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寒全身上下都像散發着寒氣一樣,史克霖有一點不敢同他講話。
好一會兒佘寒處理好了自己手裡的文件,他才擡頭看向史克霖:“藍小姐的朋友?”
“啊?啊!我是藍佳穎的……朋友。”史克霖在看到佘寒那雙眼睛時,他突然不敢說自己是藍佳穎的老公了。
“有什麼事就說吧。”佘寒並沒有請史克霖坐,史克霖就那樣一直站着。
“我……我……”史克霖提醒着自己,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如果錯過了,自己可沒有了,下一次再來可能會被人家轟出去,於是他結巴地半天,終於卯足了勁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我是藍佳穎的愛人,我們是有結婚證的!”
佘寒臉上還是一片平靜,這讓史克霖心裡沒有底兒。在他看來佘寒怎麼樣也會驚訝一下吧?可是他並沒有!這下下史克霖不知道怎麼辦了。
“佘……佘總,你……你不驚訝麼?”史克霖問了一句。
佘寒低下頭又拿了一份文件,同他一隻手拾起了自己手邊的座機:“叫保安。”
史克霖怔怔的,在看到玻璃門外的保安進來拉他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忙衝着佘寒叫着:“佘總!我真的是藍佳穎的老公呀!我們有結婚證的!”
佘寒的頭擡了起來,門外的助理手一揮,兩個保安立刻不動了。
史克霖突然感覺自己有了希望,然而佘寒卻是扭頭說了三個字:“堵上嘴。”
史克霖連哭哭不出來了,他被保安強行捂着嘴拖進了電梯。
美女助理看着史克霖離開,她有些猶豫地問:“佘總,宋先生那裡……”
“不必管。”佘寒道。
“是,佘總。”美女助理應了一聲出了玻璃門坐在自己的專屬“門神”位子上。
佘寒將自己手裡的文件合上,他擡眼看看電梯那裡,想着自己還是應該給宋盛名打個電話。他拾起自己的手機滑開了手機鎖,手機屏幕上的背-景是齊司樊的寫真照。
走廊裡傳來了鋼琴曲《秋思》,下班的時間到了。
佘寒打完電話將手機放在了桌上,這時美女助理進來,將一部平板電腦放在佘寒的桌邊。
“佘總,齊司樊準備對沈氏對手了。”
佘寒的視線停在了平板電腦上,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平板電腦,然後說了一句話:“我要見藍桂媛。”
“是,佘總,我去安排。”美女助理說着快步出了辦公室。
大好的週末藍桂媛和孟又衣逛街。本來是挺好的事件事情,只可惜她看上去並不是很愉快。因爲她身後跟着兩個小尾巴。一個就是藍千燁,另一個就是範少陵了。
如今範少陵是代替了沈驍驍的位子了,而有範少陵的地方,沈驍驍都不會出現。其實藍桂媛對於範少陵與沈驍驍的緊張關係,還是很操心的。
藍桂媛剛要往歐亞里面走,一個黑長直髮的美女攔下了藍桂媛:“是藍桂媛藍太太麼?”
藍桂媛的眼睛一眯,孟又衣也露出了審視的目光。
黑長直髮的美女立刻道:“哦,我是宋氏集團青雲分部負責人佘寒的助理,我們佘總想和藍太太談一談。”
佘寒?
“你認識麼?”藍桂媛問孟又衣。
“我認識!”後面傳來範少陵的叫聲,孟又衣本來想回答的,她回頭瞪了範少陵一眼,範少陵“嘿嘿”一笑,立刻跑了上來。
“你認識也不關你的事!”緊跟着範少陵跑上來的,是藍千燁。
藍桂媛再次看向了那位美女助理,然後笑着點頭:“好。”
那位美女助理將藍桂媛帶到了八層上的游泳池邊。而孟又衣和範少陵、藍千燁則是被請到了七層上的咖啡廳裡喝咖啡,吃冰激凌。
藍桂媛手插在口袋裡看着這一片水域,突然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佘寒從水裡鑽出來,露出上衣的八塊腹肌,然後他又迅速沒了下去。
藍桂媛扁扁嘴,這個佘寒這是打算做什麼?美男計?可是自己對他也沒有利用價值呀。
“你就是藍桂媛?”佘寒的聲音裡滿是挑釁與冷冰。
這讓藍桂媛有些疑惑,他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佘冰,而且自己與他應該沒什麼恩怨,他沒有理由記自己的仇,可是聽他剛纔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她欠了他了大一個人情……所以,這是爲什麼?
