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桂媛不知道齊司樊已經在心裡鄙視自己了,她擡眼看着星空,目光在或密或稀的星雲中游離。
陶思槿站在頂層的入口處,她看看那邊正在看星星的藍桂媛與齊司樊,眼裡算是憎恨。無論她怎麼靠近齊司樊,無論她如何暗示他,可是他一點回應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她不知道這個藍桂媛有什麼好,也不知道爲什麼齊司樊眼裡就只有這個藍桂媛!
只是,今天晚上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陶思槿的嘴角浮起一絲不屑的笑,她轉身下去了。
一會理查德終於脫身上了頂層,看到齊司樊與藍桂媛在那裡有說有笑,他忙跑了過去。
“哎呦,原來你們是在這裡看星星!這有什麼好看的!五層的花房纔好看!”
“五層是花房?”藍桂媛問了一句。
理查德笑笑說:“是啊!陶思行養的花呀!說起來這個時候花都落得差不多了,連最能抗寒的月季都落了,不過要想看花陶思行那裡絕對是一個好地方。”
齊司樊面無表情地看着理查德:“理查德,你居然知道月季這種花?而且還知道它抗寒?誰告訴你的?”
理查德干笑兩聲:“也不是誰告訴我的,我自己打聽的啊,我聽說桂媛喜歡的花中就有月季,對吧?”
“只要不是太嬌貴的花,我都喜歡。”藍桂媛打算給理查德一個面子。
以前她是打算不理會他的,可是自從他對鬱天雪下過狠手以後她就不得不改變主意了。
“自己高冷啊,我們去花房看花吧!那裡暖和的很!”理查德立刻提議。
藍桂媛沒有馬上答應理查德,而是看向了齊司樊。齊司樊無奈地道:“也好啊,我們這星星也看夠了。”
理查德引着藍桂媛和齊司樊往電梯那邊走,他還給藍桂媛解釋這花房花的種類。
陶思槿也在這裡,藍桂媛看到陶思槿時笑着給她打招呼,齊司樊都能從藍桂媛的語氣裡聽出來許多尷尬。陶思槿卻很大方地衝藍桂媛笑。
這裡的花真的很新鮮,他們到了這一層,明顯感覺這一層的味道與別的地方不同。藍桂媛看到這麼多盛開的花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好,屋子裡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陶思槿給藍桂媛介紹着花的種類,她衝藍桂媛說:“那邊還有,是一些比較嬌貴,但特別好看的。”
藍桂媛跟着陶思槿的腳步,陶思槿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溫度表,她說:“我去把溫度調高一點,角落裡的空氣有些溼。”
藍桂媛沒有心機的點頭,她自己只顧着去看着花兒去了。
綠色的藤蔓上一條小花蛇正吐着舌頭慢慢往下爬,從這個角度看去如果小花蛇突然襲擊藍桂媛的話,剛好它會落在她的肩頭。
可是,藍桂媛的注意力還停留在那些花上。
藍桂媛的手挑了一根蜘蛛網,她的這一舉動驚動了那條小花蛇,小花蛇突然向藍桂媛衝去!
藍桂媛“滋”地輕輕出聲,在她想轉頭看看發生了什麼時她的視線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這邊響起一陣花盆掉落摔碎的聲音,不遠處的齊司樊立刻扭頭往這邊看來,剛好,他看到藍桂媛的身子往地上滑去。
“桂媛!”齊司樊立刻往這邊奔來。
理查德還有些怔怔的,他知道陶思槿今天晚上會對藍桂媛動手,可是在他的想象中,陶思槿頂多也就是自己給齊司樊下藥,偷偷爬上齊司樊的牀,或者,把藍桂媛送上自己的牀,他萬萬沒想到,陶思槿居然放毒蛇咬藍桂媛!
理查德根本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這個時候齊司樊已經在給藍桂媛吸傷口上的毒血了。
第一中心醫院,貴賓病房。
藍桂媛在裡面的臥室裡睡着,牀邊的護士給她的點滴換了藥,靜悄悄地離開。
客廳裡,齊司樊與藍千燁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就這樣,屋子的明明有兩個大活人,可安靜的就如同沒有人一樣。
一個小時後,護士來換藥,牀上的藍桂媛嬰寧了一聲睜開了眼睛。藍千燁立刻往屋裡跑去,齊司樊也沉着臉也往臥室裡面去。
“媽,你感覺怎麼樣?”藍千燁半趴在藍桂媛身上問。
藍桂媛迷茫地看看藍千燁,又疑惑地看看齊司樊,努力回想着自己躺在這裡以前發生的事。
滴管裡的藥水滴的很慢,護士說這樣有利於身體吸收藥物。齊司樊坐在病牀側面的沙發上,藍千燁則是坐在藍桂媛的病牀上。
“我撥開了一根蜘蛛絲,然後回了一下頭,接着我就感覺肩膀上一疼,在接着,我就在這裡了……”
“媽,你被蛇咬了。”藍千燁囑咐着自己神經大條的媽媽。
藍桂媛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我被蛇咬了!”而且還知道自己的毒是被齊司樊吸出來了大部分呢,要不然她可就真搶救不過來了。
齊司樊的眉頭皺的很深:“你說蜘蛛絲?可是陶思槿不是說,陶思行很在意他的那些花,會經常打理麼?”
