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退往中華門(2)

看了前頭讀者的留言,我暈了,別叫我兄弟啊!我是鐵麾前行作者——骨哲(肖柏)的妹妹,所以小妹拜託各位讀者別叫我兄弟……若有不信的,可以給骨哲留言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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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戰火無情蹂躪的南京城早就沒了往日的繁榮,城內停水停電。漆黑的街頭,隨處可以看到拄着柺杖,纏住繃帶的殘兵敗將。這些滿臉污穢的中國士兵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從他們中間穿過的一輛轎車。

轎車是南京衛戍部隊司令唐生智的轎車,滿臉愁容的他坐在轎車內。從車窗看出去,這座昔日繁華的大城市現在像是一座人間煉獄,堆滿街頭的垃圾、隨處可見的廢墟、到處流淌的髒水、滿地亂爬的老鼠,隨時還能看到一些士兵吆喝着從街頭穿過。

‘死守南京!’想起這句話,唐生智的頭就疼。

亂哄哄的潰兵,已經失去精神的軀體,茫然無助的眼神。就這樣的狀況,又如何守得住南京?中央軍最精銳的第87師師長沈發藻、第88師師長孫元良、中央教導總隊隊長桂永清哪個不是隻想着自己逃命,早日離開隨時可能落入敵寇之手的南京?

真正可靠的,就只剩下宋希濂的第36師。可是淞滬會戰60萬大軍都敗了,現在剩下區區一個淞滬會戰也被打得半殘廢的36師,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呢?

對於南京的未來,唐生智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幾天前,委員長問所有的將領誰來守南京,可是根本沒有人敢說話,蔣介石大發雷霆:“那麼我來守吧!如果我犧牲了,你們繼續抗日!”

這種情況下,作爲南京衛戍部隊司令的唐生智纔不得不跳出來,替蔣介石接過這個燙手山芋。可是唐生智才智平平,以他的才能,加上那些從淞滬會戰敗退下來的殘兵敗將,能夠守得住南京那才叫做怪事!

南京城外,不計其數的小鎮和村莊已經在日軍炮火之下被夷爲平地,燒焦的土地上隨處可以見到滿目瘡痍的廢墟。

從鎮江、江陰、望亭、淳化一直到南京,一路上都是潰敗的國民黨軍隊和螞蟻一樣逃難的難民。

日軍尾隨在中國軍隊和難民後面一路追殺,從上海一路敗退回來的道路上,隨處可見陣亡的中國士兵和慘遭鬼子虐殺的中國平民的屍體,不計其數的村鎮被鬼子付之一炬,中國軍民的鮮血染紅的江南河網的河水。

位於527團左側的張靈甫305團也敗退了下去,這支隊伍是從淳化鎮敗退回來的。

張靈甫的305團打得異常慘烈,損失也是尤爲慘重。敗退下來的軍隊向南京城的方向撤退,這支軍隊在張靈甫的指揮下,撤退行動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305團負責斷後的掩護部隊此時正遭到日軍最爲瘋狂的攻擊,日軍各種口徑的火炮向守軍陣地傾瀉去排山倒海的炮彈。

大大小小的流星火雨砸落在地面,驟然爆裂成橘黃色的火球,隨着又擴散成爲一道道黑紅相間的火柱,滾滾黑煙嫋嫋升入天空。

張靈甫親自負責指揮掩護部隊斷後的任務,在之前打退日軍多次進攻的戰鬥中,張靈甫指揮官兵們堵住多處被衝開的缺口,他甚至還親自操起機槍向敵人射擊。

張靈甫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除了死戰到底之外,我們305團別無選擇。我們決不能後退一步,除非狗日的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進攻305團的,是號稱金澤師團的第9師團,師團長吉住良輔中將對於一個小小的305團居然敢擋住“大日本帝國勇士”的進攻惱怒不已。

在305團頑強阻擊之下,第9師團人見秀三大佐的第19步兵聯隊可謂是損失慘重!此時,吉住良輔恨不得把對面那個敢於阻擋它的小小的步兵團徹底碾碎:“如果能抓住那個支那團長!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日軍炮火剛剛平息下來,日軍就迫不及待地向張靈甫他們發動瘋狂的進攻。幾輛坦克咆哮着衝出去,揚起陣陣煙塵向305團的陣地猛撲過來。後面跟隨着黑壓壓一大片穿着黃色軍裝的步兵,還有策馬疾馳的騎兵從張靈甫的兩翼發起衝擊。

89乙式中型坦克就像是吐着烈焰的鋼鐵怪獸,57毫米加農炮和7.7毫米機槍瘋狂潑灑彈雨,把那些剛剛從泥土中爬出來的中國士兵一個接一個打得血肉模糊。

“敢死隊!出擊!”

