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並不是那樣繁華,大概是因爲這裡的店鋪多數是教育機構的緣故。
何心憐的車停在了一家沒有招牌的店面前,她下了車,緊跟着她下車是藍佳穎和何子豪。
藍佳穎擡頭看了看那門面,問:“媽?這裡就是?”
“應該沒錯,她的行爲一向低調,不過她的內在卻是十分高調。”何心憐說着往裡面去,藍佳穎與何子豪忙跟上。
二層的樓梯口處,一個一頭長直髮的女人正在等着何心憐,她看到何心憐上來時,笑了笑道:“心憐,你老了。”
何心憐擡頭看那人,也笑:“是啊,孩子都這樣大了,能不老麼?誰能和你比,你是青春不老,是吧蕭玉人。”
蕭玉人挑眉,沒有說什麼。這些年她一直沒有結婚,她有嘲笑何心憐的資本,因爲她年輕。而何心憐也有嘲笑蕭玉人的資本,那就是她有家有業有女兒。
“我們就不要在這裡鬥嘴了,上來吧。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喜歡和人鬥嘴。”蕭玉人並不生氣,她見到老同學還是很高興的。
何心憐帶着藍佳穎與何子豪往二樓上,蕭玉人早就爲他們泡好咖啡了。
“難得你主動找我,說是什麼事吧。”蕭玉人是開門見山。
何心憐微微一笑:“我們來找你的事,一定是你能輕鬆解決的事。”
“你可不要這樣說,萬一我解決不了呢?我可不給你什麼承諾。”蕭玉人道。
何心憐便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的侄子子豪,他喜歡上了一個大他很多的女人,那個女人成熟也現實,我們想來問問,如何能得到她的歡心,從心理學角度來說。”
蕭玉人狐疑地看向了何心憐,她問:“只有這樣簡單?我們是多年的老同學了,你有沒有將話說全,我可是看得出來的。你不把事情的全部告訴我,我又如何爲你解決問題呢?”
眼前這個女人太精明,何心憐自來知道,從她們在大學裡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也本來就打算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而且,那個女人是齊勝基的情人。”何心憐吐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蕭玉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看看何子豪,又看看何心憐,一臉認直地問:“何心憐,你瘋了麼?你的侄子年輕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你這可就是不是玩火了,你這是玩熱油。火上身了你還可以脫掉衣服保自己一條命,熱油上了身你輕則脫掉一層皮,重則呢,你可就熟了。”
何心憐就知道蕭玉人會這樣說。她嘆了一口氣,作出了爲難的樣子:“玉人,你興許也聽說了吧,藍家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了。我如果不能將這個洞填上,那藍家就完了。”
蕭玉人看着何心憐,她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
“姚玉藍的底細我查過了,齊勝基並不限制她,如果我能通過姚玉藍讓齊家在藍家的生意力幫一把手的話,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不光是何心憐,連藍佳穎與何子豪都是一臉的哀怨加期待。
蕭玉人便也嘆惜:“你說的我都懂,而且我關注這些新聞,我知道我回國後你一定會找我。只是沒想到你一次來就給了我一個大難題。”
“我不會向別人說我見過你。你不必在意姚玉藍的身份,你就當她是一個普通的熟女。”何心憐出着主意。
“普通的熟女?我可沒有辦法將她當成普通的熟女。知道齊勝基爲什麼不管她麼?他就是要放縱她,爲的就是不讓她插手齊家的生意。齊家的生意雖說是齊司樊一個人的,可是他面前有太多的阻力,他能將這些困難拿下,齊勝基自然會放心將齊家的產業交給他。
可是如果他不能勝任的話……他就派一些殺伐果斷的人在他身邊,必要的時候,就架空他。”
蕭玉人說起這些話來她神以有些異常,何心憐瞧了半天蕭玉人的臉色,她突然問了一句:“玉人,你爲什麼知道的這樣清楚?難道……難道你與齊勝基……”
“你猜的沒錯,齊勝基情人無數,我便是其中的一個。”蕭玉人大方地承認,她的話讓何心憐,藍佳穎,何子豪驚得說不出話來。
末了,藍佳穎輕聲道:“媽,這位蕭阿姨是齊勝基的人。”
何子豪也點了點頭。
何心憐卻是搖頭,她道:“怎麼可能!玉人你最潔身自愛了,你怎麼會……怎麼會成爲齊勝基的情人!我不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當年的她最相信的就是愛情,她是那樣高貴優雅的一個女人,她居然做商業巨頭的情人!這叫何心憐怎麼相信。事實上當何心憐在戀愛中輸給蕭玉人時,她一點遺憾都沒有,因爲對方是女神般的美女,蕭玉人。
蕭玉人聽何心憐這樣說,她卻是苦笑:“心憐,時間在流逝着,人是會變的。愛情會輸給麪包,浪漫會輸給柴米油鹽。別說是你,我都不相信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又能怎麼辦。”
何心憐一下子怔在了那裡,藍佳穎與何子豪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放心,你今天來找過我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對勝基說。”蕭玉人又道。
“玉人,你叫齊勝基什麼?勝基哥?你……”何心憐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錯誤的一個決定。
何心憐想離開這裡,立刻,馬上,她不想再看蕭玉人這張臉。她在她心裡完美無瑕了這麼多年,她回國以後竟然髒成了這個樣子!她只是爲她感到噁心。
“我知道,你一定看不起我,我太瞭解你了。可是,心憐,如果我幫你呢?”蕭玉人在何心憐怒急而起之前將這話說了出來。
何心憐又是一怔,藍佳穎與何子豪則是對看一眼,何子豪問蕭玉人:“蕭阿姨,你說你幫我?”
