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護送龐憲(十)
雷破山聽兒子的腳步聲走遠,已經出了獅吼功的攻擊範圍,這才說道:“李天目,吳崑山是你師父吧?”
李天目道:“正是。”
雷破山道:“我跟你師父是老相識了,我的這雙眼睛就是被他刺瞎的,現在你又來劫持我的兒子,我與你們師徒有解不開的仇疙瘩。
“以老夫的身份原本不應該和你們這些黃口小兒晚生後輩動手,你們不配,但倘若老夫不露兩手功夫給你們瞧瞧,你們便要覺得雷家堡軟弱可欺。
“老夫二十八年都未曾出手,也罷,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小輩知道知道狂獅的厲害。”
他向後一縱,落到二三十米外拉開距離,隨後張開大嘴,縱聲長嘯。李天目等人不約而同的身子一震。
牟榮添感覺那嘯聲異常的刺耳,心賽油烹一般,脫口而出:“獅吼功!”回身一個刀掌將龐憲打昏,這是對付獅吼功的一個方法,也可以用此方法對付其它的音波功。
音波功以傷害人的神經系統爲主,遭到音波功傷害後,輕則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重則神經錯亂。
對付音波功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用真氣護住元神,抵禦其攻擊,另一種是將自己打昏,處於昏迷狀態將不再遭受音波功的攻擊。
龐憲不懂武功,無法用內力護住元神,因而牟榮添將其打昏。李天目等人盤膝打坐,用真氣護住元神。五秒鐘不到,施翼開始出現痙攣,口吐白沫,牟榮添立即揮掌將其打暈。
獅吼功厲害的地方在於,其能遠距離羣體性精準打擊,施功者可以與對手相距十幾米甚至是幾十米發功,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打擊對手。弓弩暗器也可以遠距離打擊,但精準度與獅吼功無法相比,因爲獅吼功是無法躲閃的,百分之百命中。
雙方都在不斷的燒真氣,就看誰的真氣先枯竭。牟榮添知道自己的內力遠不及雷破山深厚,再這樣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倘若衝過去攻擊,就無法護住元神,因爲護住元神必須坐定不動,心神合一。
牟榮添和雷破山相距有二三十米,這段距離不算遠,牟榮添一縱片刻可及。在這片刻時間,他必須硬抗住獅吼功的攻擊,離雷破山越近,獅吼功的攻擊力越強,牟榮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雷破山身邊?
獅吼功必須站定發功,形似馬步,頭向前傾,一定要保持這個姿勢,否則獅吼功無法發作。
牟榮添只要能近雷破山的身,向其發動進攻,就可以打斷他的獅吼功。這時倘若李天目和白雲雙劍也跟上來,同時向雷破山發動進攻,以他們四人之力,不會給雷破山機會再釋放獅吼功。
牟榮添剛要向雷破山發動進攻,這時李天目縱身一躍,奔向雷破山,他凌空拔出藤龍劍,劍光一閃,刺向雷破山哽嗓咽喉。
李天目也知道獅吼功的原理,他的內力也無法與雷破山相比,用內力護住元神是死路一條,於是決定放手一搏。
雷破山雖沒了雙眼,打起來卻一點不吃虧,因爲他的耳力已經練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常言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耳朵練得好對於武林高手來說,要比眼睛更好用。
藤龍劍破空之聲傳入雷破山耳中,雷破山對這種聲音的熟悉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程度,他的兩隻眼睛都是被藤龍劍所滅,二十八年來,每當他從噩夢中驚醒,耳邊縈繞不絕的便是這種聲音。
