個人影朝我過來,這時我就心頭一熱,激動的眼淚都要就出來了。這肯定是師孃或者黃姨吧,也許她們發現我不見了分頭出來找我了。
我這個愚蠢的判斷差一點就葬送了自己是小命,當我興沖沖地迎着來人跑過去的時候,才發覺這人原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