“不過如此麼。”佘寒又說。
藍桂媛就笑了:“你沒見我之前以爲我是個什麼樣子?三頭六臂?背後帶着黃金大翅膀?讓你失望了,我也是無奈呀。”
佘寒有些詫異地看看藍桂媛,突然笑了。
藍桂媛挑眉,佘寒笑起來挺好看的,雖說他是宋氏集團青雲市分部的負責人,還起了一個冷冰冰的名字,不過他笑起來真是蠢萌蠢萌的。
“沒什麼,我以爲齊司樊看上的,怎麼說也是個傾城傾國的。”佘寒又道。
原來是因爲齊司樊,在他的心裡,自己是配不上齊司樊的,就如同沈如心認爲的那樣。
藍桂媛也不介意,她淡淡一笑:“傾城傾國的那是狐狸精,我頂多就算是個衛夫人。狐狸精一般是天神派下來給地上改朝換代的,我麼,普通的家庭主婦一個,庸人一枚。”
佘寒多看了藍桂媛兩眼,看來這個女人也有些過人之處麼。
“聽說你一直在塞納河那邊住着。”佘寒又問。
藍桂媛也不回答,她看着佘寒,佘寒也看着她。好一會兒藍桂媛嘆了口氣,她找了一處椅子坐下了道:“齊司樊與他親生母親並不親,他真正看作是自己媽媽的是奶媽趙因然。他是個商業奇才,所以在感情這方便可能就脆弱一些,我是個普通的女人,也是個帶着些太陽溫暖的媽媽,所以齊司樊喜歡我,依賴我。正因爲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才喜歡最樸實的東西。”
佘寒眼裡的驚訝越來越濃,他沒想到藍桂媛這樣快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你們總想着喜鵲應該配上金絲籠,但是你們卻是忘了,喜鵲是漂亮,但是它是一隻鳥兒,是一個生命,他要是有血有肉的生活,而不是你們眼裡所謂的匹配。本來喜鵲的世界裡只有食物,樹枝,藍天,還有其他鳥兒。是你們自以爲是的將籠子,金羽毛,甚至是花團強給了它。你們所能利用他的,全都利用了,而他自己唯一一點想自己作主的,何不讓他自己來呢?”
佘寒垂着的眸子裡一片深意,他似是在琢磨着藍桂媛的話。
“其實你們強求他也沒什麼所謂,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他被逼得比你們所有人都強大,然後將你們全部控制在手中,另一種就是他被你們折騰死了。”
藍桂媛既然知道了佘寒來找她的目的,她的心裡自然也就有了底。他們這些人一向這樣,高高在上,自以爲自己就可以俯瞰那些平庸的人們。
“你是用一種什麼心態來和我說種話的?”佘寒不高興了,他感覺藍桂媛在教訓他,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別人的說教。
藍桂媛看着佘寒,她輕輕吐出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你和那些搬磚的,擺攤兒的,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爲物質糧食發愁,你爲精神糧食發愁。天底下沒有誰配不上誰,有的只是人自己心裡的的魔鬼。”
佘寒將襯衫套在了自己身上,他這樣換衣服,藍桂媛一點也不避諱,相反的,她還很是欣賞地看着他的身材。
“你就這麼臉皮厚?”佘寒問。
藍桂媛突然想逗逗他,她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無量壽佛,你不過是一具白骨。”
佘寒瞪大了眼睛一怔,然後藍桂媛再也繃不住,她“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對於藍桂媛突然笑起來,佘寒更不理解了。
藍桂媛站起了身來,她擺着手道:“行了行了,你請我來不過是想看看齊司樊看上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齊司樊就是人,她看上的自然也是人了。而且還是個普通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喜歡齊司樊,對嗎?”
佘寒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他想既然是齊司樊看上的人,總會有點過人之處,所以對藍桂媛猜到他的心事,他一點也不驚訝。
“我早就打聽過你,聽說你不怎麼樣,現在看來,你是大智若愚。你今天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佘寒說着進了更衣間去了。
藍桂媛在外面嘆了口氣,齊司樊呀,他還真是男女通殺呀……自己又多了一個情敵,還是個男人,哎,心裡可真不是滋味。
佘寒出來時已是一身西裝革履,藍桂媛望着頂棚上的燈發呆。佘寒主動和她說話:“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按理我應該很討厭你纔對,可是我突然很想和你做朋友。”
藍桂媛笑笑:“那就不必了吧,我們都忙着,還是把工作之後的精力都留給家人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佘寒面無表情,倒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