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糾結的新兵考覈如期而至,抱着必勝之心的小牧接連多個項目都拿到了曙光連第一。在5000米和10000米的長跑中,小牧分別以13分21秒和27分47秒打破全團的紀錄。而上一個紀錄是五年以前創下的,五年來沒有人打破過,這讓小牧一夜成爲全團乃至全軍赫赫有名的新兵蛋子。而我和嶽楓是跑不過他的,好在我們沒有拖他的後腿,5000米都跑進了14分,10000米都跑進了30分,這個成績離之前的全團紀錄非常接近了,也在新兵蛋子們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成爲全連第二快和第三快的新兵蛋子。
新兵考覈已趨近尾聲,如果單算個人成績,小牧自然是第一,但是加上我們三個一平均後,我們還排在第五。如果是這個成績,我們一個人也進不了紅旗連。我和嶽楓是無所謂,可是對於小牧,就太委屈他了。
好在剩下的幾個項目中, 10公里負重障礙越野是我的強項,而小牧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嶽楓也不錯,最近我們爲此付出了很多,在之前的單項測試中,我們仨都在前五。當時,爲了節省體力,大家都有保留,這會動真格的測試,自然不會再保留了。
那天清早,我們的揹包了裝滿30公斤磚頭,攜帶自己的武器裝備裝備,開始了最耗體能的10公里負重障礙越野。考覈賽從山腳開始,一路上工兵們挖空心思的都設計好了障礙。說他們是挖空心思設計,一點都不爲過。在鋼鐵團,考覈是互考的,我們受到的困難有多大,工兵的成績就會有多好,所以在我們的考試路上,工兵們的汗水不是白流的,他們也是不會讓我們好過的。
我們的障礙越野首先步入的是佈滿碎石的羊腸小道,全程是崎嶇顛簸的山路,坑坑窪窪,泥濘不堪。跑完這長達一公里的崎嶇路面,我們贏來了第一道障礙——約50米長的地下管道。管道口大小剛好容納一個人負重匍匐爬行,看着這官道,心裡暗忖,幸好新兵連沒有胖子,要是北方的大個兒胖子,可被卡在這裡了。
“我先來,你們趕緊跟上。”小牧說着第一個鑽進管道,我和嶽楓跟着,因爲跑完這一公里,我們已經落下了後面新兵50多米的距離。管道里面到處是尖利的碎石,進去以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分明感覺到自己的膝蓋、胳膊肘多處有擱傷,但看着逐漸拉開距離的小牧,強忍着沒有哼出一聲,倒是身後不停的有人“哎喲”地叫出聲。
從管道出來,我揉了揉胳膊,很疼,估摸着是磨破了皮。身後的嶽楓推了我一把,他臉的顴骨都擦破了,我用手示意着提醒他,被他拒絕了。
“趕緊吧,小牧都走遠了,
咱們可別再拖後腿了。”
說完嶽楓就跟着跑了,我看管道里伸出了半個腦袋,知道後面的新兵馬上就要跟上了,管不得膝蓋、胳膊、肩頭、屁股上的疼痛,甩開步子快速跟上嶽楓。
人,是有靈性的動物,傷痛往往會被我們的意志力給克服掉。
通過管道,是一段比較平整的路。雖然路面平整,可是坡度卻越來約陡,加上管道里受的傷,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但我們還處在領先地位,想必後面的人也和我們一樣,受傷不輕。上了陡坡,我們進入到一個近70°的下坡,坡下是第二道障礙,寬50米的河。河岸離陡底的距離很近,如果我們硬衝下去,鐵定會衝進河裡,那麼就很難確保手上是槍支不進水。我們只能匍匐在坡上,腳朝下,雙手扒着斜坡,一點一點的倒着往下爬,保證自己不要衝進水裡。
爬坡累,倒着爬坡更累。從這斜坡上下來,耗費了不少的體力。橫亙在眼前的這片水域,是人工挖出來的,估摸着大概有五十米寬。小牧找了根樹枝,測了測水深,大概和我們齊肩。
“水溫還行!”
