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苑碧棠的面前,看着那個正處於昏迷裝填的女子,太子驚訝了,“是她!”
“女人,我們又見面了呢!”太子的嘴角噙着微笑,如若沒有記錯,這個女子應該是墨臺勳的妾呢!
........
不知道過了多久,苑碧棠才漸漸的甦醒過來,她微微的睜開眼睛,是在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裡面,柔軟的大牀,讓她以爲自己是在慕容王府一樣。
旁邊的丫鬟發現她醒了,走上前去喚着:”太好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隨後,旁邊的丫鬟離了就奪門而出:“趕緊告訴太子殿下去。”
苑碧棠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她喝了丫鬟倒的水,然後慢慢的想起了一切,不是落入了水中嗎?
她還真是命大,一個不會水的人,竟然沒有死!
只是,這裡是太子的地方嗎?
想起了馬伕,苑碧棠的眼中閃過了心痛,也不知道馬伕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受了箭傷,又落入了水中,現在是否還活着呢?
太子既然救了她,是不是連着馬伕也一併救了呢?
想起那個喜怒無常,讓她琢磨不不透的太子,苑碧棠赤腳下牀,不管馬伕是生是死,她畢竟要去弄個明白。
那個愛哭鬼,哭泣的模樣,在她的腦海之中不停的閃現。
他說:“你喜歡這裡,那就多停留一陣子,我陪你。”
他說:“要是誰敢阻止你摘荷花,我就砍了他的頭。”
馬伕,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那個愛哭鬼,那個可憐蟲。
他不能死!他還有妹妹要照顧呢!
太子正巧走了進來,看着苑碧棠跌跌撞撞的在走,太子立刻衝上去扶住了苑碧棠瑤瑤下墜的身子,只是那身子一入了他的懷中,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竟然不反感她呢!
好奇怪的現象!
他,從小到大,總是對女子充滿了恐懼,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只要一接觸到女子,就會不太舒服,爲了當好太子,爲了證明自己和別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比別的男子更加的出色,他阻斷了這個消息,努力的讓自己適應女子,不管女子讓他多麼的不舒服,他就儘量的和女子多待在一起。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在遇到苑碧棠的時候,變了。
懷中的感覺,似乎沒有什麼不舒服。
“太子殿下,愛哭鬼呢?愛哭鬼呢?你救了我,你有沒有救他?”苑碧棠的聲音有些嘶啞,力氣都還沒有恢復過來。
“愛哭鬼是誰?”太子皺起了眉頭,看着苑碧棠在他的面前關心另外一個男子,他不高興的反問。
“就是給我搖船的那個男子,他就是愛哭鬼,你救了他嗎?”苑碧棠死死的捉住了太子的衣角,害怕他的回答。
可是太子的話絲毫的沒有溫度:“哦,或許死了吧,誰知道呢!”
一句話,讓苑碧棠跌進了冰窖,那個男子,有刀疤的男子,是真的死了嗎?
只是,這一切,怨誰?
是因爲她,因爲她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的妹妹,由誰來照顧?
苑碧棠掩面低泣,身子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身上單薄的衣服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一樣。
太子儘管不太高興,但是還是吩咐了下人:“去西湖找一下,看看有沒有男子的屍體。”
侍衛領命而去,太子走到了苑碧棠的身邊,把她擁進了懷中。
苑碧棠立刻跳了出來,良久,她恢復了情緒,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妾身是墨臺勳的妾,太子是見過我的,希望太子能放我離開。”
“就這麼想要逃離我的身邊嗎?”太子蹲在苑碧棠的面前,手輕輕的撫摸過苑碧棠的臉龐:“我有這麼可怕嗎?”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哀傷,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害怕他,只是這個叫苑碧棠的女子,他不希望這樣。
她的靠近,不會讓他反感。
她打破了他恐懼女子那種不舒服的心情。
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太子待人溫和,妾身怎麼會害怕,只是夫君征戰沙場,突然失蹤,我想要去找夫君,希望太子能夠準我離開,現在離夫君失蹤的日子已經很久了,可是我相信,夫君命大,一定會平安的活着的。”苑碧棠抹了抹眼淚,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既然是去尋找夫君,怎麼會出現在歡和樓那種地方?那個美人是你沒錯,我是不會看錯的。”太子笑容依舊,只是裡面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寒冷感覺,疏離。
這個女子,唯一讓他不感到厭惡的女人,口口聲聲關心的都是別的男人........
