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三夜?算不得什麼,老子因爲此事在搶救室裡躺了半個月,前面帶路,我要去見你家小姐!”
說着我就跟着那個漢子往裡走。那個漢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他聽我如此說話頗有幾分怒意,走到一片漆黑的綠地就站住了。
“小子,你知道什麼是父母心嗎?如果你不懂的話,來來來……過來,老子教你……”
我見他一臉陰森,像是不懷什麼好意,當時就停在原地。
“你想幹嘛?我可警告你,老子來自至尊戰營,和你家小姐可是親密戰友,如果你丫的膽敢碰老子一根汗毛,你家夫人不會饒過你的。”
說着我就朝他過去,那漢子四十多歲,身體健壯的如同蠻牛一樣,剛纔走路的時候我就特意觀察過他,發現此人步履輕緩,行動迅捷,手腕上還有一道很長的傷痕。根據他這個體貌特徵,我就能斷定出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弄不好是個級別很高的兵王也說不定。
“你放心,老子做事一向穩妥,夫人她不會怪罪的。”
說完他便手腕一翻,那個刀疤便是露出來。
“你是殘腕老狼?草擬麻麼波哦,江湖傳聞你早就死翹翹了,哪知道你卻躲在這裡爲王老頭當走狗,可惜了,一代兵王之星就這樣隕落了!”
“我呸……老子還沒死,怎麼算是隕落?”
他身形一動,就有一陣疾風迎面而來,我沒敢大意,身體略偏三十度角,雙腿叉開馬步,掄拳就朝着那團黑影搗去。
跟這個華夏國排名第三的兵王較量,老子多少有幾分忌憚。這些傢伙的名聲可不是虛構的,他們的本事太強悍了,據說這傢伙原來服役於一個私人僱傭軍團,曾經有過赤手空拳在十分鐘之內殺死三十五個敵人的輝煌戰績。就憑這個,我就不得不對他充滿着敬畏!
但是今天他被王晉雄派出來迎接老子,表面上看似給足了面子,實際上也是一種無聲的警告。也就是說,想要見到王道不難,只要能夠把這個老匹夫放躺!
我的一拳招呼過去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就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當時心中暗吃一驚,心想這個傢伙絕對名副其實,他的綽號絕非浪得虛名!
殘腕老狼的身手非常殘暴,通常都是三章招制敵。現在一晃之間一招就過去了,雙方誰都沒有佔到便宜,如果老子第二招再弄不死他的話,那麼自己的小命恐怕真的難以保住了。
想到這裡我便心頭一沉,腦海中立刻喧囂起一陣昏天黑地的浪濤之聲。我彷彿又回到了鷹巢島的那個山洞,而矗立自己面前的,則是一具非常強大的殭屍。
眼看着那具殭屍就朝我撲來,我沒有躲避,就在他的拳頭距離我的胸口不足一公分時,我的身體突然傾斜,與此同時,那隻帶有刺眼傷疤的鐵腕便被我死死鉗住!
“嘭……咣……”
巨響過後我便從幻覺之中清醒過來,發現那個老狼已經躺下,他的腦袋撞在王氏家族的影壁牆上,鮮紅的腦液塗抹在上面,如同一張潑墨畫,很有幾分詩情畫意!
“死了嗎?嗯?”
黑暗中走來另一個身影。
“長官,老狼被他打死了,我們要不要上報高層?”
一羣士兵圍在老狼屍體旁邊,有個小頭目一臉緊張地跟那個黑影說道。
“上報?殺人償命,欠債
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報你個吊呀,稍等幾分鐘,等到老子摘了他的人頭再報吧!”
說着那個黑影就是一陣嘿嘿的冷笑。
“長官……他連老狼都給滅了,就你?”
那個士兵表示懷疑地說。
“你說的沒錯,老子雖然克不過老狼,那是因爲他是我的戰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黑影步履快捷,一陣風似的來到近前。
“又來一個送死的?”
我見他一身戎裝,腰間還配着槍,就嘿嘿一聲冷笑道。
“嶽勁是吧,至尊戰營的兵痞,你的戰績不錯,拳砸十三梟,屬於中等兵王,按照常理是克不過老狼的,告訴老子,你今天是如何做到的?”
那個人的聲音嘶啞,體形比老狼還要魁梧。
“你是問我如何做到的嗎?呵呵,老子是用槍打的!”
我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漫不經心地說道。
“放屁,他是被撞死的,老子剛剛纔檢查過!”
那人對我的回答有些不滿,就怒怒地罵道。
“放屁的應該是你吧?檢查過了還特莫過來問老子?”
我斜愣他一眼,轉身就朝着遠處的別墅走去。
“站住……老狼都被你送走了,也順便把老子給送過去如何?”
說完他就暴叫一聲,起腳就朝我踢來。
這一腳的力道一般,我卻沒敢硬接,唯恐其中有詐。等到他的飛腳貼着我的前額飛過之後,我便突然起腳,一記凌空飛踹直接就端到他的胸口上。只聽見咣嘰一聲悶響,那具屍體便是歪歪斜斜地飛起來,竟是非常巧合地落到老狼的身邊。
“舞湊……你孃的,又死一個!”
