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後,卻不動身,倒是將達達烈靜驚醒了。他回過神,看着周圍和自己一樣愣着的士兵,喝的一聲,抽出自己的長刀。長刀雪亮的刀光驚醒了大家,大家頓時將精力都放在身前與自己對峙的那個滿臉冷漠和一臉笑容的少年身上。
他不動,他身後的士兵也是一動不動,只有防禦的動作,沒有半分戰鬥的意思。很快,兩旁山林的響動回答了達達烈他們的疑惑。卻見原本應該奔走在最前方的風離早先逃離的兩方人馬出現在眼前,而他們正前方是一位四方臉,壯黑敦實的高大男子和一位黑衣俊朗的年輕人。俊朗之人一臉冷漠,與先前那冷漠的少年不同,這是一種生命的冷漠,讓人窒息的漠然,另一人則是全然霸道的兇悍勇猛,那種眼神是什麼也不在乎的自信,就是一座山在眼前,我也能將它劈開的霸氣。
達達烈的眼睛只看到了壯實的蠻子,自己遇到對手了,比起那冷漠的少年,自己更喜歡眼前這霸氣之人,無法,自己也是這種性格。
悍然拍馬上前,石子川抽出比一般加突兵長了近一半的刀,與達達烈戰到一起。兩人都是剛直勇猛之人,刀法也是凜然霸氣,鏗鏘的碰撞聲,誰也沒有退後一步,看到這樣的結果,兩人都笑了,很快又碰撞到一起,勇猛酣暢的戰鬥很快帶動了大家的戰鬥情緒。
兩人的戰鬥只是開始,不死軍團的人,很快各自找到了對手。査罕看到如此,立馬加入戰團,開玩笑,敵人蓄謀已久,自己根本沒有想到他們沒走,自己怎麼也要保住達達烈的性命,不然自己真的無法向單于交待了,因爲査西力那裡自己就過不去。
査罕本就武藝高強,此番身先士卒,大大激勵了加突的士氣。他們那份捨我其誰的勇猛終於體現出來。達達烈和石子川戰在一起,全情投入,能讓自己放手一搏的人終於出現,不像在軍營裡,還怕會誤傷到誰,對手是米亞人,自己毫無顧忌。
然而,石子川的刀法在與風離戰鬥後,做了很大改進,身法的靈活,刀法的刁鑽,配合他天生的力道,達達烈漸漸不敵。幾次險象環生的避過,在步伐亂了後,接下石子川的幾刀後,幾乎被震到吐血,只是好強的他,怎麼也要把這些嚥下。
自己跟隨的是査罕,可不能丟了二王子的臉,加上自己還是加突有名的勇士,被一個米亞人震得吐血,這臉該往那裡擱?士兵會怎樣看自己?自己以後還怎麼帶兵?
只是一直關注他的査罕發現了他的危機,他轉頭示意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男子。男子點點頭,解下背後的弓,緩緩拉開,對準石子川。
“石子川,小心。”林吉行見狀大驚,這人氣勢沉穩安然,穩如泰山,眼神太過平靜,那重全然自信的表現,只能說明他的箭法絕對的一流。
“嘶……”石子川隨着林吉行的目光望過去,看見了將箭頭對準自己的男子,皺皺眉頭,手臂卻因這樣的恍惚,被達達烈劃出一道傷口。
шшш★TтkΛ n★℃ O 緊隨而來的就是那要命的箭,石子川一錯身,再次躲過,但是對方的箭,一箭又一箭,越來越快。石子川不斷錯身還是無法躲過,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而對手達達烈早就交由林吉行接過。
達達烈是不希望對這人對戰的,就像此時他的感覺。林吉行的槍,似乎在黃泉浸過,冷冽刺骨,透着讓人發抖的寒氣。加上這人一臉面無表情,舉手投足,眼睛也不眨,眼底是萬年寒冰,能讓你行動間無法自主,冷冽的能將你桎梏。
査罕看着至搖頭,看來自己這次沒有白來啊,發現很多日後值得注意的對手,將身邊的拉里派上去,兩人對陣林吉行一人,情況終於得到好轉。
而這邊,石子川越來越吃力,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滴落。對手實力太過強大,這麼多箭,似乎沒有力疲的表現。而且對手也不像一般人那樣射你身上的其他部位,那樣自己拼着中一箭,也就躲開了,可是他一直盯着你的心臟,若是稍不注意,下場只有死亡。自己現在能躲過這麼多箭,完全是當初年比被風離的身法驚了,回去自己下了狠心練習的成效。
腳下步伐凌亂,氣息不穩,石子川知道自己躲不過了,準備安然接受最後的結果時,卻聽,叮的一聲,有人在這麼間無虛發間,來到自己身邊,用刀將箭從自己身邊劈開了。是誰這麼厲害?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笑了。睜開眼一看,果然,風離面無表情的來到自己身邊,替自己擋下了一箭又一箭。
“走開!”風離冷冽的說,他聲音清冷漠然,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但是石子川卻覺得他的聲音像清泉,清冽甘甜。他咧嘴笑笑,跳到一邊,摸了摸額頭的汗,從鬼門關闖過,活着回來的感覺真好。於是,他看着風離的目光又暖了暖。張望了一下,似乎沒有自己可以幫忙的,他腿腳發軟的倒下,坐在地上喘息,真是累死老子了。
這邊風離躲過一箭又一箭,對手那邊見他似乎只用在原地轉,轉身側身間就將自己的箭躲過,眉頭深深的皺起,又是幾箭後,他放下了手中的弓。這人自己射不中,他步伐好,身法靈活,對箭的感覺更是精準。
這是査罕也注意到了風離,見他手中己方統領的刀,眉頭更是皺了。能斬殺統領先鋒的人,如此年輕,自己怎麼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將士安好,此人是何時何地斬殺的己方將領?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全都不知道啊?那自己可要更加關注這人戰鬥力如何了!