“是,我幫你,因爲那個女人是姚玉藍。我知道你一定不是真心喜歡姚玉藍。你這樣做無非是爲了錢,爲了藍家的生意。我說過了,我幫你們。”蕭玉人又強調着。
“可是你這樣做又是因爲什麼?”何心憐問。
“不爲什麼……”蕭玉人垂下了頭。
“因爲你真的愛齊勝基?因爲姚玉藍是你的敵人?”何心憐問。
“算是吧。”蕭玉人依然垂着頭。
何心憐長長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齊家的大家敞開着,齊司樊一面接電話一面往裡面走,沿路的傭人和他打着招呼,他一一點頭示意過,講完電話推門而進。
晚餐時間,姚玉藍正在喂齊勝基喝湯。
齊司樊就當沒有看到兩個人的行爲,他邁步往樓上走,齊勝基問了一句:“你姚阿姨的手藝不錯,你不坐下來嚐嚐?”
“不了,陶思行那個傢伙最近纏我纏得緊,我拿一下東西去我媽那裡躲一躲。”齊司樊並沒有回頭,他的身影消息在了二樓處,齊勝基扭回頭來繼續吃飯。
姚玉藍輕聲道:“司樊不願意看到我,我還是去廚房吧。”
“不用,他不是說了麼,他一會兒去他媽那裡,你就在這裡坐着。”齊勝基的聲音威嚴又不容人反抗。
姚玉藍沒有多說什麼,她乖乖地坐着,卻是不再向之前那樣喂齊勝基吃飯了。
一小會兒後,齊司樊又從樓上“咚咚”地下來,他瞄了飯桌一眼,見那邊的氣氛有些不對,他便扯出一笑容來道:“哦,姚阿姨,祝你們用餐愉快,我是真有事兒,下次再一起吃。”
齊勝基不動聲色地瞄向齊司樊,姚玉藍則是受寵若驚地道:“是,大少爺你想吃的時候便給姚阿姨打招呼。”
“好。”齊司樊應了一句,出了客廳。
齊司樊一走,客廳裡的氣氛輕鬆多了。姚玉藍衝齊勝基笑了笑,齊勝基道:“你不用怕他,這個家裡作主是我。”
“不是怕少爺,只是不想讓他不痛快而已。”姚玉藍忙打起了圓場。
齊司樊出了大門又萬分嫌棄地回頭看了客廳一眼,同時,他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他不是不餓,而是不想與那個人一起吃飯。
齊司樊撥通了藍桂媛的電話,那邊傳來藍桂媛試探性的聲音:“司樊?你怎麼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你在公司?”沒有回答藍桂媛的問題,齊司樊倒是問起藍桂媛來了。
“嗯吶,我當然在公司,家裡不是住着藍佳穎麼!”藍桂媛的語氣讓齊司樊認爲自己是個超級大白癡一樣。
“千燁呢?”齊司樊又問。
“也在公司啊!我們在吃晚飯。他今天不去孟教授那邊了,說是要和我一起睡。”藍桂媛倒是不對齊司樊隱藏什麼。
齊司樊長長吐出一口氣道:“給我買一份飯,我現在去公司。”
“啊?”藍桂媛疑問着。
“路上說不清楚,一會見了面再向你說。”說着,齊司樊掛掉了電話。
立秋之後的天氣雖說熱,可到了晚上,風還是有些涼的,齊司樊緊了緊衣領,往自己的車子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