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微微皺了皺眉:“邊將軍,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儘快把身體養好,那樣才能更好的抗擊胡虜。軍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主公會妥善處理的。大哥,你也是這樣,在沒有康復之前,我不准你踏入軍營半步。”
“這怎麼能行?”獨孤一聽,着急的說道,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嘩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說道:“你大哥我從軍十餘年,軍隊就是我的家,你要是不讓我踏入軍營,那可比殺了我還難受。好妹子,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就讓我回軍營裡去吧,我敢保證,我在軍營裡絕對比在這裡康復的快。”
“就是。主母,你就給主公說一聲,讓我們回到軍隊裡去吧。我們在這裡實在呆不習慣。”旁邊躺着的幾個士兵也爭先恐後的附和道。其中叫囂的最起勁的莫過於江沉舟,他和李孝一樣,是從昊天出任青雲千騎長的時候就開始追隨昊天的老人了,在這次吉州之戰中擔任的是天意的親兵隊長一職,結果爲了保護天意,身上至少中了五箭,不過他也實在命大,雖然身受重傷,但是性命卻無礙。跟了昊天和天意好幾年了,他也熟知二人的脾氣,說起話來也特別的隨便。
“不行!”天意堅定的搖了搖頭:“讓你們在這裡養傷是主公親自下的命令,這也是爲了你們好。再說,主公的命令是我說改就能夠改的嗎?”
江沉舟臉色一僵,不過還是不死心的說道:“主母,誰不知道你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只要你肯開口,主公絕對不會不答應。”
天意的臉上一紅,而身邊的血殺和獨孤宇明等人則是哈哈一笑,事實確實是這樣,昊天對天意可以說是千依百順,只要是天意提出的要求,昊天從來沒有拂逆過。
“說什麼說的這麼高興啊?”昊天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天意一臉羞紅的站在那裡,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沒說什麼,主公,我們就是想早一點回到軍隊裡。正在向主母求情,希望主母能夠網開一面。”江沉舟見機的快,連忙張口說道,而獨孤和邊重行也是點了點頭。
昊天臉色一沉,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現在想都別想,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養傷,在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休想踏出醫院半步。”轉過頭來,不顧江沉舟一臉哀求的神情,昊天對着獨孤二人說道:“兩位將軍現在怎麼樣了?若不是兩位拼死力戰,昊某這一仗必敗無疑。只是事務繁忙,昊某現在才前來探望兩位將軍,還請兩位將軍見諒。”
“主公太客氣了。身爲軍人,我們自當以死報國。況且抗擊胡虜乃是我輩分內之事,將軍不必言謝。”邊重行掙扎着坐起來說道。
此話一出,無論是昊天天意還是血殺獨孤,幾人的臉上都同時浮起了一抹喜色。邊重行既然稱呼昊天爲主公,那麼很顯然是認可了昊天的身份,決定爲昊天效力了。只是不知道他這究竟是因爲他的嫡系軍隊已經傷亡殆盡之下無奈的選擇還是真心誠意的誠服。
昊天一陣欣喜之後,很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他這才說道:“邊將軍,你我相交雖然短暫,但是相信將軍也明白,我昊天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勾心鬥角之人。如果你這真的是心悅誠服的和某人一起並肩作戰,那某人必然不負將軍所望。但如果將軍是權且之機,那某人現在就幫先生補齊兵馬,保證不干涉將軍的軍隊事務。”
獨孤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很顯然也明白了昊天的意思,而血殺和江沉舟則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邊重行,期待着他的回答。
邊重行的眉頭微微一皺,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主公,我邊重行絕對不是朝秦暮楚之輩,我既然敢說跟定了你,那我就絕不會反悔。我跟着主公,並非是因爲走投無路或是手下沒有了自己的兵馬,而是因爲主公那顆爲國爲民的崇高心靈。我從軍二十年,跟過的將領不計其數,他們之中也有不少才能卓越之輩,但是要說到爲國爲民,即使是當今的尚書大人,我們玄武軍團原軍團長鐵真鐵大人也比不上你。作爲一個軍人,我的想法很單純,那就是保護自己的民族和國家不受侵犯,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這麼多年來,我根本沒有看到過一個這樣值得我追隨的主公,現在我既然遇上了,那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不過主公,我盡忠於你,是因爲你爲國爲民大公無私,如果有朝一日你爲了個人的私利而陷國家和民族於不顧,那我很可能會離你而去。”