“我離開慕容王府的這一段時間,真的是一言難盡啊,希望太子成全,讓我去找夫君,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在跟太子說我的經歷。”苑碧棠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走,她有些害怕,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害怕太子身邊的那種冰冷,他離她好近,可是她感覺好遠。
太子扶起了她,扶着她去牀邊坐下:“棠兒,我更想先聽聽你的經歷。”
一句棠兒讓苑碧棠感覺毛骨悚然,她擡眼望着太子的眼睛,期望從中看出些什麼來,只是太子的眼睛太過深邃,根本就無法讓人看懂。
苑碧棠不敢有什麼別的想法,只能一一的將自己的事情跟太子說:“這段時間的經歷便是這樣了,我也不願意出現在歡和樓,我知道出現在那樣的地方,給皇家丟臉了,可是一切都身不由己。”
“沒有想到棠兒還是一個情深意重的女子,墨臺勳若是知道你這番心意,又爲他吃了那麼多的苦頭,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太子打開了摺扇,優雅的坐下,喝茶微笑。
她的善良,讓他很中意呢!
“太子殿下,你知道墨臺勳的下落嗎?”苑碧棠急切的問。
“據說還是生死未卜!”太子回答,然後又加上了一句:“在戰場上面生死未卜的人,有幾個是能活下來的呢!”
太子的一席話,只讓苑碧棠感到一陣的心寒。
似乎在太子的身邊待着,就有一種永遠都見不到陽光的感覺,讓苑碧棠感到壓抑。
“那麼懇請太子讓我去找夫君吧,就算是戰場,我也一定要去看看。”苑碧棠再次的懇求。
“既然已經失蹤了,那就讓他失蹤了,這不是挺好的嘛!”太子哈哈大笑,搖着扇子離開,“你就暫時住在我這裡吧,西湖沒有美人,怎麼能盡興!”
他的腳步聲遠去了,可苑碧棠,只剩下了震驚。
太子,是希望墨臺勳死在沙場上面嗎?
墨臺勳是他的兄弟,他怎麼會這樣想?
突然想起了這是皇家,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了,一個將要繼承大統的太子,肯定不希望有王爺的存在的,他們只會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就算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能容忍潛在的危險。
苑碧棠不是朝廷中人,只是這些道理,她懂得太多。
寧宵總是教導她很多的知識,這些都是平常的孩子無法觸及的知識,有關於如何治國,如何爲天下百姓着想,如果讓國家繁榮昌盛。
寧霄教了她太多的東西,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寧宵會讓她學習這些,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寧宵這一做法,簡直就是違反了傳統的女德。
而且,寧宵只是一個山野村婦,爲何會知道如何去治理國家,這麼多高深的問題,她怎麼會知道?
苑碧棠現在纔開始發現寧宵的不同,這便是她的師父,一個讓人充滿了疑問的師父。
毫無疑問的,苑碧棠被軟禁了,變相的軟禁,沒有太子的允許,她不能離開。
她本想偷偷的跑出去,不過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他們說只能進,不能出。
這是太子的口諭。
苑碧棠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房間。
和馬伕打賭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可是莫塵還沒有出現呢!
也不知道莫塵,會不會像馬伕說的那樣,一定會出現。
只是,他會出現又怎麼樣?馬伕已經拿不到那一筆錢了。
苑碧棠無比哀慼的想。
中午的時候,丫鬟急忙的走了進來,恭敬的低着頭:“太子讓小姐過去共進午膳。”
苑碧棠嗯了一聲,收拾了一下自己,跟丫鬟來到了正廳。
太子早就已經落座,看上去似乎是已經等候了多時。
“讓太子殿下久等了。”苑碧棠行禮,很是恭敬的樣子,太子這個人,本來就讓她不喜,加上太子所說的那句話,“失蹤了這不是挺好的嘛!”,苑碧棠已經完全無法和太子走近。
太子樂呵呵的笑着:“坐吧,嚐嚐御廚做的紅燒魚,不知道比起慕容王府的廚子,味道如何?”
苑碧棠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品嚐,隨即微笑的說道:“慕容王府的廚子怎麼能比的上御廚?”
不管這句話是不是真實的,苑碧棠都只能這麼說。
太子楞了一下,隨機玩味的看着苑碧棠,一字一句的說:“湖裡面沒有發現男子的屍體。”
苑碧棠猛然間把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面:“真的嗎?”
“嗯,應該還活着,當初要是知道他和你有那麼一段緣分,我肯定不會射傷他的。”太子輕笑:“不管是你在湖中的時候,還是在歡和樓的時候,我都沒有認出你,還以爲你只是長得和棠兒很像,沒有想到你不是別人,就是棠兒本人。”太子熱絡的又夾了一塊瘦肉放進了苑碧棠的碗裡面。
苑碧棠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只得唯唯諾諾的吃了,這頓飯,吃的相當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