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解語花,奴婢能夠伺候您已經是奴婢的意外之喜。”不得不說,柔奴不光很會伺候皇上,連說話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深得朕心,深得朕心啊,朕一生可謂閱人無數,但是如你一般的,實在是寥寥無幾,朕對你是欲罷不能。”
“皇上,該趕路了。”須臾,她已經將皇上的髮髻給盤好,將王冕戴好了以後,微微笑着,看一看鏡子裡面的皇上。
童貫已經蒼顏華髮,而這個女子呢,好像嬌滴滴的玫瑰一樣,豐乳肥臀。兩個人代表的是不同的兩個年齡段,一個垂垂老矣,一個好像冉冉升起的星星,好像欣欣向榮的植被。
“爲何,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終究不能三夫四侍呢?”她嘆口氣,悵惘的語聲,在沉寂的早上,變得緬渺。
但是,童貫居然還是聽到了,微微一哂,“前朝的則天皇后,簡直是真正的人中龍但她雖凌駕在了衆人之上,哪裡有朕這般風風流快活。”
“是啊,皇上,到了臨安以後,皇上定都,自然是可以酒池肉林的。”其實,這句話已經在暗諷他了,但是童貫呢,居然笑了。
柔奴也是笑了,兩人心領神會的樣子,不多時,兩個人已經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門口,一個丫頭子過來,鬼鬼祟祟的將一張紙給了柔奴,柔奴看過了以後,不禁一笑。
“皇上,據說下一城距離這裡還有很遠,請您務必早點兒登車。”
“是了,是了啊。”皇上笑吟吟的,兩個人往前走,出了月洞門以後,已經到了 前面的位置。
這邊很多人已經焦躁不安起來,虎豹營的人看到韓世忠也沒有回來,梁紅玉也生死未卜,一個一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偏巧今日也真正是奇怪,往常每天都不願意早早起來的皇上,今日起了一個大清早,並且揚言要立即動身。
衆人無可奈何,派出來一個代表已經到了梁紅玉的客寓中,紅玉簡直奄奄一息,比較於昨晚上,雖沒有高燒了,不過看起來精神還是萎靡不振,好像隨時都快要死亡一樣。
臉色蒼白的好像一張紙,旁邊的阿爽與千里眼順風耳也是照顧了梁紅玉一晚上,三個人衣不解帶,精神頭還不如梁紅玉。
一個個呵欠連天,看到參將走了進來,阿爽立即上前一步。
“阿爽姑娘,究竟是什麼情況啊,韓將軍呢?沒有回來嗎?樑將軍呢,這……”參將着急上火,不過有什麼辦法呢,阿爽握着參將的手,“好歹挺着,韓將軍沒有回來,想必是路上遇到了暗襲。”
“至於樑將軍,你看吧,樑將軍現如今已經這樣子,哎……”
“重樓呢,還沒有找到嗎?我們昨晚也是掘地三尺找過了,並沒有那種植物啊。”
“誰說沒有呢,早上可不是剛剛讓人到柔奴那邊去偷了,這重樓已經下藥,現在正在煎藥呢。”爲了以策安全,煎藥的整個過程,都是阿爽一個人在負責的,此刻,這參將果然就嗅到了一縷淡淡的藥香。
“末將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參將一邊說,一邊去了。
“勞煩你了,辛苦辛苦。”阿爽揮揮手,參將立即去了,不多久,這
邊果然鬧騰起來。
柔奴早已經上轎了,皇上也是等得心浮氣躁起來,不免大怒,拍一拍轎廂,“往常都是他們兩個將軍唧唧歪歪說是要立即行動的,今日呢,爲何一個人都不在,苗大人呢,還有那劉大人王大人?”
“回皇上,三位大人都不在自己的客寓中,找遍了就是不在。”一個參將膽戰心驚的說,這樣一句話,讓柔奴立即變了臉色,尖銳的聲音已經從轎廂中飄出來,直殺人心一般。
“三位大人都不在了,找了很久了嗎?”柔奴這樣一問,皇上疑惑的看着這個內侍監,這內侍監是西局的,穿着飛魚服,腳在地上連連跺着,不免微微嘆口氣。
“皇上有所不知啊,已經找了很久了,這三個人並沒有出現,奴才並不敢謊報軍情這不是還在找,從昨晚子時以後,就沒有人見過這三位大人了。”
“是不是……”皇上看着柔奴的眼睛,“遇害了?”
“這如何可能,三個大人各有千秋,怎會遇害?”柔奴說完,自悔失言,立即壓低了聲音,“皇上,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這事情看起來很是奇怪,這分明是有人貽誤,不想要您與奴婢早早的上路,又是後患無窮了。”
“大膽!大膽!”皇上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拍一拍旁邊的小木桌,“反了,反了。”
“可不是反了嗎?在的還有誰呢,韓世忠不在了,梁紅玉總是在的。”柔奴問一句,笑了,今天,不管是韓世忠還是梁紅玉,只需要弄死一個就是了。
這內侍監嘆口氣,“皇上,梁紅玉將軍昨晚與韓世忠將軍去探路,路上遇到了狼羣,等到兩人折返的時候,又是不小心讓我軍中的兵卒給射傷了,現如今將軍生死未卜,滴水未進,情況很不好的樣子。”
“這,如何是好?”柔奴關切的看着皇上,又是握住了皇上的手開始搖晃起來,“皇上,還是罷了,現如今是老天要我們逗留了,既然如此,還是過去看一看樑將軍。”
“昨晚,你們親眼目睹樑將軍受傷了?”
