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楓拉着小牧要去休息,正好小妹端着食物進來。嶽楓和小牧便留了下來,坐下來等着小妹的食物。
“二位大神,吃的都在這裡了,你們自己動手啊。”小妹轉身端着吃的東西過來:“哥,醫生說了,之前給你輸的營養液,今天醫生已經減少分量,所以你會感覺到餓,醫生建議你吃點流食。我去食堂給你準備了營養餐,有助於傷口的恢復。來吃點吧。”
小妹要給我用勺子餵食,我堅持要自己來。身上的小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用勺子吃東西,於是讓小妹給端着,我自己吃。
嶽楓和小牧二人有說有笑的吃着,小牧突然問道:“嶽楓,有什麼高興的事說來高興高興吧。”
“有什麼高興的事拿出來我們悲傷一下吧!”我調侃嶽楓。
嶽楓得意的說:“好事很多,包括我的孩子出生了!”
“啊!”我和小牧都很驚訝。
“本來打算帶來見你們的,可惜太小了,我都還沒有親手抱抱呢。”
“哦!!”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爲了我,嶽楓可忙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
“你老婆是誰啊!”小牧刨根問。
突然嶽楓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認識的!”
“誰啊!說吧,還怕我給你搶了不成!”
“江醫生!”
“啊!”小牧有些驚訝。這個消息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行啊,你!”小牧拍着嶽楓的肩,顯得格外的高興。確實,這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他們二人爲此開了好一陣玩笑。
“打針了,你們出去吧!”一名護士推着護理車進來。
“你們都趕緊去休息一下吧,別把身體給弄壞了,特別是我們的小爸爸,你可要注意身體哦!”
“別拿我開涮,我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還沒告訴她你醒了呢!馬上給她打電話說說,讓她也高興一下。”
小牧和嶽楓說着轉身就要出門。在他們轉身的剎那,我感覺到一種什麼不對勁,至於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感覺很明顯。
我想是我多想了,也沒有說出這種不對勁,笑着說:“小妹,你去把那些收拾收拾,幫我送送兩位哥哥。”小妹應着去了,我笑着目送他們離開。
護士一步步走到我的牀前,並沒有急着給我打針,扭頭看了看他們,華而不實的爲我查看傷口。不對,我越來越覺得不對。這個護士,故意在躲我的目光,她身上有一股香水味道,很淡,但是我還是聞出來了。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女人用香水太正常不過了。
“等等,你幹嘛呢,不是打針嘛?”小牧和嶽楓聽到這聲驚呼也轉身在門口看着。護士被這突然的一問,顯得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鎮定了,說:“我順便看看傷口,擔心你們這動來動去的把傷口給拉裂了!”
說完,她取下我剛輸了半瓶的吊針,準備換上一瓶新的。小妹一個箭步衝過來,問:“這藥才輸一半,怎麼突然要換啊?”
“醫生吩咐的!”護士沒有理小妹,而是自己忙着換藥。眼看,新藥就要輸入我的體內了,小妹突然握住了吊針的調節器,關閉了液體。用嚴厲的眼睛看着護士,護士根本不敢看小妹,而是躲閃着小妹的目光。
小妹也是經過特殊的嚴格訓練的,對於這樣的情形,她是知道怎們處理。她扯掉我手臂上是吊針,一把抓住護士的手說:“之前的每瓶吊針,我都讓護士在自己身上實驗了,你也試驗一下吧!”小妹說着就要把針往護士手上扎。護士一下掙脫掉,嘴裡罵着:“你這太奇怪了,幹嘛要讓護士試藥啊,我們還成試驗品了不成。”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小妹一邊將吊瓶從架子上取下來,一邊呵斥:“門口的,攔住她!”
