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到了來自艾瑪兵營和達森機場的消息,這兩個地方的礦場都受到了女皇衛隊的攻擊。慶幸的是,我們的民兵接受過正規的訓練後,又掌握了先進的武器,在正面衝突中,擊潰了女皇衛隊,雖然有些傷亡,但都在能接受的範圍。
提到礦場,這是我最擔心的,因爲女皇和起義軍都需要它,沒有礦場的收入,所有的開支都無從着落。
我打開電腦,裡面有艾瑞整理的收支狀況。看起來還不錯,日收入將近3萬美元,目前賬目餘額還有二十多萬。但下一步民兵的裝備還需增加,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按每個小鎮留守一個大隊計算,現在我們就有將近500人的隊伍了,吃喝拉撒都要錢的。我把目光投向了阿諾卡的西北角——支斯納鎮,那裡還有剩下的兩個礦場。
聽從薩克的建議,從貝利姆鎮出發,沿內陸公路向西,一直到達Estoni伊斯坦尼小鎮,在哪裡可以搞到汽油,還有其他的黑市用品,再從那裡往北走,經過San-mona鎮,那裡也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再往北走,就到了支斯納鎮——阿諾卡最著名的歷史遺蹟。
艾瑞的揹包裡多出來一樣東西,機會的聖盃。我撫摸着聖盃,想着那句禪語,它們有什麼聯繫麼?也許,只有到了支斯納鎮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貝利姆小鎮沒有什麼人願意接受訓練,肯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我讓荷馬和醫生留了下來,薩克要給我們帶路,布利漢德強烈要求參加戰鬥,所以,最後妥協的辦法就是他倆留下來。
“輕踩油門,慢放離合,你要知道,這輛車比我的年齡都大,整個阿諾卡都認識這輛車。”荷馬對着迪米特里反覆交代着。
“轟——”車子竄出了鎮子,我們衝進了雨霧,留下荷馬的交代飄蕩在空氣裡。六月的阿諾卡已經進入了雨季,在細雨靡靡的早上,有一輛車子代步還是不錯的,迪米特里充分發揮了荷馬的駕駛風格,破舊的大衆麪包車咆哮着破開雨霧,帶着機器的轟鳴,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在阿諾卡的破路上顛簸前進。
只是苦了我們這些乘客,來回搖晃的車廂還算能忍受,可不時的從地板上飛起,和車頂的天花板親密接觸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再和地板擁抱,任誰都難以接受。最擔心的還是厄波特機器人,雖然它的體重決定了不會被顛簸彈起,但還是小心爲好。
我叫住了迪米特里,換我來開車,對於我來說,只要是一人*作的交通工具,我幾乎都可以勝任。艾瑞也從後面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布利漢德問也沒問,直接就騰了位置,什麼時候大家認爲我們是一對了?
肯在後面也試了試厄波特的控制儀,但是怎麼也啓動不了,我回身對他說:“馬戴拉教授爲了防止厄波特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裡,特意加裝了腦波識別系統,也就說,只有我一個人能控制它。”
肯失望的摘下控制儀,掏出撲克,一個人玩起了德克薩斯撲克。布利漢德和迪米特里兩個人在擦槍,坐在一起不說話,兩個怪人。
薩克已經睡着了,車子平穩了許多,我也刻意壓制了速度。
擰開車上的錄音機,放入一盤沒有名稱的磁帶,沙沙的空白處過去後,吉他的伴奏過門音樂響起,一個略帶憂傷、充滿磁性的歌手聲音在車廂裡飄了起來。我知道這首歌,美國八十年代的Longer的《DanFogelberg》,一首膾炙人口的好歌。
隨着舒緩的音樂,我開口跟着唱起來:比什麼更寬廣——是魚在海洋——比什麼更高遠——任何鳥曾經飛翔——比什麼更閃亮——是明星在天空下——我都不在乎——是愛在你我心中——我深愛着你——比任何都更強烈——任何山川大海——比任何樹木更快的增長——比什麼更深情——是我對你的愛—————— 我唱着歌,思緒回到了我和海麗絲婚後的那一年,那是我們最甜蜜、最美好的日子。在我休假的日子裡,每天我都會騎着我心愛的哈雷摩托,來到她工作的聯邦調查局大樓下,那是一座九層大樓,灰白色的牆面,寬闊的門廳,漆黑的柏油路,銅質的路燈,這一切在我的眼裡都是那麼完美。
我倚在摩托上,無視路過的美女飛過來的媚眼,酷酷地凝視着遠方。直到大樓的鐘聲噹噹的敲響,我就會一個瀟灑的轉身,我的天使就會準時從大樓裡出來,我會打一個響亮的口哨:“嘿!美人,需要車麼?”
