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 回馬槍(6)

民兵們在地道口一陣射擊,擊斃了一批日僞軍。等到敵人反應過來時,民兵們又躲進地道中避免同敵人接觸。

日僞軍追趕上來,卻連地道口都沒有找到,就有人被地雷炸得血肉橫飛。

肖柏設計的地道出入口十分巧妙,他完全按照一年後才誕生的地道戰的方式來設計地道的出入口。竈臺、炕、碾盤、枯樹、枯井等處都成爲地道的出入口,民兵可以神出鬼沒靈活打擊敵人。

同時,地道和地雷還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在一些暴露的地道出入口布置了地雷,讓膽敢進入的敵人只要一進洞口就被炸。

民兵和第一營的戰士們同敵人巧妙周旋,日僞軍在地道面前損失慘重。喪心病狂的鬼子用工兵來挖掘地道和爆破地道,並使用毒氣、灌水和煙火燻烤等方式來對付徐龍他們開展的地道戰。

然而,敵人的各種毒計都有防範的方法:地道和枯井相連,敵人灌水,水就流入枯井中。地道內有擋板和多條分岔道,毒氣和煙火燻烤都用擋板來擋住。至於敵人用工兵挖掘,並採取爆破的方法,那就只有用冷槍射殺他們的工兵。即使是敵人破壞了地道,也無所謂,因爲地道都是村村相連,還通往山中。

當然,即使採取了各種防範措施,還是有不少民兵戰士在戰鬥中犧牲。

第一營和民兵隊,以及剛剛完成了整編的第四營和第五營擔負着吸引敵人的任務,這幾支部隊就好像是吸鐵石一樣,緊緊的吸引住敵人的主力,給自己的獨立旅在魯西一帶休整的主力部隊得到良好的休息。

日軍在魯中山區的掃蕩圍剿並沒有取到預期的效果,日僞軍損兵折將,可是民兵在經歷過最嚴酷的考驗之後,卻反而更加發展壯大。

日僞軍一刻都沒有停息圍剿,他們不耐其煩的一次又一次把一座座村莊夷爲平地,掘地三尺把地道挖出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肖柏的蹤影。

日軍特務也沒有發現肖柏,對此,華北日軍指揮官多田駿表示了疑惑:“那個支那獨立旅旅長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了?”

日本人無法獲知這個答案,因爲即使是在獨立旅內部,在魯中山區的大部分戰士都不知道肖柏的去向。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他因爲毒發右臂廢了所以不管事了;還有人說肖柏回到後方去治療胳膊的傷;甚至還有人說肖柏犧牲了。

此時,獨立旅跟隨着肖柏一起的除了有第二營、第三營、警衛營和炮兵營之外,還有新編入的第六營和第七營。

肖柏是在考慮準備把獨立旅升格爲師了,如果是改編成師的話,那麼從第一營到第三營和炮兵營都將升級爲團,第四營和第六營合併爲一個團,第五營和第七營合併爲一個團,民兵大隊另外升級爲民兵獨立旅。

若是升級爲師,蔣介石將會給肖柏一個第99師的番號。

距離收成的日子越來越近,肖柏讓範青去了平漢鐵路,在正定縣附近撈了一筆,把一貨車弄出軌顛覆,並獲得了一批麪粉。

不過搶到的麪粉並不多,只夠獨立旅在魯西的主力吃半個月的。但是這已經讓肖柏覺得很滿足了,只要在反攻之前的最後半個月讓戰士們吃飽吃好即可,屆時經過一段時間休整的戰士們必然能夠發揮出極強的戰鬥力。

5月10日開始,肖柏把所有的糧食全部發放下去:“各位弟兄們!從現在開始,你們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大家要吃好喝足!每個人都要吃得飽飽的,吃飽了纔有力氣去殺敵立功!”

具體的行動計劃肖柏還沒有佈置下去,他要等待攻擊發起之前,再進一步向戰士們佈置具體作戰計劃。

雪白的精白麪粉發下去,再用從農民那裡買來的大蔥和白菜來包水餃。玉米、高粱加上面粉和小米,混合成的雜麪可以製作煎餅。

熱氣騰騰的水餃下肚,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的北方戰士們吃得滿嘴是油。

做好的煎餅包裹上大蔥甜麪醬,裡面再夾上一點五花肉和豆腐乾,大夥們吃得特別香。又是水餃又是煎餅,這樣的好日子過了十多天,接下來就要準備吃乾糧了。

5月23日,肖柏準備帶隊殺微山湖一個回馬槍,此時他讓人吩咐下去:“所有的炊事班全部做乾糧,每個人帶齊饅頭窩窩頭,準備出發!”