門口的小牧和嶽楓推開門看着護士,將這個護士堵在病房裡。只見那護士,非常熟練的將一顆藥塞進了嘴裡。
“她要自殺!”我躺着,清楚看到她的動作,想提醒小牧他們阻止她,可來不及了,護士已經將藥吞下去了。
頃刻,護士倒地,七竅流血。小牧彎腰下去查看,然後搖搖頭,惋惜的說:“氰化鉀!很專業,沒得救了!”
又死了一個。我都不知道這個三狼集團勢力有多麼龐大,他們的人會這樣極端。
小妹看着護士倒地,第一反應就是迅速去拉上窗簾,然後過來將我的病牀換了個角度。
“這裡不安全了!”
小妹看着小牧和嶽楓,希望他們能幫上忙。
“我去找醫生換個病房!”嶽楓說着就要出門,小牧攔住他說:“換個病房沒用,他們之前不動手,一則是想有可能大山醒不過來,也畏懼我們堅守在這裡。可他們算準了,一旦大山醒來,我們肯定會離開去休息,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下手。”
當然,小牧這種分析很在理。我破壞了他們這麼龐大的一個亞洲境內組織,他們肯定不會放棄報復我的。
“換家醫院吧!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換到軍方的醫院。”
“等你想
好了,黃花菜都涼了!”這是秦凱的聲音。果然,秦凱帶着青鳥進來,見面就說:“醒了,孤膽大英雄!”
“大隊長!”小牧他們都舉手敬禮。說實話,對於秦凱的到來,我是非常感動的,可是我已經不是特戰隊員了,從他把我的銘牌拿走那一刻就不再是了。
“怎麼,在外面待幾天,規矩都忘了?”
“大隊長,好!”
“還以爲你嗓子有問題呢?”
我沒有回答,他坐到我病牀上,將那塊代表這我身份的銘牌親手給我掛在脖子上。
“你贏了!歡迎歸隊,我的超級金雕戰士!”
我還是金雕隊員嘛?我自己也不清楚,如果說是,可我孤身戰鬥的時候,有誰在幫我,有誰記得我在戰鬥?如果不是,爲什麼我對這個金屬牌子那麼在乎,對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環境那麼懷念。
“這牌子?”
“你之前的那塊銘牌我從醫院拿走了,給你做了一塊新的,給你一個新編號山字一號,這是根據五行打頭編的號碼。”我很想問,這是什麼意思,以五行打頭編號,那甲子編號呢?我自顧自己疑慮着,便也沒有問出口。
“怎麼,還有什麼想法?你們三個,本是我最得意的隊員,所以我把自己的全部技能都傳授給你們,同時還動用各種關係,把衆多人的看家本領給掏出來,讓你們學習,包括青鳥的近身搏擊,包括他銀針技巧等等。可惜那場百密一疏的戰鬥,幾乎讓我同時失去了你們三個。一個受傷失蹤,一個斷了一條腿,好不容易回來一個健全的,又從心底深處徹底的挫傷,連拿槍都沒有勇氣。你不知道,那陣子我多難受,並不比你失去戰友、兄弟好過,你們對於我來說,除了戰友、兄弟,還有希望、夢想、未來,在你們身上,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突然那麼一天,我的這一切都消失了,一個不留。”
秦凱說這些的時候,很是動情,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生氣,是很生氣,不是氣你們,而是氣我自己。後來我得知你無意間闖入公安系統開展的捕狼行動,他們爲此找到我,希望我能支持他們的工作。因爲你的加入,讓他們的捕狼行動變得更加有把握,他們甚至把本來打算在狼窩裡捉幾隻狼崽出來殺殺氣,給他們一點顏色的行動,升級爲端掉整個狼窩行動,不僅抓狼崽,還要殺母狼。可你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把母狼給策反了,這樣以來捕殺了三狼集團最得力的接班人選楊安。我收走你的銘牌,一則要去掉你最後的希望,讓你絕望,也是讓敵人信任;再則,只有孤注一擲,才能激發你體內的能量,戰勝自己別人幫不了,只能靠你自己。”