戰鬥進行到這裡,雙方都沒有再戰鬥下去的意思。不死軍團以現在的體力根本戰勝不了加突,而加突也無法消滅不死軍團的人,他們躲在騎兵背後,加突根本沒有實力跟人家較勁,誰叫自己的騎兵被滅了。
査罕看看自己身周,三萬騎兵幾乎沒有了,査西力的兵力沒有了,剩下的三萬人馬幾乎全是自己的兵。沒有辦法,單于答應了這次秋收行動以査西力爲主,自己的人馬只有這三萬,這些基本是爲了自己安全考慮才帶來的。
而風離這邊,不死軍團由四萬到現在的一萬,只有騎兵完好無損,當然,吳正寧的弓箭手也沒什麼損失,看來七萬對三萬,其中還有三萬裝備強悍的騎兵,第一場時正面交鋒,風離勝。若是算上湯義明那次,那麼時一比一戰平。原本是勝利的果實變成如今這般的損失慘重,真的是査罕沒有料到的,不過自己沒有損失就是了。
在屍橫遍野的山谷,沒有衝鋒條件的騎兵只能作爲最後的盾牌,護着風離他們緩緩後退。
査罕看着風離遠去的身影,嘴角止不住微笑,小傢伙,我們還會見面的,我可等着你。當然這也是査罕此生痛悔終生的事,有些人,有些事在你眼中螞蟻般大小的人,或許以後會成爲你高山仰止的敬仰。彼時年幼的孩童或少年,當他成爲撐天大樹時,你是否會想起在他**而亡時你不經意間打翻在地的水壺。
有時歷史就是在我們一個眨眼的時間,開始了它新的輪轉;就在我們晃神,微笑的瞬間,它開始了新的紀元。
總之査罕就這樣放過了風離,讓風離有機會開始他的舞臺,在安哥拉魯斯城,旋轉出新的天地。
當然這次戰役收穫最大的還是風離,首先不管先前士兵怎樣,此時他們是乖乖的聽從了自己的指揮,雖然其中有林吉行和石子川的功勞,但總算讓他們承認了自己。其次就是這次,林吉行、石子川算是徹底接受了自己,只有並肩戰鬥過的才能是兄弟,只有有過性命之交的才能算朋友。於是,風離,多了幾個朋友。
所以當風離回到安哥拉魯斯城,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文穆,着急看着自己的聶城,和一臉感激看着自己的聶蕭玉,他想,值了。聶蕭玉那眼神,分明是把你放在心底的眼神,那是看朋友的眼神。
“風離,辛苦了。”聶城說,滿是心疼。
“沒事。”風離回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這事自己遲早要經歷。
“風離,謝謝。”聶蕭玉感激的說,那是一種全心相信的眼神。
“應該的。”風離無所謂的說,聶城對自己照顧不少。
“風離,沒事吧?”文穆關心的表情。
“沒事。”那種爲朋友着急關心的心情她理解,回答得誠懇真切。
“辛苦了。”聶城對風離身後的林吉行、石子川說。這兩人站在風離身後,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意思。
“都辛苦了,大家進城休息一下再說。”聶城看着大家滿身的風塵,說道,雖然他也不過早回幾個時辰,可心中的焦慮無法言說。從他不肯休息要來城門等風離就知道,他放心不下這些孩子,只有看到他們平安回來聶城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