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牟榮添含冤(六)
張副壇主見李天目沒被迷暈,嚇得魂不附體,自知不是對手,忙向外逃,可哪逃得掉?李天目飛身過去擋在門口,叫道:“姓張的,你哪裡走!”
張副壇主不想束手就擒,爆叫一聲,掄起右拳向李天目迎面打去,李天目左手抓住對方的右腕,右掌隨即擊出,拍在張副壇主右肘上,“咔吧”一聲,將其右臂打斷。
張副壇主疼得一聲怪叫,李天目緊接着又是兩腳,踢在張副壇主雙膝上,將其膝蓋骨踢碎,張副壇主又是一聲慘叫,站立不穩,栽倒在地。
這時幾名丐幫成員聞聲衝進屋來,見張副壇主倒在地上,其中一個叫道:“副壇主,你這是怎麼了?”
張副壇主指着李天目叫道:“快將他拿下!”
這幾人都知道站在面前的這個漢子是李天目,哪敢動手?正遲疑之時,李天目道:“這姓張的是丐幫的叛徒,他把耿長老和王壇主迷暈了,你們快去取來涼水,將他倆救醒。”
那幾人跑出去,時間不大,取來拔涼的井水,潑在耿正剛和王壇主臉上,過了一會兒,二人先後甦醒。
耿正剛拉把椅子坐到張副壇主面前,問道:“姓張的,你爲何要這麼做,還不如實招來。”
張副壇主道:“我是東廠的人,想抓李天目請功。”
耿正剛道:“原來你是東廠的奸細,幫中還有哪個是東廠的人?”
張副壇主道:“小弟不知。”
耿正剛叫人把他押下去,準備帶去杭州總舵再行審問。
王壇主道:“沒想到老張竟是東廠的人,這真是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耿正剛道:“好好的一頓飯,讓這廝給攪了。”
王壇主道:“我這就叫人再擺上一桌酒宴,咱們接着喝。”
李天目道:“還是算了吧,天色不早,明天還要趕路,我想休息了。”耿正剛和王壇主也不勉強。
黃鼠狼被關在一間臥房裡,有兩個丐幫成員在門外負責守衛,他倆見李天目走過來,先後向他見禮。
李天目道:“二位辛苦了,都吃飯了嗎?”二人都說吃過了。
屋子裡亮着燭燈,李天目走了進去,只聽黃鼠狼叫道:“李天目,你可算是回來了,快把老子的穴道解開,給老子弄點吃喝,要是餓死了老子,可沒人給你作證。”
黃鼠狼躺在架子牀上,李天目過去將其定穴解開,拉開房門,對門外那二人道:“煩勞二位弄點吃食過來。”
其中一個問道:“李大俠要何吃食?”
李天目道:“能填飽肚子就行。”
那人道:“李大俠稍候片刻,我們這就去辦。”
二人向後廚走去,其中一個道:“李大俠這麼高的身份,沒想到如此和氣,一點架子都沒有,真是好人呀。”
另一個道:“誰說不是呢。”
他倆去後廚一看,沒什麼現成的吃食了,讓廚子下了一碗陽春麪,端了回去,其中一個推開房門,見李天目和黃鼠狼坐在桌旁,走了進去,說道:“李大俠,廚房沒什麼東西了,就剩下這,你將就吃口吧。”說着將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麪放在桌上。
李天目起身道:“有勞二位了,多謝,多謝。”
那人道:“李大俠不要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就在門外,有事你說話。”說着退了出去。
黃鼠狼不高興的叫道:“李天目,你就給老子吃這個呀?”
李天目斜眼瞅着黃鼠狼道:“怎麼,不滿意呀?就這個,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黃鼠狼氣哼哼的說:“老子還就不吃了。”
李天目見他不吃,不想浪費,捧着麪碗,抄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黃鼠狼見李天目吃得倍兒香,饞得慌,直咽口水,說道:“李天目,你叫他們再端一碗麪過來,我想吃點。”
李天目道:“沒得吃了,你就餓着吧。”
黃鼠狼道:“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連一碗麪都捨不得。”
李天目道:“剛纔讓你吃,你不吃,你這廝真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說着放下筷子,將麪碗擱在黃鼠狼桌前,又道:“這半碗麪你吃了吧。”
黃鼠狼不高興的說:“老子可不吃你的剩飯。”
李天目道:“不吃你就餓着。”說着去拿麪碗,想接着把那半碗麪吃完。
黃鼠狼見李天目把手伸過來,忙端起麪碗,說道:“算了,老子將就吃點吧,吃你的剩飯總比捱餓要好。”
李天目道:“趕緊吃,吃完了好睡覺。”
黃鼠狼狼吞虎嚥一般,眨眼間就把半碗麪吃淨了。李天目道:“到牀上躺着去。”
黃鼠狼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中央,李天目道:“靠裡邊去,你這個躺法,我往哪躺?”
