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和莫瑾瑜兩個人,沒了誤會之後,感情似乎更加深了一步。
顧望舒也和莫瑾瑜說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去齊金盛的公司上班。”
“你打算好了?”莫瑾瑜又恢復了那冷冷淡淡的表情和模樣,顧望舒溜溜達達的湊過來,靠在莫瑾瑜的腿上。
“齊金盛從來也不把我當人看,我……只想報仇而已。”顧望舒捏着他的手,“我不想放過齊金盛。”
莫瑾瑜點點頭,“你既然決定好,我也不會干涉你的,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
“我當然有事需要你幫忙,你這兩天好狠的心,都不搭理我,你知不知道,我看書的時候遇到了多少麻煩。”顧望舒開始發牢騷,順便去自己房間把那些書和筆記本全部搬出來。
“你看,這個我就不懂,還有這個,我也看不懂,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顧望舒怨氣沖天,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絲埋怨。
倒是沒有真的生氣,眼尾帶着一絲嫵媚,看起來有些嬌俏。
莫瑾瑜無奈的按住自己的額頭,看着筆記本上這些堪稱弱智的題目,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看這個,多難呀。”
莫瑾瑜忍俊不禁,這對於顧望舒一個學音樂的而言,的確是非常複雜的題目,他輕輕笑了笑,以拳掩脣,“這裡,是這樣子的……這個地方……是這樣子的。”
“至於這裡,你過來看。”莫瑾瑜教的耐心,顧望舒聽得認真,以至於閆傑和鬱城還有蘇航一起出現在秀水公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
紛紛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還在吵架嗎?
不是說炒得很厲害吵得很兇,打算離婚了嗎?
現在手把手教做作業是怎麼一回事?又開始流行把狗騙進來殺了嗎?這次還特別狠,一騙就騙三條。
閆傑和鬱城面面相覷,蘇航整個人都不大好。
“他們這是,和好了嗎?”
閆傑點頭,“看情況是這樣的,你們沒看見莫總今天的心情都好很多嗎?”
鬱城深以爲然,“看情況是和好了,也不知道是一時的,還是永久的,要是一時的,我們也要多注意點。”
蘇航心說夫妻吵架,什麼時候吵,什麼時候和好,難不成還有程序設定?
他們既然會吵架,就說明以後這樣的日子也不少。
非要問東問西的,只會自取其辱。
“你們來了?”莫瑾瑜眼尾微微一擡,頗有些散漫,“今天怎麼那麼早?”
閆傑:“……”
鬱城:“……”
蘇航:“……”
三個人看着莫瑾瑜,心說你這話說得,可真是不違心的,他們倆磨磨蹭蹭的跟着蘇航一起進門,居然還被人說早。
早知道這夫妻倆已經和好,他們仨說什麼都不會過來的,這不自取其辱嘛。
“呵呵,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真不是時候啊。”鬱城開始說風涼話,閆傑乾巴巴的應和。
至於蘇航,乾脆利落的裝聾作啞,他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外科大夫,他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三個慢慢聊,我去做午飯,想吃點什麼?”顧望舒心情好得很,打開冰箱開始挑選食材。
蘇航蹦蹦躂躂跑過來,“可以點菜嗎?”
“可以點一個。”
“那我想吃帝王蟹。”
“行。”不和莫瑾瑜吵架的顧望舒,尤其好說話,蘇航點了菜之後,爲了不厚此薄彼,閆傑和鬱城也分分點了一個菜。
之後做的都是莫瑾瑜喜歡吃的。
照例她做飯的時候,這仨窩在書房裡商量事情。
瞥見莫瑾瑜這麼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閆傑和鬱城總算覺得春天來了。
鬱城更是忍不住的調侃,“怎麼,和好了?”
莫瑾瑜不置可否,鬱城也見好就收,知道不能問的太過分,不然這人發起脾氣來,又要把他發配邊疆。
“我之前和閆傑去分公司,發現了一點東西,你看看。”莫瑾瑜把手裡的資料扔給鬱城。
鬱城收拾起玩笑的心思,粗略的掃了一眼,看到最後的數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什麼玩意兒?莫韻是瘋了嗎?”
“這麼多年,她怕是越來越不甘心,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舉動。”莫瑾瑜冷笑連連,看到上面的數字,想起莫韻這些年做過的事情。
他忽然有些心疼爺爺。
“這件事情,老爺子知道嗎?”