秦凱這些話,幾乎讓我動心了。
“你們殺了楊安,這個三狼集團重點培養的繼承人,他們自然是不會放過報復你的。”青鳥說完看着我。
“哥,他們像幽靈一樣,到處都是,現在沒有多少地方是安全的。”
“最安全的,就是金雕特戰大隊,那裡的每個人知根知底。”青鳥變向回答了小妹的擔憂。秦凱拍拍我的手,說:“去軍區總醫院吧,我親自爲你選了醫生,選了護士,還派了特戰隊員24小時爲你站崗。”
我沒得選,我需要醫生,需要醫院。而軍區醫院是我最好的選擇,只有那裡才相對安全。
我知道三郎集團的殘忍和極強的報復性,但我不知道他們會動作這麼快,對我如此上心,如此興師動衆。
“邱雨,你去找醫生,安排救護車和醫護人員。”小牧對旁邊的一個特種兵吩咐。
邱雨轉身就去,被秦凱給攔住了。
“不用去了,我已經和醫院打好招呼了。”
“大隊長就是不一樣。”嶽楓還是那麼快言快語,這多少讓我有些放心,他還是嶽楓。
“那我們走吧!”小牧說着就要走。秦凱攔住說:“不是那麼簡單的,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國內的三狼組織爲了給三狼總部交待,下了死命令,調集了精銳來狙殺大山。現在,他們已經佔據了各個狙殺點,只要大山你走出醫院就會被狙殺,連帶我們。”
秦凱的話讓大家面面相覷。
“我的面子真大,竟然動用三狼集團這麼大力氣。”我自嘲,大家都笑了。
“你當然面子大了,不僅摧毀了頭狼中國區組織,還迷惑了三狼集團的亞太之花,讓她背叛三狼,爲你所用。”嶽楓的嘴有時候確實讓人反感,我恨不得蹦起來揍他一頓,可惜我的傷太多太重,沒那份力氣。
“是啊,這些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你以自己的生命作餌,狙殺了三郎集團德高望重的獨狼·金,以及他們繼承人。”
小牧說完看着我,然後回頭看了看大家。我承認,這一着走得是太狠了一點,也着急了一點,但是當時的環境和處境,不由得我選。
秦凱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不斷的看自己的表。沉默了一會兒,說:“差不多,行動吧!”
我面再次疑惑的看着秦凱。
“我安排的狙擊手應該都部署到位了,他們針對醫院這個據點查找到所有狙擊位,就等着他們暴露出來,然後進行反狙
擊行動。”
大家聽了都頻頻點頭,心裡不免感嘆,薑還是老的辣,這麼狠的招數秦凱也想得出來,還敢付諸實施。
隨後,秦凱安排病房裡各人的分工。嶽楓腿傷還爲痊癒,不適合大跨度作戰,所以裹上紗布,扮我躺在擔架上作餌。小牧隨車保護嶽楓,秦凱坐另外一輛車指揮戰鬥。本來負責保護小牧的邱雨和小妹留下來保護我,他們二人化妝成醫生護士,將我混入到普通病房,等待秦凱等人戰鬥結束後,再來轉移我們。
安排非常周密,部署安全。
秦凱帶隊出發了,我們也迅速的換衣服往普通病房區。小妹推着我坐電梯下樓,邱雨提着藥箱跟着。我當然知道,藥箱裡裝着的不全是藥物,藥物只是表面上遮人耳目的,藏着的全是武器。
從特護病房區到普通病房區,需要穿過醫院的候診大廳,我們走過大廳,遠遠看見候診大廳的牆上掛着幾幅大照片,晃眼一眼看,大照片是醫院的辦公大樓和醫院的平面圖、區域內衛星交通導視圖。
雖然我昏迷的時間不短,清醒後頭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但是那幾幅圖反覆的在我腦海裡過電影。想着,我覺得頭疼,看來那些麻藥對我思維的影響還是很大,我似乎都覺得有些遲鈍了。
“哥,你怎麼了?”小妹關切的問,邱雨跟上來:“隊長,需要吃點藥嘛?”