黃鼠狼道:“這麼小的牀,能睡開兩個人嗎?”
李天目道:“說的也是,那你到地上躺着去吧。”
黃鼠狼不想睡在地上,只得往裡面挪了挪。
李天目點了他的定穴。
黃鼠狼道:“定着睡太不舒服了,你還是把我的穴道解開吧。”
李天目道:“你再廢話,某家讓你站一晚上。”
黃鼠狼不敢再多言,閉眼睡覺。
李天目推開房門,對守在門外那二人道:“你們去休息吧,用不着在這守着。”
其中一人道:“壇主吩咐我們給李大俠站崗,我們怎能離去?”
李天目道:“王壇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你們去和他說一聲,用不着給我站崗。”
那二人又客氣了幾句,見李天目執意不用他倆守門,只得離開。
當晚子夜時分,寧波府城北門外來了五騎,馬上坐着田爾耕和衡山四劍客。李福地朝城頭喊道:“快開城門!”一連喊了幾聲,城上皆無人應答。
丁南嶽罵道:“他孃的,守城的軍卒都跑哪去了。”
田爾耕道:“算了,別指望他們開門了,咱們還是自己爬上去吧。”
五人下馬,施展出壁虎遊牆功,先後登上城頭,順着石階下得城去,走大街,過小巷,來到東廠分署。當地的東廠負責人姓蔣,職位是司房,他都睡下了,聽說田爾耕等人到了,忙從被窩裡爬起來,前去迎接,將田爾耕等人讓進大廳。
田爾耕居中而坐,對蔣司房道:“去把張時叫來。”
張時就是丐幫寧波壇口的張副壇主。
蔣司房道:“張時出事了。”
田爾耕道:“出什麼事了?”
蔣司房道:“李天目比大人早到一步,已經把黃鼠狼抓住了,張時想用蒙汗藥把李天目麻翻,結果失手被擒,雙腿和右臂都被李天目打斷了,被關押在丐幫壇口。”
東廠也在遍尋黃鼠狼,不想讓他給李天目作證,要把他除掉。寧波府的丐幫成員發現黃鼠狼的下落後,張時通知了蔣司房,蔣司房派人騎快馬去京城東廠總署報信。
田爾耕不想被李天目捷足先登,日夜兼程而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田爾耕問道:“李天目走了嗎?”
蔣司房道:“還沒有,他打算明天走。”
田爾耕道:“叫你的人帶本官去抓李天目。”
醜牌時分,田爾耕和衡山四劍客翻北牆跳入丐幫壇口,牆根下站着一個人,已等候他們多時。那人給田爾耕等人見過禮,帶着他們悄然來到李天目所在的臥房外。
田爾耕對那人道:“你去吧。”
待那人走後,田爾耕輕聲對衡山四劍客道:“你們在這等着,不要過去。”
他想偷襲李天目,覺得衡山四劍客輕功不行,怕被李天目發現。
田爾耕躡足潛蹤,悄然來到門口,輕輕去推房門,門沒閂,一推便開了。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田爾耕見寒光一閃,忙側身躲避,差點被藤龍劍招呼上,嚇得他倒退出七八步,向房中望去,只見李天目持劍走了出來。
李天目會“犬守夜”的功夫,人睡三分醒,田爾耕等人一到,他就發現了。田爾耕還想偷襲他,真是癡心妄想。
李天目道:“姓田的,你們是單打獨鬥呢,還是攢雞毛湊撣子一起上。”
田爾耕道:“今天本官要讓你見識一下我們衡山五峰劍陣的厲害。”
李天目道:“這麼說你們是要一起上了,那好,某家奉陪就是。”說着站到院中。
田爾耕叫了聲“佈陣!”和衡山四劍客佈下五峰劍陣,將李天目圍在當中,雙方展開激戰。李天目輕功卓絕,五峰劍陣根本困不住他,也就七八個回合,他使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繞到李福地背後,將其點定。
田爾耕見五峰劍陣被破,心知無法將李天目拿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黃鼠狼幹掉,不讓他給李天目作證。於是叫道:“執行第二套方案。”
話音剛落,天柱劍客丁南嶽朝屋中衝去,田爾耕等人頻頻向李天目進招,想纏住他,不讓他去救黃鼠狼。
李天目一時之間難以脫身,叫道:“黃鼠狼,快放屁!”
這時黃鼠狼的丹田穴已被李天目解開,聽到李天目的招呼,忙放出臭屁。丁南嶽來到門口,剛要進去,一股臭氣迎面撲來,他嗅到之後,眼前一黑,栽倒於地,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