“爺爺目前還不清楚,可爺爺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根本就瞞不了多久的。”莫瑾瑜非常頭疼,靠在椅子上按住額頭,他的確是着手開始對付莫韻,雖說都這個小姑,他沒有多少感情。
可爺爺對這個女兒,卻是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莫瑾瑜一開始不動她,很大程度是因爲老爺子的關係。
年紀大的都會想要享受天倫之樂,就算享受不到,年歲漸長,也會漸漸失去年輕時候的殺伐果決。
莫瑾瑜本來也不想自己動手,若是莫韻可以安安分分的等到退休,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有些事情發生,也只是讓外頭的人看莫家笑話。可如今莫韻已經打算和莫瑾瑜撕破臉皮,買兇殺人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是一點一點的剪斷她的羽翼,還是蟄伏,最後一擊必中?”鬱城有些擔心的問道。
回答他的卻是良久的沉默,鬱城也不想逼迫他什麼。
“雙管齊下。”莫瑾瑜冷冷的給出答案。
對莫韻,實在是沒必要手下留情,但凡莫韻心裡有一點點顧念親情,在希臘,他們就不會險些喪命。
如果不是他們命大,也許這時候,早就成爲愛情海里面的一具浮屍,什麼都不復存在。
鬱城瞭然的點頭,幾個人相顧無言。
蘇航再一次覺得,自己混跡在裡面,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他不是什麼金融集團的高材生,也不是莫瑾瑜的員工。
他只是一個,很單純,很單純的,外科醫生啊!
“那個,你們幾個討論這種事情,爲什麼要把我一起叫上來?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真的只是一個外科醫生嗎?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啊!”
莫瑾瑜卻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只是不想你和舒舒待在客廳裡而已。”
蘇航:“……”
他總覺得,自從莫瑾瑜承認自己會吃醋之後,有些事情就開始放飛自我,一去不復返。
他們仨常常因爲莫瑾瑜不合時宜的吃醋,和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佔有慾,深受其害。
吃午飯的時候,閆傑告訴顧望舒,照片的事情有了眉目,是業內一個非常有名的狗仔。
專門搞偷拍的。
這次是盯上傅佑承,無意間拍到顧望舒的。
“傅佑承惹出來的事情?”顧望舒冷不丁開口追問。
閆傑點頭,“夫人,這件事情傅家第一時間聯繫莫氏的公關部門,兩家聯合發了聲明,事情已經過去一個階段,之後應該不會再有麻煩。”
顧望舒隨意點頭,她也不覺得有人會過來找她的麻煩,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傅佑承那個男人引起的。
“說來也好笑,我們幾個去酒吧的時候還碰到了傅佑承,帶着一個女人,長得不怎麼樣,乾癟小白菜,原來傅佑承居然喜歡這一款的嗎?”鬱城說起這事開始哈哈大笑。
顧望舒沒說話,莫瑾瑜並不希望她過多關注傅佑承,只是吃瓜的時候,不吃瓜實在難受。
“什麼女人?”
“長得土裡土氣的,不知道什麼窮鄉僻壤過來的。”鬱城一邊對顧望舒做的飯讚不絕口,一邊鄙夷傅佑承的審美。
顧望舒大概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只不過她沒想到,傅佑承居然親自帶着盛珍去酒吧,這算什麼情況?
傅佑承的日行一善嗎?
什麼時候,傅佑承居然這麼好心了?
莫瑾瑜厭惡的皺起眉頭,顯然是不想聽到有關於傅佑承的任何消息,“以後不準在我家裡提起傅佑承。”
鬱城乖順的點頭,覺得莫瑾瑜已經越來越不可理喻。
顯然已經把傅佑承,當成潛在情敵來對待,可人家傅佑承,真不一定看得上大美人兒顧望舒。
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清粥小白菜呢。
“我跟你說,指不定傅佑承就喜歡小白菜那一掛的,你完全不用擔心的。”鬱城不怕死,哪壺不開提哪壺。
莫瑾瑜一個眼刀掃過去,鬱城乾脆利落的閉嘴。
幾個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飯,午飯過後,莫瑾瑜要去公司一趟,顧望舒懶得去,讓莫瑾瑜幫忙辦一下離職手續。
本來進去的時候就是靠關係,走的時候也就走個過場。
莫瑾瑜答應下來,囑咐她好好在家裡,不要亂跑。
鬱城看着他們倆這模樣,忍不住拍了拍手,“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莫瑾瑜有完沒完?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噁心?”
“鬱總,人是會成長的,您不知道嗎?”
鬱城以前是不知道的,只是這以後知不知道,就很難說,他不太在意的撇撇嘴,莫瑾瑜變了!
變得這麼可怕!