“哦,不,我在等我的白馬王子。”她也會打趣的回答我。
我們有自己的車子,但是隻要我在家,她就喜歡我騎着摩托接她,她喜歡摟住我的腰,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緊緊地貼着我,那一刻,所有的幸福都寫在我們臉上。
風吹過她的長髮,伴隨着摩托有節奏的轟鳴,最愛聽的歌從路旁的咖啡屋飄散在街道上,我們從中間穿過,灑下一路的歡笑。
我們會在假日裡,來到很遠的郊外,鋪上她最喜歡的花格子餐布,一瓶普通的紅酒,幾個熱狗,幾根臘腸,一壺咖啡,她躺在草坪上,枕着我的腿
,我抱着一把吉他,給她唱她愛聽的歌,就這樣靜靜的從早坐到晚,從不厭煩------ 麪包車的速度變得很慢,隨着音樂緩緩行進着,濛濛細雨裡,音樂傳出很遠。車廂裡也變得安靜了很多,肯拿着撲克牌出神的凝視着,冷毅的臉上現出一份溫情;薩克也醒了,躺在地板上,頭枕着雙手,眼睛睜得大大的;迪米特里和布利漢德機械地擦着槍,眼神溫和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輕柔了很多。一時間,大家都忘記了殘酷的戰鬥,被觸發出了內心裡最軟弱的一面。
磁帶走完了一面,發出“咔咔”的聲音,我回過神來,艾瑞把磁帶拿了出來,她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長。
“你唱的很好,如果做歌手,肯定是個好歌手。”她認真地說。
“以前在軍隊,沒有什麼娛樂,只能彈彈吉他,唱唱歌。”我有些失落,最近夢到海麗絲的時間少了,剛纔好不容易回想起了我們的甜蜜,卻又被打斷了,我開始有些焦慮。
“你從不說自己的過去,爲什麼?”艾瑞換了一個話題,她把腿蜷起來,用手抱着膝蓋,盯着我看。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我打着方向,調快了雨刮器的速度。雨點有點大了,擋風玻璃上一片雨霧。
“看到你戰鬥的樣子,真不敢相信你會唱歌。”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用手在玻璃的哈氣上畫了一個笑臉。
“對於我們來說,多學一點東西沒有壞處。”我敷衍着她。
“你的家人呢,你想她們麼?”艾瑞繼續追問,她今天很好奇,難道因爲我今天唱歌麼。
“作爲一名僱傭兵,你不應該問他這個問題。”我的態度有些生硬,海麗絲是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我不容人打擾她。
“對不起。”艾瑞顯然感覺到了,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女人生氣的樣子都是一樣的,雖然擺出一個不再理你的樣子,其實卻在想:快來哄我,快來哄我,沒看到我生氣了麼!
