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吃了再兜着走
胡廣的一番話,既威脅了他們,又給了他們希望,加上有身高臂長的胡寬跟隨,何舉人果然不敢耍花樣。
只是胖婆娘非常地糾結,站在待客廳一角,看着胡廣就像在自己家一般,輕鬆隨意地在教丫丫怎麼喝茶。
過了好一會,可能是覺得廳內的氣氛不錯,她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幾步,走到胡廣的面前,帶着討好地笑容道:“這位好漢,您看能否讓小兒去換條褲子。這麼冷的天氣,可能會凍到他的。”
尿溼褲子的小胖子一聽,滿懷希望地看向胡廣,希望他能開恩,讓自己去換條褲子。
胡廣點點頭,讓他們兩個人喜出望外:“也罷,把他的溼褲子都脫了吧。”
但隨後胡廣一句話,又嚇死他們了:“趁着光屁股的機會,我閹了他,替我家丫丫出口氣,順便說不定你家還能出一個九千歲。”
說完之後,他在手中還拋了幾下牛耳尖刀。
胖婆娘一聽,嚇得一下跪倒在地。這可是何家九代單傳的種,要是閹了可怎麼得了!再說九千歲雖然威風,可被鞭屍的事情纔剛發生不久的。
胖婆娘想到這裡,哭着連聲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褲子不換了,不換了。”
她說到這裡,轉頭看向丫丫,懷着希望求道:“丫丫小姐,我家玉兒可沒有傷到你。求求你瞧在招待你的份上,幫忙求求情。”
說完之後,她竟然還跪地磕頭起來。由此可見,她實在是寶貝她的兒子。
丫丫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被那胖婆娘這麼一求饒,心中一軟,想着自己最終確實沒事,就看向胡廣,輕輕叫了聲:“二叔……”
胡廣當然要給丫丫面子,而且他也只是嚇嚇胖婆娘而已,因爲這小胖子對於他來說,還有用處。
因此,他指着胖婆娘,冷冷地說道:“既然是我侄女求情,那這次就算了。想要你兒子不被凍到,就安排暖和點的房子給我們睡一晚。”
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胖婆娘討價還價的餘地,連忙一邊道謝一邊去安排了。
不一會,胡寬和何舉人也回來了。在重新給何舉人綁上之後,胡廣和胡寬也輪流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的新衣服。
何舉人的臥室自然是何府最好的房間,在胖婆娘的安排下,房間內擺上幾個火爐,外加燒着熱炕,讓胡廣兄弟倆和丫丫舒服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他們一醒來,胖婆娘就頂着一對熊貓眼,早已張羅好了豐盛的早餐。
何舉人父子在臥室的一角,反綁着雙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沒有睡好,也都有一對熊貓眼,只是相對胖婆娘來說,稍微輕點而已。
看着胡廣他們吃完早餐,也不敢提是否讓他們也吃點,只是滿懷希望地等着胡廣他們離開。
胡寬也有心事,他摟着丫丫,有點擔心地給弟弟說道:“我們出來了一天,你嫂子在家必定等得急了。但眼下外面肯定還在搜查,這卻不知如何是好?”
何舉人一家聽到這話,當即大喜過望,巴不得這兩個瘟神趕緊走。
不過何舉人本人的眼中卻有一絲冷意,被這對賤民禍害了這麼久,在他的內心深處,是非常希望他們能被官府抓住。只有這樣,才能出了心中的氣。
胡廣聽了大哥的話,顯得胸有成竹,笑着道:“大哥放心,我們這就回家,沒事。”
說到這裡,他轉頭對胖婆娘命令道:“給我們準備紋銀一萬兩,要銀票,乾糧若干……”
胡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舉人的驚叫聲給打斷了:“不,不可能。好漢爺啊,你獅子大開口,就算把我們賣了也拿不出一萬兩啊!”
明朝末年,一萬兩白銀,相當於後世的五百萬。或者說,正一品官員的俸祿才八十七石,一萬兩白銀相當於明朝最高品級官員將近十年不吃不喝的俸祿總和。胡廣還要銀票,也難怪何舉人顧不得惹怒他也要開口了。
胡廣把臉一沉喝道:“我好像記得你說丫丫至少能賣一百兩白銀,而你家婆娘根本不屑。這一萬兩白銀只不過是一百倍而已,多麼?”
胡寬在一邊已經聽呆了,他昨天賣掉丫丫的時候,也就一兩多銀子而已。何舉人轉手能賣一百兩,難怪自己後來加了五兩銀子,最終卻還被他們當賊送去了官府。
胖婆娘又跪到了地上,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解釋道:“奴家當初是心疼兒子,所以纔不在乎那一百兩。可好漢爺要拿出一萬兩銀票,那是真沒有的!”
胡廣只是隨口要了個價而已,見最着緊兒子的胖婆娘也這麼說了,心中便知道他們估計是真沒有。
於是,他就改口道:“也罷,我就信你們一回,有多少準備多少,銀票都要了,銀子各種份量的也準備一些。至於多少,就看你兒子的命值多少了。”
胖婆娘一聽大喜,內心充滿了感激,連忙一邊道謝一邊想下去準備。
但胡廣卻叫住了他,手中不知何時又拿出了那把牛耳尖刀,在小胖子面前隨手拋着說道:“另外再準備些乾糧,別耍花樣。你兒子不是沒吃早餐麼?肯定是餓了,我會從乾糧中隨便挑一些讓他先吃的。”
如果換成是何舉人,說不定還可能耍耍花樣,但胖婆娘這個婦道人家,又是最着緊她兒子的,又怎麼敢冒險!
等一切收拾完畢,在何舉人一家期盼快點走人的眼神中,胡寬忍不住再次問道:“二弟,我們到底怎麼出城?”
不知不覺間,他做事都先要諮詢弟弟了。
胡廣一笑,搖了搖手道:“不急。”
說完之後,他又對胖婆娘提了要求道:“你家裡有什麼刀槍劍戟弓箭什麼的,都撿好的拿出來。”
“啊?”胖婆娘懷疑自己沒聽清,一下愣住了。
何舉人和小胖子也都看着胡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胡寬也是皺起了眉頭,略微有點發愁地提醒道:“二弟,你不會是想殺出城去吧?這裡可是重兵把守的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