“結婚真可怕。”
蘇航點點頭,他也覺得,結婚很可怕。
至於閆傑……
他已經忙得連相親網都沒時間去看看,別說是找女朋友談戀愛,社畜不配。
顧望舒一直窩在家裡看書,期間還會受到傅佑承的慰問,說起盛珍的事情,傅佑承的態度很是輕鬆,還帶着一些,不以爲然的嘲諷。
傅佑承看不起盛珍,這一點,顧望舒早就知道。
就盛珍這樣的人品,她也沒要求傅佑承看得起。
“教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就是個笨蛋,朽木不可雕,我總算知道爲什麼學渣總是更容易惹老師生氣,真不是老師脾氣不好,而是學渣太笨。”傅佑承撂了撂頭髮,看着跟形體老師學動作的盛珍。
只覺得這人笨拙的無比可笑。
“而且,腦子這種東西,真的只有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纔可以拿來相互比較的。”傅佑承耐心已經耗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坐在這裡看一個白癡。
大概……
還是和顧望舒有關係。
“實在是辛苦你,這女人的確不太聰明,只是比較有用,所以還請你多費費心。”顧望舒其實也不是不能換人,花錢給她培訓,幫她整容,然後讓她勾引一個男人生孩子。
只要是個拜金女,都會答應下來的。
而且說不定還能找到,底子比盛珍好很多的人,只不過顧望舒不願意。
她……
只想要盛珍。
畢竟,她要報復的人裡面,盛珍也是其中之一。
“喲,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你居然會說出這麼好聽的話來?我沒聽錯吧?”傅佑承不敢相信的挖了挖耳朵。
“再說幾句聽聽,讓我高興高興。”傅佑承脣邊的笑容很淡,卻是非常真實。
他自己沒有察覺到,一旁的盛珍卻是看傻了眼,連形體老師的責備都沒聽到。
傅佑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挖空心思哄顧望舒多說幾句話,可顧望舒就是不願意。
最後惹得顧望舒煩不勝煩,“你能不能閉嘴?”
傅佑承不情不願的閉嘴,“你怎麼那麼兇?”
“還不如剛剛好。”
“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跟小綿羊似的,哪裡敢這麼大聲的說話。”
“你變了……你已經變了。”
顧望舒:“……”
傅佑承這是怎麼回事,怕不是瘋了吧?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傅佑承不太滿意,“你對我,越來越兇了。”
顧望舒懶得聽傅佑承瞎扯,乾脆利落的掛斷電話。
傅佑承聽到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有些愣然。
“就這麼掛了?”傅佑承看着手機屏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似乎覺得,這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猶猶豫豫的,怎麼都沒辦法在撥打一個過去,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明明,他只是想聽一聽顧望舒的聲音。
可有些事情,一旦在心裡存了念想,就連最平常的舉動,都莫名其妙變得羞恥起來。
傅佑承害怕被顧望舒察覺。
卻也希望她察覺。
可他知道,顧望舒對這一切,是根本不在乎的,顧望舒當他是合作伙伴,當他是免費的勞工。
卻不會把他當成別的。
在她心裡,最特別的人早已經存在。
傅佑承就算難受,就算頭疼,就算心酸,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乾脆利落的收起手機,不讓自己去想,不讓自己去看,以爲這樣,就可以不用難受,不用痛苦。
殊不知,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顧望舒掛斷電話,只覺得世界清醒不少,她坐在書桌前開始羅列時間,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紙,頭疼的不行。
一瞬間她對目前面臨的遭遇頭疼的不行,卻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任性的資格和資本。
騙錢的老道士哪裡,需要莫瑾瑜的幫助。
這點她不擔心,莫瑾瑜出手,總比她自己半吊子的威脅要來得好。至於別的。
齊思思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要去國外,就讓她去,她也沒這個精力去管,等什麼時候回國之後,在互相扯皮也來得及。
至於翁雪娥和齊金盛,她倒是要好好的想想辦法,這兩個人,總是要吵吵架纔好,不吵架,齊金盛怎麼出門買醉?
不買醉,怎麼認識白月光的化身呢。
顧望舒又想起齊金盛那個真正的白月光,哦不對……
現在應該是白飯糰子。
留在臨城,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要防範於未然,顧望舒出面,給了白月光一筆錢,希望白月光可以搬家,走得遠遠的。
人的劣根性難以捉摸。
齊金盛看到和白月光長得那麼相似的女人,是會第一時間把人帶回家,還是會觸動心絃,去找當年的白月光彌補遺憾?
這些事情,誰都說不好,顧望舒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切都扼殺。
至於這件事情。
當然是交給傅佑承比較好。
傅佑承看到這條微信的時候,忍不住頭大,【你當我是什麼人?】
【金主爸爸。】
傅佑承:【……】
他忍耐再三,還是沒忍住,【我能問問,你爲什麼這麼不遺餘力的,想整死自己的親爹嗎?】
顧望舒看到這條消息,冷笑一聲,對於這話,她都已經說過千百遍了,【因爲我坑爹啊。】
傅佑承沒在糾結,又和顧望舒說了點別的,顧望舒發過來一句她要去準備晚餐。
就結束了話題。
傅佑承看着手機屏幕,上面一條一條的,都是顧望舒跟他的聊天記錄,沒有任何的曖昧。
有的只是冰冷的文字,他把這些聊天記錄保存的很好很好。
看到她說準備晚餐。
傅佑承就忍不住想入非非,準備什麼晚餐?
是給莫瑾瑜準備的嗎?
就這麼喜歡莫瑾瑜嗎?
傅佑承忍不住自虐的想着,他明明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卻總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情當真是如此。
想多了頭疼。
想通了,心疼。
他甚至都不明白,爲什麼會喜歡顧望舒,喜歡這麼一個,有婦之夫。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蠱?”傅佑承喃喃低語,他把手機一扔,仰面躺在牀上,只覺得這一切,都和他想象當中的不一樣。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他對這個人的喜歡,能不能停止?
能不能不要做這麼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