剛纔說話的大兵正在爲老狼整理儀容,看到那個軍官的屍體從天而降,當時就嚇癱在地上。
真是太脆弱了,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的名字呢!就這樣上路了,實在是遺憾!
我朝着那些大兵晃晃膀子,那些大兵嚇得就同時舉槍對準我的胸口。
“別放肆,老子是你家主人的朋友,如果你們敢開槍,就別想要腦袋了!”
我朝那個領頭大兵走過去,突然一腳就把他給踹飛了。那些士兵本來知道老子是女主人請來的客人,所以誰都沒敢還手,嚇得撒腿就退出四五米遠。
我從剛纔那個無名軍官身上拔出一把手槍,挑開保險,瞄準別墅中那些閃着燈光的窗戶就是一陣點射。不久,那些地方都變成了一片黑暗,也就在那時候,遠處就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嶽勁……你這孩子太過分了吧?不是說好了不許撒野的嗎?幹嘛又殺人又動槍的?”
那是一個女人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宇文大姐來了。
“姐……是老狼他要弄死我,不是我……”
“別說了,主人在客廳等你呢,快隨我進來吧!”
說着那女人一臉陰鬱,沒有一點樂模樣。
我知道她生氣了,弄不好自己這樣做靈語兒也生氣了。於是我就沒再說話,緊跟着她來到了王氏家族主人居住的套居內。
“主公,嶽勁來了……”
宇文大姐換上拖鞋,動作非常輕緩地進了內室,而後及其柔和地說道。
過了半晌,屋裡也沒有迴音。我當時就
有點心急,打算邁步往裡闖,身邊兩個婢女立刻橫眉立目的朝我擺手,她們都是宇文大姐的貼身侍女,我也沒敢放肆,就垂首站在外間廳堂內。
“主公,既然他人已經來了,您就見見他吧!這孩子可是爲道兒弔唁來的,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他吧!”
宇文大姐又和顏悅色地勸解道。
又過了好久,我聽到裡間屋裡傳來一陣強烈的咳嗽聲。
“那好吧,叫他進來就是……”
一個近乎蒼老的聲音傳出來,我的心情當即便是一陣糾結。
宇文大姐邁着碎步從裡間走出,就見她朝我一擺手,臉上便是露出一絲悽楚!
我沒想太多,緊跟着她就進入內廳!
這是一間談不上如何豪華的房間,佈置的如同一個靈棚一般。所有窗戶上掛着白色紗簾,花瓶裡插着大團大團的銀絲白菊,白色窗簾,白色壁紙,白色的桌椅和櫥櫃,就連地板都鋪上了一層白布。
屋裡面放着哀樂,悽悽婉婉,催人淚下。一個令人炫目的水晶棺材擺在正中,棺材裡面通着冷氣,透明的棺蓋上敷着一條條白綾帶,綾帶之間束着黑花,兩側擺放着許多花環。一張案几上放着香爐和蠟燭,燭光如炬,香菸繚繞,把這大廳彰顯的陰森而淒涼。
一具身穿筆挺戎裝的女屍躺在裡面,她的容顏慘淡,緊閉雙目。在冷氣吹拂下,蠟黃的肌膚上蒙着一層淡淡的白霜。看到她,我當即就跪倒在地,身體晃了幾晃還是沒能支持住,我的腦袋撞在水晶棺材蓋子上,那隻棺材輕微的震顫一點,額頭卻被磕的鮮血直流。
此時我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但是卻沒有大聲吼叫,我認爲她是累了,一個人躺在棺材裡面歇着。我顧不得擦拭頭上的血水,就讓它任性的流吧,反正王道已經走了,如果老子也死在這裡那不是正好嗎!
跪在地上靜靜地看她許久,淚水已經和血水混到一處,把地上的白布單也染成花色。過了許久,有侍女遞上金箔陰錢,我便將其點燃,火光在眼前跳躍着,那堆陰錢便是很快燃成了灰燼。
除了王晉雄之外,所有人都跪在我身後,房間很大,能有一百多平,估計這裡可能是王晉雄和家人的私人空間。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風聲,緊接着,懸掛棚頂的照明燈具突然熄滅,屋裡光線瞬間暗淡,只有兩隻白色蠟燭弱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着。
所有人都沒有動,我知道她們必須要等到默哀十分鐘後纔可以離開,這是當地的風俗習慣,表示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可是就在我擡頭往棺材裡看的時候,自己的肩膀突然被誰拍了一下,繼而就傳來一個女孩吃吃的嬌笑聲。
這是哪個侍女如此無禮呀?我當時有些氣憤,回頭就看了一眼,真是奇怪了,我身後根本沒人,距離我最近的是宇文大姐,她正與其他侍女一樣恭恭敬敬地閉目默哀呢,根本不可能拍我一掌啊!
再說了,剛纔那個聲音也不是她的,甜甜的略帶一絲童稚氣息,我感到非常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正在那裡沉思的時候,我面前的蠟燭就有一支悄悄的滅掉了,屋裡立刻又黑暗了幾分。
“咳咳咳……”
我聽到王晉雄非常痛苦的咳嗽聲,他正倚在棺材對面的一張躺椅上,兩眼緊閉,一副大病纏身的窩囊樣,身上還蓋着一塊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