“可不是,奴才們看到樑將軍中箭以後,立即讓人去準備看護,結果這醫者說,這裡缺醫少藥,愣是需要一個什麼‘七葉一枝花’怎麼七葉一枝花哪裡是說有就有的,皇上,您也是知道,這裡窮鄉僻壤……”
“所以呢,等着朕的愛將去死不成,既然這裡沒有,何不八百里加急去找?”
“皇上,老奴昨晚已經讓人去八百里加急了,但是去的人杳如黃鶴,這不還沒有回來?”
“你張公公如何也是辦事不利起來,定然是你們憊懶,看樑將軍好了,不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這樣一說,張公公也是嘆口氣。
“那麼,韓將軍是去買藥了,可對?”
“對。”韓將軍是去買藥了,“昨晚中箭以後就去的,現如今還沒有回來,奴才讓人去接應了,您放心就好。”
“今日,是無論如何不能走路了,這三個糊塗蛋呢,也一個一個分頭去找藥了?”
“糊塗蛋?”這內侍監不清楚,皇上口中的“糊塗蛋”是什麼人,看着皇上,皇上嘆口氣,“自然是樞密院的王淵還有統治劉大人與苗大人。”
“這三人,奴才已經讓人好生去找了,哪裡知道並沒有找到啊,奴才這就讓人加大力度的去找。”
“找什麼找,真是糊塗了不成。”身後一個人截口道,皇上打開珠簾,看到一個汗流浹背氣喘噓噓走過來的人,原來是……是秦檜,秦檜的身後自然而然跟着蔡京與高俅。
這是鏘鏘三人行,乃是寸步不離的三個人,這三個人與王大人等人是對立面,現如今,聽說這三個人已經消失了,秦檜高興還來不及呢。
想必是昨晚弄鬼,讓梁紅玉與韓世忠給殺了,要是這三個人果真與秦檜對着幹,秦檜想,往後的日子可不是火上澆油一樣。
現如今,秦檜的意思是,“皇上,立即趕路,此地不宜久留啊。”
“秦大人莫非真正糊塗了,現在是趕路的時候,兩個將軍一個都不在,現如今要是趕路,豈非是危險重重?”柔奴不滿的說一句,語聲簡直好像是冰刀一樣。
“是啊,連您一介女流之輩都知道,這裡沒有了將軍。”秦檜冷嘲熱諷的,爲了拖延時間,她嘆口氣,“何止是將軍,連三個大人都下落不明,現如今還哪裡敢立即趕路呢,秦大人您說呢?”
“娘子所言差異,既然已經是這種情況,那自然是走的越快越好,這裡已經沒有一個可造之才了,要是讓敵人知道了,趁虛而入,皇上的安全呢,您與卑職等人的安全呢?”
秦檜就是秦檜,很是會正話反說,皇上本就是一個沒有主意的人,聽秦檜這麼危言聳聽的一忽悠,立即覺得在這裡待着簡直是性命不保。
“是,是應該立即趕路啊。”
“樑將軍現在身體不好,讓樑將軍殿後就是,至於韓將軍,他不會不清楚今早要早早的離開這裡的,威州也不太平啊。”秦檜這麼說,氣的柔奴牙根癢癢。
終於,她反駁一句——“那麼,這三位大人呢,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嗎?”
“三位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倘若真的死了,那也是歿於王事,那是沒有辦法的。”這樣一說,皇上這才點點頭,“那就動身,讓身強體壯的人過來保護朕,朕這就離開這裡。”
“皇上,請您走,微臣會故佈疑陣讓敵人以爲韓將軍與樑將軍都好好的。”這樣一說,皇上立即一笑,“還是秦大人有真知灼見。”
看到皇上已經要走,柔奴立即緊張了,真是奇怪了,王大人與劉大人還有苗大人昨晚分別的時候一個一個還好好的,今朝一個一個就消失不見了,這不是秦檜在弄鬼,是什麼情況?
現在要是事不關己的走了,恐怕這三個人會人頭落地。
這王淵,她是不在乎的,甚至希望第一個將王淵給弄死,但是其餘的兩個大人,乃是必須要留下來的,一個是劉大人,一個則是苗大人。
現如今,這兩個大人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並且消失的很是快,這裡面有貓膩啊。
“皇上,不能走,您聽我說。要是這樣上路,真正的遇到了敵人,我們手無寸鐵,固然是有,您與奴婢濟什麼事,要不等一等,或者去看一看樑將軍的傷勢如何,也是到了您鞍前馬後的時候了,您莫要忘記了一路上樑將軍對我們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