雷破山從藤龍劍的破空之聲中可以聽出很多內容,這是平常人無法做到的。雷破山聽出李天目這一劍毫不遜色於當年的吳崑山,甚至還要比當年的吳崑山略高半籌。
雷破山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的情景。
那一次,雷破山一上來就拉開距離施展獅吼功,吳崑山坐定護住元神。當雷破山的內力接近枯竭時,吳崑山開始抽搐,雷破山以爲自己勝券在握,沒想到吳崑山拼死一搏,一劍襲來。雷破山心想:“你這樣會死得更慘。”
雷破山將最後的一點內力全部用上,想在吳崑山近身前將其擊倒。眼看着吳崑山的劍越來越近,雷破山仍不躲閃,仍然繼續運用獅吼功,雷破山也要拼死一搏,賭一賭誰先倒下。結果他賭輸了,失去了右眼。
三十一年後的今天,吳崑山的徒弟又這樣一劍刺來,雷破山料定李天目的內力遠不及他,因而將更多真氣灌入聲帶,讓獅吼功長嘯得更加猛烈。
李天目飛起兩丈多高,自上而下向雷破山俯衝而去。離雷破山距離越近,獅吼功對李天目造成的傷害越大,李天目感到雙耳奇疼無比,腦中一片混亂,五臟翻江倒海,口中吐出白沫,隨即失去知覺。
李天目在空中開始抽搐,由於慣性,這一劍並未停止,而是繼續刺了過去。
就在劍尖與雷破山哽嗓咽喉相距毫釐之時,雷破山閃身避過,立起右掌向李天目當胸拍去。他這一動,獅吼功隨即停止,李天目立時恢復知覺,反手一劍削出,以劍做刀,去斬雷破山的右手。
雷破山收右掌,探左掌,再擊李天目面頰。
牟榮添和白雲雙劍各拉兵刃上前助陣,雷破山縱躍而起,想要拉開距離再施展獅吼功,李天目等人將雷破山死死咬住,不給他這個機會。
雷破山見對方咬得太緊,無法施展獅吼功,只得以風雷掌法迎敵。
李天目施展青龍劍法,牟榮添施展白虎刀法,白雲雙劍施展白雲雙劍合璧劍法,四人將雷破山圍在當中,狂攻猛打,雷破山腹背受敵,艱難應對。
雷破山發覺夏枝溪是四人當中武功最弱的一個,因而咬住夏枝溪不放,頻頻向其發動進攻。其餘三人見雷破山盯住夏枝溪不放,紛紛用刀劍阻擋雷破山的攻擊,雷破山一時難以得手。
三十回合之後,雷破山終於抓住機會,一掌擊在夏枝溪前胸,將其擊飛。夏枝溪摔落在地,昏死過去,長劍脫手,掉落一旁。
董扶輿心繫夏枝溪安危,叫道:“師弟,你怎麼樣了?”
雷破山趁董扶輿分神之際,一掌拍在他背上,董扶輿感覺好似被千斤巨錘夯打一般,五內俱焚,一股熱流上涌,嗓子眼發腥,隨即大口吐血,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戰場上只剩下李天目和牟榮添會鬥雷破山,牟榮添使出八擊必勝,李天目打出青龍九變,二人將雷破山夾在當中,左右開攻。
雷破山頓感壓力倍增,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一個不留神,前胸捱了牟榮添一刀,又一個不留神,小腹中了李天目一劍。
他心知不好,奮力打出數掌將對方逼退,隨後落荒而逃。
李天目剛要追擊,牟榮添道:“窮寇莫追,隨他去吧,以後再收拾他。”
施翼和龐憲相繼甦醒,白雲雙劍傷勢嚴重,昏迷不醒。扒開董扶余的衣服一看,後背上赫然印着一個黑紫色的掌印,腫起多高。夏枝溪斷了五根肋骨,在他前胸同樣印着一個黑紫色的掌印。
龐憲給白雲雙劍把過脈,說道:“傷的不輕,但沒有性命之憂,需要休養,不能再操勞,誰去車上把老夫的藥箱取來?”
施翼道:“我去。”
牟榮添道:“知道馬車在哪嗎?”
施翼道:“馬車在哪?”
牟榮添道:“來的時候,馬車被雷生那廝牽走,也不知在何處?”
施翼道:“我去找找,雷家堡沒多大,找也不難。”
牟榮添道:“多加謹慎。”
施翼道:“料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