“老邊說得好,這也是我想說的。”獨孤大聲喝彩道。只是一不小心又牽動了傷口,當時就疼的一聲悶哼。天意見狀,連忙抓起一個枕頭墊在他的背後,他這纔好了些。
昊天神情一肅,驀地抽出佩劍,唰的一下割破了左手食指,滴血爲誓道:“兩位將軍,我昊天起兵,只是爲了神州百姓,絕無半點死心。如果有朝一日我昊天爲了個人私利而罔顧天下蒼生,那某人必然不得好死。”
“主公至情至性,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血殺淡淡的笑着說道,而衆人的臉上都是一陣喜色。因爲從現在開始,他們就將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
“主公,屬下有一事想要稟報。”笑過之後,江沉舟張口說道。
昊天的眉頭微微一挑:“哦,有什麼你就直說吧,都跟了我好些年來,我的脾氣你還不明白嗎?不必吞吞吐吐的。”昊天雖然才十九歲,但是青雲縣的駐軍千騎本來就是青雲的子弟兵。昊天自己本來就是聰慧之人,而其父又擔任青雲縣令一職整整二十年,因此從昊天十四歲從軍開始到兩年後升遷,昊天便擔任起了這支軍隊的千騎之職。雖然這一開始確實是由於家世的因素,但是能夠一直擔任這麼多年,並且在軍中擁有如此的人望,這與昊天自己的能力是分不開的。
江沉舟整理了一下語句,這才說道:“主公,吉州一戰,雖然有不少的兄弟們陣亡,但是受傷者也不計其數。好些兄弟們只需要簡單的包紮就能夠重新回到軍隊,可是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弟兄由於傷殘,很可能回不去了。但是這些弟兄們早已經習慣了軍隊的生活,他們根本不適應外面的環境。如果讓他們退伍,他們根本不具有在外面求生的技能。主公,你看能不能網開一面,讓這些兄弟們留在軍中?”
昊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而血殺獨孤等人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這個問題是軍隊中最常見也最頭疼的問題,清風帝國實行的是募兵制和府兵制相結合,如果是募兵制招募的士兵,傷殘之後,朝廷只需要賠償一定的金錢,就在不負責。而如果是府兵制的士兵,不僅需要支付一定的傷殘補助,而且還有儘可能的安置這些士兵日後的生計。只是朝廷這些年來國力羸弱,征戰中傷亡的士兵不計其數,朝廷根本無法解決這麼多人的生計問題。而且更爲惡劣的是,即使朝廷給與了很少量的一部分補助,但是也被朝廷上的大臣或是中下級官員給貪污了。當初北方防線的玄武軍團北方軍團等之所以在外族的打擊下崩潰的這麼快,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軍餉和撫慰金被上級貪污,造成軍隊戰鬥力大幅度下降。不然以清風北方士兵的強悍戰鬥力,即使是戰敗,也不會這麼狼狽。
朝廷府兵制和募兵制的兵員原來各佔其半,不過隨着朝廷國力的衰退,府兵制的比例也越來越大,畢竟府兵制士兵的訓練和補助的成本要低得多。但是一到戰爭,這些受傷的士兵就成了朝廷最頭疼的問題。昊天現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麻煩。
手指無節奏的敲擊着桌面,昊天字斟句酌的緩緩說道:“你們敬請放心,既然兄弟們是爲了河套和神州百姓受傷,那某人據對不會虧待了他們。凡是陣亡的士兵,他的家人都必定會有優厚的撫卹。不過河套現在的財政實在太過困難,恐怕要分批發放才行。駱先生和軍師那裡我已經說過了,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用物資折算或是採取免稅的方式。反正我們這幾仗繳獲的物資也不少。至於受傷的兄弟們,輕傷的,儘快讓他們回到軍隊。那些不能夠在上戰場的,嗯,某人會盡量找地方安置他們。在某人地盤上,我昊某人絕對不會讓兄弟們既流鮮血又流淚水!”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的人都一陣動容。河套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在經過了塞外異族的洗劫之後,可以說的一窮二白百廢待興。可是昊天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實在難能可貴。尤其是獨孤和邊重行二人,看着昊天時的眼神都是閃閃發光。
江沉舟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可是主公,有些兄弟們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他們根本不願意離開軍隊。對他們來說,軍隊就是他們的生命。主公你看看能不能在軍隊中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置他們?”
昊天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而天意則是微微一笑,插話說道:“主公,妾身倒是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