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裂印(5)

“這是一場最爲慘烈的血戰,讓人回想起一百年前,中國土地上發生的那場農民革命:太平天國和湘軍血戰的一幕。”英國記者羅伯斯提起筆記錄着戰況。

記者的稿子上如下寫着:“西孟加拉軍,是印度當地的土王、貴族和大地主組建的一支非正式的軍隊,既不屬於皇家英軍的編制,也不屬於印度殖民地土著軍隊的編制,這純粹是一支自發組織起來的私人武裝,就和一百年前的湘軍一樣,是地方鄉勇,不,還不如當年中國的地方鄉勇,因爲當年的曾國藩組建鄉勇,是得到滿清政府允許的,湘軍也屬於清政府的國家軍隊之一。而這支私軍,雖然英國當局默許他的存在,卻只能是純粹的印度土邦軍隊,不是國家軍隊。”

“西孟加拉軍的戰鬥力,和當年的湘軍有得一比,雙方打得異常慘烈。”

“農民軍發射的炮彈不斷在土邦軍隊登陸地點落下,每一秒鐘都有士兵死去,鮮血染紅了布拉馬普特拉河的河水,到處都是屍體,在農民軍的火力攔截下,土邦軍隊死傷慘重。但是這些土邦士兵沒有一個人懼怕,他們奮不顧身的向前衝鋒,一次又一次衝入農民軍的陣地中。土邦士兵打完了子彈,就同農民軍展開激烈的肉搏戰。”

“農民軍同樣勇敢,他們多次用刺刀把土邦軍隊趕下陣地,但是轉眼之間,土邦士兵就在炮火的掩護下再次衝了上來!”

就在英國記者記着稿子的時候,突然“咻”一聲尖嘯,一發155毫米榴彈炮炮彈落在記者藏身的戰壕附近爆炸。

“小心!”戰地攝影師勇敢的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壓住了記者。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炮彈炸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球,被高高揚起的泥土沙石下雨一樣落在攝影師身上。

等到記者回過神來,他推開攝影師,卻發現攝影師後背被一塊拇指般大小的彈片刺入,血流如注,後背被撕開一大塊,肺葉也被打得稀巴爛,一根被打斷的肋骨刺入心臟,看來是活不成了。

記者含着淚,繼續記錄筆稿:“戰事十分激烈,從這些農民軍和土邦軍隊的表現來看,他們完全不像是怯懦的印度人,卻是一羣英勇善戰的戰士!”

西孟加拉軍打得十分頑強,在阿薩姆解放軍的機槍暗堡跟前,西孟加拉軍丟下了遍地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河灘。可是西孟加拉軍的士兵在炮火掩護下,一批又一批的衝上去,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又壓了上去。

阿薩姆解放組織的陣地被艦炮炸得稀巴爛,守軍卻沒有後退一步,而是頑強的守衛在陣地上,一次次打退了西孟加拉軍的進攻。

雙方的士兵糾纏在一起,身負重傷的阿薩姆解放組織戰士毅然抱住了衝上來的敵人,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

西孟加拉軍的士兵也打得十分兇殘,受傷的西孟加拉軍士兵乾脆抱着炸藥包,衝入阿薩姆解放組織的戰壕裡,拉響炸藥包,和對手同歸於盡。

河面上的幾艘炮艦拼命轟擊阿薩姆解放組織的陣地,大口徑艦炮炮彈呼嘯着落在河灘上,一炸就是一大片陣地冒起滾滾濃煙。炮彈不斷落在雙方士兵爭奪的戰壕中,在沖天大火之中,激烈肉搏的雙方士兵同時被炸得粉碎。

“首長,仗不能再這樣打了!敵人的火力太猛了!尤其是那幾艘炮艦,對我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一名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士兵央求他們的長官說。

中國顧問也對阿薩姆解放組織的軍官說:“不能這樣打了!這些敵人尤其的兇殘,雖然他們只是地主武裝,但是他們的兇殘,不亞於當年太平天國時期的湘軍,因爲他們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戰!”

“那我們怎麼辦?”軍官問道。

“撤退,我們放棄對迪布魯格爾城的進攻!”中國顧問說道。

“什麼?放棄?”軍官大吃一驚,“那我們之前的攻城戰,不是都白打了?犧牲了那麼多優秀的戰士,都白白犧牲了?”

中國顧問痛心的說:“現在也只能是暫時撤退了!再打下去,我們損失太大!這樣的打法得不償失!犧牲的戰士,他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我們一定會讓敵人加倍的償還!撤退吧,保留實力,爲了以後更多的消滅敵人!”