我沒再和她說話,開始唱起來另一首歌曲《對不起,寶貝》。沒有音樂的伴奏,我唱的有些磕磕巴巴,一些詞也記不太清,聲調也毫無韻味,後面的車廂根本就聽不清我在唱什麼。
雖然艾瑞一直沒有扭過頭來,但我從擋風玻璃的倒影裡,看到她的嘴角慢慢地向上翹了起來。
雨水的原因,雖然我們行駛的很慢,但是一路也沒遇到女皇衛隊的阻攔,到了中午,我們趕到了伊斯坦尼鎮。
伊斯坦尼位於阿諾卡的中間偏西的地方,雖然人口少,比較荒涼,但是由於處於幾個道路的交叉點,所以形成了阿諾卡最大的黑市。薩克是這裡的老主顧,他的贓物有很多在這裡出手。
雨在快到小鎮的時候就停了,車子開進去的時候,揚起了一片塵土,這裡沒有下雨。遠遠地就看到了鎮子中間的加油站,整個鎮子寂寥無聲,就像美國西部片中的邊陲小鎮。
我把車子停在路旁,叫上肯和薩克,三個人下了車,每個人都只帶了防身手槍,裝作路過的樣子向加油站走去。
一根公交巴士的站牌立在路邊,已經鏽跡斑斑,隨時會倒下的樣子。幾臺加油機也都破舊不堪,明顯不會再工作了。加油站的後面是一個修理廠,幾臺破車扔在路旁,鏽蝕的只剩下一個殼子。
“咯吱——”我們推開了修理廠的房門,一個留着小鬍子,體型彪悍的短髮男子站在裡面。
“嘿——你們是誰?”他的語氣相當不善,渾身的蠻肉輕輕地顫抖着,整個人就像頭躍躍欲試的獵豹。
“放鬆,我們只是過路的,想看看有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你合適的價錢。”我不急不忙的說。
“嗨——夥計,我認得你,你是Maddog馬龍,人們都叫你狂牛。”薩克冒了出來,和馬龍相比,他的身材簡直就是個兒童。
“原來是小偷薩克,我不喜歡和小偷打交道。”狂牛馬龍說話很直接,一點沒有顧忌我們三個人。
“別這樣,我和Jake老傑克可是老朋友了。”薩克滿不在乎的說,“包括你的房子也是老傑克的。”
“你們想要點什麼?”馬龍不想繼續這個談話,直接問道。
“有汽油麼?”這是我最關心的,麪包車的油只夠再跑50公里。
“不,去老傑克那裡可能有。”
一邊的薩克掀起了車間的大門,“這是什麼?”一輛還算整齊的吉普車出現在眼前。我太熟悉這種車了,英國部隊通勤大隊專用,外號“蜂鳥”的軍用吉普車,4.0L的排氣量,260馬力,超強扭矩,四輪驅動,通過力極強,可拆卸硬頂,加強的底盤可以搭載數噸的物品,是和美國的悍馬不相上下的好車,只是它的產量比較低,名氣沒有悍馬大。
“這是女皇衛隊的車子,放在這裡修理,阿諾卡只有我會修理這個。”看不出馬龍還有這個能耐。
“我想買這輛車子,多少錢?”我故作輕鬆的問到。
“不,你不能買它,軍隊會打死
你的。”馬龍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我堅持呢。”我掏出貝雷塔92F,入手的沉重讓人很有安全感。
“馬龍不怕威脅,你殺不了我,我就會殺了你。”他倒是勇敢。
“我不會對你不利的,我們是起義軍,爲了解救阿諾卡的人民而來。”我換了個方式。
“我聽說過你,雖然不認識你,但我很欣賞你的做法。”看來馬龍對女皇也不滿意。“我們所有的收入都被交稅了,現在還要我爲他們免費修車。”
這是個可以爭取的力量,我對馬龍的遭遇深表同情,話鋒一轉,問他願不願意加入起義軍,一起推翻戴蒂娜的統治。
“對於殺了女皇,我很感興趣。”馬龍的話總是很直接。“我的身體壯實的像個小牛犢,我會修理,任何東西都可以修好,只要很少的報酬,只要能殺了女皇,我已經準備好了。”
馬龍的爽快讓人驚訝,帶上那輛蜂鳥吉普車,我們簡直賺大發了。
他的武器是一把很罕見的CAWS聯合攻擊武器,端起來像個衝擊鑽頭的樣子,發射聯合攻擊SSG專用彈藥,比散彈槍的射程更遠,威力更大,還能連發射擊,絕對是巷戰中的大殺器。
馬龍說需要等待一天,他會修好蜂鳥吉普車,我們再一同出發。薩克領着我去找這裡的重要人物——老傑克。