藍桂媛不明白齊司樊在說什麼,倒是藍千燁開口了:“很明顯,陶思槿在說謊。”
按照陶思槿的說法,那個角落裡是些嬌貴的花,所以陶思行應該去的最多的就是那裡,也所以,那裡最不應該有蜘蛛絲。
“有些花盆下面有其他形狀的盆地痕跡,那個花房應該被重新佈置過。”齊司樊回想着自己對那個花房的印象。
藍千燁扯着藍桂媛的被子說:“這根本不是一場意外!我一直感覺那個陶思槿怪怪的,而且她的笑太假太陰險了。”
“千燁你在說什麼?”藍桂媛不喜歡自己兒子在人家背後說人家壞話。
“等李亦然回來就知道了。”齊司樊也能感覺到,陶思槿明明不喜歡藍桂媛,她那天對藍桂媛的態度怪怪的。
藍桂媛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她當然也不會以爲這是一場意外。陶思行怎麼會讓自己的花房裡有毒蛇。他就不怕自己被咬嗎?
而且齊司樊與藍千燁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陷害。
“司樊,你和陶思槿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吧,你應該也多有了解她,你認爲,這件事……她對你有沒有說實話?”
不等齊司樊說話,藍千燁就冷哼了一聲:“那種蛇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查就能查到,如果她想和媽媽過不去,那我不會放過她的!”
齊司樊垂下眼簾沒有再說什麼。齊司樊的臉一直黑着,在藍千燁的話之後,他的臉色更不看了。
陶家的回饋派對很成功,只可惜,陶思行卻一點都不高興。
陶思槿站在書房門邊,陶思行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好一會兒,陶思行停住了腳步,他扭頭看向陶思槿,陶思槿其實就一直盯着他看。陶思行被陶思槿這幅樣子氣笑了。
“你怎麼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做的對?還是你做下的事情不用別人幫你料理後事?哦,對了,你一定會說,你的事不用我們管,你自己會處理,對不對?”
陶思槿還是耿直着脖子看陶思行,陶思行被激怒,他一腳踢在書桌的腿上,書桌邊上的茶杯掉下來,摔了個粉碎。
陶思槿的眼睛一眨,本能的想躲過茶杯濺過來的碎屑。
陶思行冷眼看陶思槿:“陶思槿,爸爸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讓你投胎做他的女兒?我知道你硬氣,你那麼硬氣,爲什麼在算計藍桂媛時,動用陶家的商業資源?你有本事自己動手啊?”
陶思槿倔強地紅了眼睛,但是沒有爲自己分辨一句話。
“毒蛇是以我的名義買來的吧?我的花房幾年前就不打理了,你又重新佈置了一番吧?何必呢?這可都得要用陶家的資源,不符合你的硬氣啊!”
陶爸爸邁着沉重的腳步到了書房的門口,陶思行的話他都聽到了。對於自己這個女兒,他無可奈何,也無能爲力,他開始想,是自己把她寵壞了,要不然她不會犯下今天這個大錯。
陶爸爸將手放在了門的把手上,可是最終,他收回了手,往樓下走去。
裡面的陶思槿站在原地去一尊雕像,陶思行也不想多說話了。他揮揮手讓陶思槿出去,陶思槿對陶思行說:“哥,這件事,我不會麻煩你的。”
陶思行冷笑:“不麻煩我是怎麼意思?你打算獨立出戶,不再姓陶?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你應該在做那件事之前把這事辦了!現在你說不用我們管,你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麼?陶思槿,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心機了?”
陶思槿的心冷到了極點,他知道陶思行在家族利益上一直是個冷血的人,在今天,她終於見識到了他這一面。
陶思槿握緊了拳頭:“我說過了,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滾!現在就給我滾!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陶思行的劉海亂成了一團,他的唾沫橫飛他都不介意了。陶思槿抹了把眼淚,轉身跑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