備齊了乾糧之後,隊伍便向微山湖一帶進發。這纔是真正的回馬槍,肖柏的目的是要奪回微山湖根據地,同時還要給棗莊之敵予沉重的打擊。

分散在曹縣各地的獨立旅第二營、第三營、第六營、第七營、警衛營和炮兵營很快就集結在一起,一共有一萬兩千人的兵力。

肖柏站在隊伍前頭大聲發話道:“各位弟兄們,吃了那麼長時間的野菜樹葉,我想各位一定吃得很不習慣吧!現在,我們即將發起一場針對冬小麥收成的戰役,我們在去年冬天種下的糧食,你們說能這樣便宜了鬼子嗎?”

“不能!”所有人異口同聲大吼道。

“對!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鬼子!所以我們必須奪回我們種下的糧食!還有,在湖畔又一次落入鬼子鐵蹄下的百姓們我們也要把他們救出來!”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肖柏帶上隊伍連夜向微山湖畔趕去。獨立旅晝伏夜出,經過三個夜晚的行軍,5月26日的時候,肖柏再一次回到了微山湖邊上。

看着一眼望不到邊,波濤洶涌的微山湖,肖柏仰天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吼聲:“微山湖!我又回來了!”

田地裡的麥子都已經變黃了,粗大的麥穗變得沉甸甸的,垂了下來,看樣子,今年的冬小麥將會是大豐收。

肖柏又一次來到了他第一次來到微山湖時過來的這座小村子,因爲小村遭到日軍的洗劫,村裡有不少村民當時遇難。

“肖叔叔!”一條纖細的身影撲了上來,一下撲到肖柏懷裡。

“妞妞!”肖柏抱起小女孩,單手把她舉過自己的頭頂,“妞妞又大了一歲了啊!哇,長得更漂亮了!”

妞妞看着肖柏的單手,她很好奇的問了句:“叔叔,你怎麼不用雙手啊?”

“叔叔的右手受傷了。”

老頭子來了,肖柏拉住了老人問長問短:“老人家,我們這段時間不在這裡,你們過得都還好嗎?”

老人眼中含着淚水:“孩子,狗日的小鬼子就沒有讓我們過上一天好日子!那些漢奸狗腿子三天兩頭就要找上門來!孩子,你們在的時候,我們過了沒幾天好日子啊,結果鬼子又來了!”

“老人家,我們這次來就是要打走鬼子的!”

老人的眼睛放出亮光:“孩子,你們這次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吧?”

對於這個問題,肖柏實在是不能去肯定的回答,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如敵人,哪裡有可能來了就不走呢?想到這裡,肖柏說道:“老人家,我們也不想走,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敵強我弱,我們只能和敵人打運動戰啊。”

老人家說道:“孩子,如果下次你們要走,那你們把妞妞也帶走吧!以後她就參加你們的軍隊好了!”

“老人家!”肖柏勸解說,“妞妞太小了,她還不到七歲,又怎麼參軍呢?怎麼說她都至少要再九年才能當兵啊!”

“獨立旅回來了!”微山湖畔的幾座關係最鐵的小村子的村民們競相奔告。

但是,村民們也知道這個消息不能傳太遠,因爲在鄉里和鎮裡都有日本人的耳目。而且日本人已經在微山湖畔安排了大量的漢奸。

老人家對肖柏說:“天殺的漢奸是最可惡的!這幾天麥子就要熟了,他們幾乎是天天往我們這裡跑啊!”

從老人家和附近的村民們口裡得知,日本人已經讓僞軍組建了一支“徵糧隊”,準備在收成的時候讓“徵糧隊”出發到各個村裡,用“半買半徵”的方式徵收糧食。所謂的“半買半徵”,其實就是和搶劫無異。徵收的部分自然是白白徵收,即使是“半買”的部分,僞軍開出的價格極低,和搶劫也沒有什麼區別。

肖柏決定,在僞軍組建的“徵糧隊”進入各個村子的時候,就對這些僞軍下手,幹掉敵人的“徵糧隊”。

5月28日,肖柏換上便衣,開始帶人在四周的村莊活動。也許是獨立旅離開之後,周圍的村民們被鬼子殺怕了吧,一開始肖柏的工作碰到了難題。

“他們是怎麼一回事啊?”回到了小村子之後,肖柏叫來一名村民問道。

“長官,您有所不知啊,這裡的漢奸可兇了啊!你們走了之後,他們就有人化裝成你們的樣子過來詐他們啊!結果,有村民給他們送了糧食和吃的,馬上就被他們拉出去,全家大小都被那些狗漢奸全部吊死在村口啊!”

“媽的!”肖柏大罵了一句,“是哪個漢奸如此可惡?”

那名村民回答說:“據說是一個從安微過來的漢奸,名叫王百春,很多人背地裡都叫他王八蛋。”

王百春的這一招,確實很有效果,他讓漢奸化裝成獨立旅戰士,然後去村民們那樣要索取食物和幫助,結果一旦有老百姓上當,馬上就被他們殺死。這樣,老百姓在日後一見到真正的獨立旅戰士,自然會產生一種恐懼的心理,就會對獨立旅戰士的到來而趕到恐慌,因而不敢幫助那些急需幫助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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