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呵呵一笑:“這些野蠻民族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金眉蒼那胖子也太過火了一些。整天窮兵黷武窮奢極欲,根本不管下面百姓的死活。海西的國力本來就是東北三國之中最弱小的一個,結果兵力和拜京相差無幾。國內的軍隊倒是養的白白胖胖的,百姓被餓死的事情常有發生。而且稍有不順,便拿下面的人出氣。你說這樣的情況下,那些野蠻民族們能不反抗嗎?”
駱祥也是一笑:“獨帥所言極是,金胖子一家人都是典型的缺心眼,殘暴嗜殺不說,偏偏又狂妄自大。一看見我神州衰弱,馬上便上來咬一口。等到我們強盛起來,他們又都裝成孫子前來舔你的腳趾頭。不過,他們增兵山海關的事情,我們可不能等閒視之。要不這樣,讓血帥血殺軍團的三個騎兵軍前往山海關地區監視海西大軍,以防對方在背後搗鬼。”
獨孤笑道:“先生,這可是你和軍師考慮的問題。本帥只是一個提刀子的大頭兵,衝鋒陷陣就行了,其餘的,還是你們說了算吧。”
駱祥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中軍主賬。獨孤不僅僅是一個流氓,還是一個聰明絕頂奸詐狡猾到了無恥地步的流氓,如果沒有必要,他絕對不會干涉軍事部署方面的事情,因爲這是駱祥和玄機的職責。至於政務,獨孤更是從來不碰。
玄機這幾天的精神有些恍惚,窺天居士去世的消息,他雖然還沒有收到,不過想來老人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時日。想到自己不能在老人離世之前陪伴左右,玄機自然有些黯然神傷。昊天和駱祥也很理解玄機的感受,因此這些天並沒有拿太多的事情前來打擾他。
不過,玄機並沒有忘記的他的身份和職責,當駱祥跨進中軍營帳的時候,正看見玄機對着桌上的地圖比比劃劃。
“先生,東倭出兵了!”玄機的表情無比凝重。
“東倭?他們是登陸東海路還是哪裡?”駱祥驚訝的問道。這幾天裡,由於遙今夕的猛烈反撲,河套方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居庸關上,對於周邊的情形,多少有些疏忽了。
“壺口!這裡至少有五萬東倭士兵,而且東倭水師已經上溯到了黃羊灘河段,不過卻被賀不歸率領水師所擋住。”玄機沉聲說道:“我們在晉州遙州一線的情報人員,凡是放在臺面上的,都被摧毀,幸好張守成特別心細,除了這些人,他還佈置了不少暗線。也正因爲如此,我們這才能夠得到消息。”
駱祥一聲驚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必定是內奸在開始行動了。當下也顧不得形象,急急忙忙的說道:“軍師,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至少是兩天之前。在晉州到燕州的這段路程上,散佈着東倭的忍者,這個情報人員若非是足夠機靈,必定已經死在了路上。某人已經讓人前去探查,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我已經命令橫輝率領本部騎兵前去壺口查看情況,藍高平前往雞鳴驛道處。”玄機繼續說道。
駱祥眼眶一縮,雞鳴驛道,他怎麼忘了這裡?看來這段時間自己是太得意忘形了一點。
在曼丹東南部地區,駐紮着耶律明輝的十五萬大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範五小郎君的龍驤軍團從密雲城內主動出擊,在曼丹國內製造恐慌。不過五小郎君突然穿過耶律明輝的防線,在拜京境內和蕭士成等人交織在一起,耶律明輝的十五萬大軍自然也就空閒了下來。
距離耶律明輝駐地不到兩百里,便是雞鳴驛道的北口。當日河套大軍便是因爲堵住了這裡,所以纔將耶律遲顯的數十萬大軍堵住。在知州夜戰之後,河套大軍根本沒有在這裡保留一點力量。主要原因便是河套大軍實在是太強大了,而且所有的軍需輜重全部是就地掠奪,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後勤運輸,曼丹如果從雞鳴驛道派遣軍隊,那麼少了肯定是被河套一口吞掉,多了的話,好像曼丹的也拿不出來,只有抽調耶律明輝的軍隊。這樣一來,五小郎君又被放了出來。正因爲如此,昊天這才放心的將雞鳴驛道扔在一邊。
不過現在,既然東倭出現在了壺口,而耶律明輝十五萬大軍全部解放了出來。要是他們重新佔據完全沒有兵力的晉州武州地區,那麼河套的後路也就被截斷,想到海西在如此情況下都增兵山海關,而拜京在居庸關上也表現的可圈可點,駱祥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對方真的是早就有了準備,存心將自己這數十萬大軍拖在這裡?