老傑克住在一個廢品站裡,這個廢品站就幾乎佔了小鎮的四分之一大小。裡面堆放着各種雜物,大到報廢的公交車,小到易拉罐瓶子,中間有一條窄窄的小道。薩克靈活的在裡面串來串去,我則小心翼翼的躲開各種雜物,一間小房子就在最裡面。
“嘿——Skipper,你是怎麼熬過冬天的?”薩克對着一個頭發花白的流浪漢打着招呼。
“我的小薩克,耗子沒有把你拖走麼?”老流浪漢還擊到。
“老傑克在麼?”薩克問到。
“你又帶了什麼新貨色?傑克就在那裡。”
推開那扇房門,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就在那裡,常年的風吹日曬使他的皮膚呈現古銅色,臉上的皺紋很多,但是眼裡卻散發着狡詐的光芒。
“薩克,有什麼好東西要出手麼?”他直截了當的說。
“今天沒有”薩克隨口說,看了看我,又趕忙說:“老傑克,我已經洗手不幹了,這是我的新老闆,他對你的貨物感興趣。”
“你想要點什麼?”從我們一進門,老傑克的眼睛就沒從我身上下來,他顯然知道誰是當家的。
“你有什麼?我不怕貴。”我也開門見山得說。
老傑克神秘的笑了笑,拉開了身後的大衣櫃,露出了一個房間,這裡面也是滿滿的,但是都擺放的很好,各類物品都已經分開了。
我逐個看去: COLT.45、Desevt.357、幾種手槍,我不感興趣,繼續看。
雪茄煙,不錯,來幾包。
高爾夫球具,要它幹嘛?
幾瓶說不出名字的酒,還是不喝爲妙。
醫藥箱,開鎖器,已經有了。
纖維膠,可以塗抹在防彈服上,能提高防彈效果,買了。
花花公子雜誌,艾瑞看見怎麼辦?嗯?爲什麼在意她的感覺?
還有一大摞的汗衫,來幾件,冒充平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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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汽油,20公升一桶,三桶要900美元,再貴也得要。
老傑克的臉上樂開了花,我這個大主顧買了這麼多東西,還沒有還價。
臨走時,薩克一把扯過那本個閣樓雜誌,揣在懷裡,嚷嚷着:“買了這麼多,這本算是送的。”
下午幫助馬龍修理蜂鳥吉普車,多少懂一點機械原理,在一旁幫他打下手。馬龍工作起來,一點也不像個莽漢,動作嫺熟、技術出衆,是一名出色的維修技師。我在旁邊也問過他了,槍械武器他也會修理,哈哈,這下撿到寶了。
晚上,大家就在這裡過夜了,一上午的顛簸都有點疲倦,蛋筒冰激凌麪包車,讓人又愛又恨。
夜裡,收到了米格瑞的郵件,我還以爲他忘了我們呢,也可能是我忘記了他。郵件很短: 揚,全國解放運動已經展開,介於現在的形式,我希望增加特戰小組的力量,明天早上,見面詳談。
你的朋友米格瑞 6月5日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我們攻克了Omerta起義軍基地、Drassen達森機場、Alma艾瑪兵營、Cambria坎貝爾鎮、Tixa監獄、Balime貝利姆鎮。幾乎每次都是在兵力上捉襟見肘,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幾個人來用。多次向米格瑞提出增派人手,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這次爲什麼主動提出增援的要求呢?我思索着,同時給他回了一封郵件: 米格瑞你好 明天早上九點鐘,我會按時到達,祝身體健康。
你的朋友揚 6月5日 不管怎樣,增加人手總是好事,我正頭疼呢。
政客每一個問候的背後,都會有一個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