對於藥,我這會兒是憤恨之極了。我搖搖手,努力的思考着,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就是想不明白。
“哥,你怎麼了?”
“是啊,隊長,你要不舒服,我們就去找醫生。”
“不,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這該死的麻藥讓我思維遲鈍,還有些凌亂了。”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你現在養病要緊,其它事情讓他們去想吧!”
我們穿過候診大廳進入到普通病房區,正要進電梯,突然一縷亮光一閃而過,我茅塞頓開,對小妹說:“推我回去!”
“回去!?”
我沒有看見小妹的臉,但她的語言告訴我她驚訝又疑慮。在我的堅持下,我們回到了待診大廳的幾幅圖片前。看着牆上的圖片,我努力構建一個完整的三維空間,很快在我的意識裡我找到了所有的狙擊位置,然後找到了所有的反狙擊位置。
“不好,嶽楓有危險!”當我看明白所有的狙擊位置時,我喃喃自語的說出了口,轉而對邱雨說:“趕緊去醫院的腫瘤住院大樓頂樓,把哪裡的狙擊手和設備一起帶過來。”
“是!”邱雨答應了,然後遲疑了。
“還不去?”我催促他趕緊去。
邱雨很無奈的看着我,說:“那是大隊長部署的狙擊位,我哪裡喊得動他們啊?再說他們軍銜比我高,資歷比我老,我……”邱雨的話很有道理,對於一名新入伍的金雕隊員,他們是沒有什麼權利去改變領導的部署的。
我從懷裡掏出我的銘牌,對小妹說:“小妹,你去,拿着這個銘牌去,說我現在有危險,讓他們趕緊來營救。”
小妹拿着銘牌就走了,我對着他的背影叮囑:“讓他到行政樓六樓,不到七樓來。”
“好!”小妹頭也沒回箭步離開了。
“邱雨,你趕緊去醫院的實驗室,找一寫冰鎮的藥品來,乾冰之類的最好。”
“是!”邱雨轉身就走,突然有轉身問我:“我走了,誰來保護你呢?”
“快去吧,別忘了我也是金雕出來的!”
邱雨走了,我心裡有點好笑,不過對這個新兵蛋子倒也有不錯的印象,作爲一名高級狙擊手,心細是一種不錯的天賦。
他們走了,我叫了名護士把我送到行政樓的電梯裡,然後自己到了行政樓七樓,用手推着輪子找到狙擊位。
行政樓的是新建的大樓,裡面涵蓋了醫院的行政、培訓、交流、網絡會診、學術研究等多種功能。大樓一共二十層樓,外牆用的是玻璃外牆,採用的是內視玻璃,從裡面可以看見外面的事物,但是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大樓的窗戶很少,一般的狙擊手是找不到這樣的狙擊位的,我也是偶然看到大廳裡的幾幅圖片,纔想到這個位置。
我一點點的調整着位置,希望尋找到最佳的狙殺位。很快邱雨把乾冰拿過來了,小妹把一名狙擊手和設備帶了過來。
那個兵見到我,立刻就冒火了,掏出懷裡的配槍指着小妹的頭,低聲吼道:“你騙我,到底是何居心?”
“放開她,是我讓她騙你來的?”
“你?你想幹什麼?”
“沒時間給你解釋了,既然來了,這裡就得聽我的。”
“聽你的?!”那人悶笑了一聲,說:“聽你的,得問問我手裡的槍答應不?”
“啊!”只聽見那人一聲叫喚,然後就聽見小妹反詰道:“你的槍說了不算,我的拳頭說了算!”
小妹把用迷彩條包裹着的狙擊槍一腳踢過來,正好在我的輪椅下。然後繳了他的配槍。
那個兵沒想到小妹的身手如此了得,想必是小看了女人,才吃了這一虧,多年後,必然是戰友們拿來玩笑的話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