東倭出現在大河之上,那說明朝廷至少是默認了東倭的舉動。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素來臭氣相投,他們必然不會落後。在聯想到玉門關和嘉峪關處的烽火狼煙,駱祥的臉色也完全板了起來。
“噬魂!冠英和張守成究竟去了哪裡?”駱祥陰沉着臉說道。
玄機搖了搖頭:“主公正在責令噬魂的情報人員最遲今天晚上將張守成的消息送來。先生,我們這幾天都被勝利衝暈了頭腦,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從冠英離開的那天起,我們就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從河套三路傳遞過來的情報。當時遙今夕打的相當的頑強,將我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我們,太疏忽大意了。”
三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河套從騎兵到收復延州三州,總共只用了兩天。震驚天下的壺口會戰,前後也就兩天。河套大軍強渡大江將極樂聖教由巔峰打落谷底,也僅僅是三四天的時間。在說說前段時間知州數十萬東北聯軍的崩潰,也就僅僅是一個晚上。如果對方真的是有心,那麼河套現在恐怕已經是狼煙四起烽火連天了。
“先生也不要太心急了。最多還有兩個時辰,橫輝和藍高平的騎兵便會返回。至於河套方面,有楚大人和邊帥在,情況就算在惡劣,我們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玄機安慰着說道,不過心中也是在打鼓,河套留守的兵力並不算少,但是如果周邊的各方勢力一起發難的話,河套的處境也相當危險。但願邊重行能夠繼續發揚他以前的風格吧。
“衝出去,必須衝出去!”李孝手中的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一身盔甲早已經被鮮血染紅,萬馬奔騰中,李孝恍如一個神阻殺神佛阻滅佛的無敵殺神,但凡靠近他半丈方圓的敵軍無一不是被他刺落馬下,然後被碾成肉醬。
只是,敵軍實在是太多了。除了李鐵戰的十萬騎兵,連提膿都親自率領八萬騎兵前來助陣。
李鐵鳴已經意識到李孝保護的是昊天的兩個兒子突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很顯然定州城內的秦天意已經抱定了與城俱亡的主意。雖然李鐵鳴毫不懷疑河套在經過了這次大戰之後必定會一蹶不振然後慢慢被周邊勢力吞併,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是失去了河套六州,昊天手中的實力依舊相當強大,至少不是現在的秦川能夠對抗的。只要能夠將昊天的兩個兒子握在手中,那麼昊天到時候首選的報復對方必定不會是自己。如此一來,等昊天和對方拼的兩敗俱傷的時候,秦川正可以落井下石撿一個落地桃子。
而宋正風的打算則是不同。在他看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因此,絕對不能讓昊天的兩個兒子走掉。只是從定州城內突圍出來的老百姓實在是太多了,宋正風也生怕昊晉兩兄弟混在普通百姓之中,乾脆給提膿和楞葉通報了一聲。兩人聞言也不敢怠慢,立刻便調遣麾下的八萬騎兵前來追擊。
颯珊其實對昊天的兩個兒子並沒有多大的感官。神州越亂,他們越能夠渾水摸魚。在提膿的心中,甚至還打着一等到河套覆滅,立刻便偷襲宋李二家或者是其他勢力的算盤。但是,提膿對於從定州城內逃難出來的河套百姓卻有着很大的興趣。
提膿最大的缺點或者說是最大的優點便是殺伐果斷殘忍嗜殺。只要不是撒尼大神的信徒,提膿殺起人來的時候便絲毫不會猶豫。當年颯珊和奧布斯堡之間的大戰,雖然是兩強爭霸的必然因素,不過導火線便是提膿在進攻奧布斯堡一個附屬小公國條頓的時候,將條頓城內的六萬多普通百姓全部屠殺,這才引起了奧布斯堡的憤怒,最終演變成了兩國之間百萬大軍的決戰。
後來提膿奉命鎮守和孔雀王朝交界處的卡塔爾大沙漠時,對於途經此地信仰佛教的孔雀王朝商旅,也是血腥殘忍到了極點。提起他的大名,在孔雀王朝境內甚至能夠起到止住小兒哭啼的作用。
由於提膿太過嗜殺,阿加琉斯雖然對這個弟弟相當的喜歡,可是這些年來一直不敢將他放出去。而在憋了好幾年之後,提膿總算得到了這樣一個機會。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一跨上血色高原,他和楞葉就屠殺了至少二十萬血色一族子民。而進入定州之後,河套被屠殺的那些普通百姓裡面,大半都是他的手筆。當然,另外一小半還得歸功於極樂聖教的朱兆。
在提膿看來,李孝的騎兵不過是一隻小魚,但是後面跟着出城的數十萬婦孺老幼,那可就不同了,這完全是獻祭給撒尼大神最好的祭品。颯珊勇士的長刀,可是很希望能夠飽飲異教徒的鮮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