因爲中國顧問的建議,對中國人的話言聽計從的阿薩姆解放組織官兵們開始撤退。

這一戰,阿薩姆解放組織從成立以來,首次吃了一場大敗仗。

“這些敵人,是憑藉着炮艦厲害,如果我們遠離河流,打單純的陸戰的話,西孟加拉軍的戰鬥力肯定會大打折扣。”一名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參謀軍官說道。

中國顧問卻說:“不可輕敵!迪布魯格爾血戰,西孟加拉軍憑藉的不僅僅是炮艦,而且是他們強悍的戰鬥力!這些敵人異常兇殘,他們打起仗來,就像是不要命的一樣!因爲他們知道如果戰敗了,他們就失去了自己已經擁有的利益。”

西孟加拉軍沿着布拉馬普特拉河,一路向東進攻。

迪布魯格爾上游,一座不大的小城,城內駐守了一千多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士兵。

“西孟加拉軍來了!”有人喊叫起來。

河面上,出現了西孟加拉軍的炮艦。

西孟加拉軍開始猛烈進攻這座只有一千多人駐守的小城,城內守軍退路已經被西孟加拉軍切斷,已經無路可退。

雖然阿薩姆解放組織的戰士們作戰十分英勇,讓攻城的敵人傷亡了一千多人,但是因爲寡不敵衆,最終西孟加拉軍在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終於攻克了這座小城。攻入城內之後,西孟加拉軍大開殺戒。

被俘的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官兵都被西孟加拉軍集中起來,一名西孟加拉軍軍官大喊:“這些都是窮兇極惡的土匪!我們應該處死他們!把他們的士兵槍斃了,那些當官的,全部集中起來絞死!”

跟隨着西孟加拉軍沿途採訪的英國記者羅伯斯大吃一驚:“什麼?你們要屠殺戰俘?這是違反國際公約的事情!你們不能這樣幹!”

西孟加拉軍軍官吼道:“這是我們的內戰!是國內的矛盾,根本不受什麼狗屁的國際公約限制!此外,這些人也不是戰俘,他們是犯罪!”

最終,西孟加拉軍殘暴的處死了被俘的五十多名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士兵和六名阿薩姆解放組織的軍官。

接下來,西孟加拉軍模仿當年的湘軍,對攻克的城池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和搶劫。城內的印度東部地區少數民族居民、投靠了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印度“賤民”,還有一些被西孟加拉軍扣上“通匪”帽子的普通市民,都遭到屠殺。

西孟加拉軍在殺死了當地的青壯年男子之後,又開始強姦婦女,搶劫百姓財物。根據他們軍官的命令,以後每攻克一座阿薩姆解放組織佔領的城市,西孟加拉軍將會讓自己的士兵自由活動三日,也就是三日不封刀。

“首長,我們的人都被他們殺了!那些該死的,他們連老百姓都不肯放過!”一名從城內僥倖逃出來的阿薩姆解放組織士兵在回到根據地之後,哭着對自己的軍官說。

西孟加拉軍所到之處,就像是蝗蟲一樣鋪天蓋地席捲過去。印度東部地區地主組織的所謂“還鄉團”也跟了過來,那些分到了土地的農民又被“還鄉團”搶走了土地,一些反抗的農民甚至遭到地主家丁的殘害,甚至是屠殺。

“看好了!下等人敢辱罵上等人的,應該是割掉舌頭!昨天你們搶走我們的土地,今天我們只是要回自己的土地,打斷一些帶頭鬧事的人的腿,這已經是老爺對你們的寬恕了!”一名地主的家丁站在臺上,指着一名被打斷腿的農民,對臺下的人吼道。

那些剛剛過上好日子,又被搶回土地的農民們站在臺下,看着跋扈的地主家丁,這些手無寸鐵的農民敢怒不敢言。

“還鄉團”又開始反攻倒算,一些加入阿薩姆解放組織的士兵的家屬,都遭到了這些地主的殘害,家裡的男人被他們殺死,女人被他們拉去當了奴隸。

西孟加拉軍攻克一處,就是殺人放火,強姦搶劫,壞事幹盡。

附近的村莊,一些堅決支持阿薩姆解放組織的村莊遭到了地主武裝的血洗,大批農民倒在地主武裝的屠刀之下。

印度東部和緬甸交界處的山區,阿薩姆解放組織退到了山中。

“西孟加拉軍太猖狂了!他們喪盡天良,壞事幹盡!我們不能容忍他們再這樣囂張下去了!必須要找個機會,好好的懲罰一下這些殘暴的敵人!”一名戰士氣憤的說。

中國顧問提議說:“西孟加拉軍戰鬥力強悍,他們不是一般的印度軍隊,他們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集團而戰的一支軍隊,所以這些敵人很難對付!我們只有用巧妙的辦法,才能消滅這些敵人!”

辦法總是有的,中國顧問最後決定,採取誘敵深入的辦法,用少數兵力充當誘餌,把西孟加拉軍引入山區中。

有人提問說:“敵人會那麼容易上當嗎?”

“對!”中國顧問點了點頭,“敵人沒有那麼容易上當的!我們只有化整爲零,對敵人兵力薄弱的地方進行襲擊,用小分隊騷擾偷襲一些被還鄉團佔領的村莊,殺死那些地主,消滅他們的家丁,然後迅速撤退!只要我們多搞幾次,惱羞成怒的敵人就會失去理智,恨不得馬上消滅我們!那樣他們就會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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