隨着張靈甫的一聲怒吼,幾十條土黃色的人影在迫擊炮的掩護下爬出戰壕,接着迫擊炮彈在他們前方炸開的滾滾煙塵作爲掩護,義無反顧的向那些咆哮的鋼鐵怪物撲去。

第一名敢死隊員接着煙幕的掩護,已經靠近日軍坦克。

89乙坦克發現衝過來的敢死隊員,剛要轉過炮塔,卻見那名中國士兵投出一顆手榴彈,在坦克前騰起一團黑煙,等到硝煙散去的時候,這個中國士兵已經不見身影。

“該死的支那人呢?”日軍坦克手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名敢死隊員已經抱住集束手榴彈鑽入日軍坦克的車底,“轟”一聲巨響,坦克車底噴涌出一團橘黃色的大火球,履帶好像斷掉的鏈子一樣一截截撒落在地上,負重輪、主動輪和承重輪“鏗鏗鏘鏘”向四面八方飛出,起火的坦克軟癱在半路上。

渾身是血的日軍坦克手艱難地從車內爬出,剛剛打開艙蓋,迎接他們的就是密集的彈雨,頓時幾具屍體或是躺在起火的坦克邊上,或是趴在炮塔上。

第二輛89乙坦克迅速倒車,一邊倒退一邊向兩翼衝上來的敢死隊員傾吐毒蛇信子一樣的火煉,試圖躲避過正義的打擊。

跟隨在坦克後面的日軍步兵也發現了中國敢死隊員的意圖,日本人紛紛開槍射擊,把義無反顧撲向日軍坦克的中國士兵一個接一個掀翻在燒焦的土地上。

“打!”張靈甫一聲怒吼。

馬克沁重機槍、捷克式輕機槍和中正式步槍一齊開火,一條條暗紅色的彈痕鑽入日軍人羣中,飛濺起陣陣扎眼的血霧。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迫擊炮彈落在扎堆的鬼子人羣中,熊熊烈焰和漫天飛舞的破片在人羣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在弟兄們的掩護下,敢死隊員們帶着絕望和無畏衝向日軍坦克。左邊的士兵被機槍子彈打成篩子,右邊的士兵又撲上來,趁着坦克炮塔來不及轉向,敢死隊員一個接一個鑽入車底引爆了身上的集束手榴彈,把那些烏龜殼一輛輛炸得癱瘓在路邊。

殘餘的日軍坦克先是後退幾十米,在步兵火力配合之下,把所有衝出陣的中國敢死隊員全部消滅在半路上。

隨後,瘋狂叫囂的步兵又跟隨在坦克後面,殺氣騰騰向305團的陣地衝過去。

“騎兵!”

聽到士兵的喊叫聲,張靈甫轉過頭去,只見一隊日軍騎兵從自己的側翼出現。

“三連!跟我過去堵住狗日的騎兵!”張靈甫一聲怒吼,他抱起機槍第一個跳出戰壕,向右翼日軍騎兵來襲的方向衝過去。

國軍士兵一個接一個跟着團長跳出戰壕,趕到側翼堵住來襲的日軍騎兵。

輕重機槍暴雨一樣射向來襲的鬼子騎兵,拖着紅色尾跡的曳光彈猶如死神手中揮舞的火鐮刀一樣,把衝來的鬼子騎兵連人帶馬一片又一片掀翻在地上。

落馬的鬼子騎兵即使沒死的,也隨即被後面成百上千只馬蹄踩成肉泥。

就在此時,張靈甫聽到自己陣地後面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

“怎麼一回事?後面怎麼打起來了?”

“報告團座!我們後翼的527團陣地已經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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