“準備出發。”
我們把不能進水和沾水會加重的物件都取下來,高高的舉起,然後沿着堤岸緩緩的進入到水中,用腳尖一邊趟腳下,一邊慢慢的移動。趟水很費力氣,我們三人輪流着探路,儘可能的節省時間。這一刻,我們倒有些感謝這個小組了,要是不是我們的成績捆綁在一起,恐怕不會這麼自覺的互相幫助。
這五十米與肩齊深的河流不好過,趟水過河上了岸,身上的重量比先前又沉了許多,剛開始時捆好的綁腿反而成了累贅,褲腿變成了兩個水袋。迅速的解掉綁腿,捲起管庫讓其風乾,穿上鞋子,掛好裝備繼續出發。
接下來又是山路,目標是翻閱一座小山,山路上佈滿了坑,大小不一,有的坑估摸着超過了兩米深。要是一不小心掉個小坑去,可能會把腳扭傷,要是掉進兩米的深坑裡,想從兩米的坑裡爬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山的設計,充分解釋了工兵們的心思:讓每一個考覈者都掉進坑裡,最好再也爬不出來。所以,這座山的坑設計得極其古怪。
考覈沒有演練,衝在最前面的我們仨,沒少被坑。首當其衝的就是小牧,他衝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掉進坑裡的,好在我們跟得還算合理,沒有全體覆沒,好不容易把他從坑裡拔出來,一轉身又掉進了下一個坑裡,又是一番折騰,好不容易纔從泥坑裡爬出來。
坐在地上,我們互相看着,喘着粗氣。
“要是這坑裡佈置點貨,我們就慘了。”
“狗孃養的,太他媽狠了,這就是連環套啊。”
“連環坑!”
“走吧,規則是統一的,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別爲此浪費時間和力氣。”接下來,我們走得小心翼翼,可謂一步三探。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在我們的精誠合作下,這段山路也還算過得順利,據後來我瞭解的信息,在這段路上受傷的新兵蛋子可不少,有的甚至直接送進了醫院。
通過了小山,順利進入第三道障礙,大約3米高的懸崖,懸崖可以順崖滑下,也可以一躍而下,對於集訓了幾個月的新兵來說,都是小菜一碟,這一關過的極其輕鬆。但後面的就非常難過了,懸崖下面是沼澤地,我試探性的放進一隻腳,整個身子就失去重心,不斷的往下沉,我身後的嶽楓一把拉住我,可是他也準備試深度,被我一下拉了下去,整個人傾斜着倒下去。原本是想拉住我,結果在他一百多斤的推力下,我即刻觸底,泥漿淹到我們的肩頭。
我勉強站住腳,可嶽楓卻慘了,由於沒有做好準備,囫圇個淹沒在泥漿裡。腳一着地,我就去拉嶽楓,小牧已經將嶽楓從泥漿裡扒拉出來,此時的嶽楓就是個泥人,我們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穿過齊肩的泥漿池,我們進入到真正的沼澤地,沼澤地的深度齊腰,佈滿了泥潭和剛剛長出的野草。我們已經全身裹滿泥漿,身子重了很多,在泥潭中行走起來非常吃力。
過了沼澤地,我們終於走一段正常的路,可是,這正常的路一點也不好走,捱過冬訓,正好是春天,我們滿身裹着泥漿,身體冷得發抖。唯一的辦法就是使出全身的勁,瘋狂的跑。當我們把身子跑暖和時,又來到了潛水區。潛水距離大約50米,全程被輪胎覆蓋着,中途只有一次換氣的機會。
深深的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裡,努力的往前遊。我從小在山裡長大,對於游泳也不算擅長,好在新兵連裡進行了單項集訓,潛水25米到也還行。
從水池裡爬出來,身上的泥漿也洗得差不多了,身上感覺輕了不少,而真正的較量也在此時才正式開始。剩下的三公里多距離,基本沒有障礙,是全速衝刺是時候,也是角逐名次的關鍵時刻。經過前面的折騰,此時的比賽已經不是操場上的跑圈,比拼耐力、意志力、體力和戰術。
我是野孩子出生,成天風裡來雨裡去,溼漉漉的跑來跑去從小習慣了,正因爲這樣,跑這一段我有先天性的優勢。
10公里負重障礙越野結束了,小牧和嶽楓在我之後到達,我們完勝了全連,因此,我們的平均成績也躍升到第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