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困砂 (3)說錯話了吧

“蔚藍,你怎麼買勿忘我啊,我臉都丟光了……”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蔚藍說了,她點頭,然後笑語嫣然:“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準備放進飲品裡面的嘛,我也不知道你是給林銘翌喝的……”

“可是……”

“別可是啦。”

我便糾結地去打掃雅間了。

一間間掃好,便想着打開那間“沉睡”,依舊被鎖。剛剛蘇鑫他們談好了走了,這裡應該很髒呢,蔚藍正好也上來,她連忙阻止我:“那個,你可以走了,這裡有專門的清掃工來的。把掃帚給我。”

我特別疑惑地把掃帚給她後,再看看那間黝黑的雅間,最後還是走了。蔚藍鬆口氣,掏出一把小鑰匙,打開門,進去裡面。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垃圾,蘇鑫他們談生意很少吃東西,甚至也酒水也不準備,裡面還有一幅油畫。她靜靜地看了半天,把門關起來。

靠在門外,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快。

溫蓂菥家的服裝店開始打出,最後8天,清倉處理的橫幅。

而且裡面也有些凌亂,大概是人買的多,貨也差不多沒了。

我和亓昭珊去過,溫蓂菥乖乖地守着店。

那天我看着低頭玩手機的她,走到她旁邊:“小姐,這條褲子多少錢?”

她擡頭翻白眼。

“溫蓂菥,還是不可能留下來嗎?住校啊。”我仍抱有一絲希望。

“不可能了。我姐姐學校都幫我聯繫好了。”她那麼扳動着手指關節,啪啪作響。亓昭珊起身看着剩餘的衣服,“挺不錯的啊,這條多少錢,我要來買。”

“送給你了吧。反正也挺廉價的。”她垂下臉。

“送的啊,我也拿一件唄。”我也起身選衣服。

再過2天考試,考試用3天時間,溫蓂菥大概就是一個星期以後就要走了。

我和亓昭珊儘可能地放學就陪溫蓂菥到服裝店看店,看着橫幅上的8變成了7,變成了6後,我們的期末考試開始了。

我覺得試

題還蠻簡單的,最起碼數學最後的壓軸題我在一本資料上看過。初二,要結束了。當最後一科英語結束時,我終於體會到,蘇東坡寫的,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那天晚上,溫蓂菥請我們去吃燒烤。

很難得,她居然會請我們吃東西,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還回憶很多往事,當然,還吃了很多東西,她的姐姐也在。

“溫蓂菥……呵呵,2年了,我們爲什麼只認識了兩年呢?”我說,沒錯啊,小學縱然是一個學校,我們並不認識,她和亓昭珊小學時候是一班的。

“季夏知,我也改變不了,你可不要忘記我啊。”

“還記得嗎?那次劉言,給你寫了封情書,落款是學長,然後你都羞澀了,那個學長也很優秀,只是畢業了啊。”我繼續說。

“對啊,我和季夏知還去他們班問他,結果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們說什麼,最後才知道被騙了。”亓昭珊接話,她今天有些小興奮,喝了點白酒。

“是啊,你們真的很欠揍。”

“數學老師說你的幾何思維很好……還有你不在,我的畫也沒人點評了,美術老師也會可惜的。”我繼續說。

“畫畫嘛,還有你啊……”

“你不在,就我和季夏知一起回去了。她有時候還會跟林銘翌回去……”

“哪有啊,下次坐車,你也坐啊。”我說。

“好,你說的。”

“死鴨子,到時候寫信啊,別說你連信都不會寫。”我看着她。

“很有可能……”

那天晚上,我們吃到較晚的時候,秦馥怡就打電話來了:“喂,快點回來,林銘翌說的……哎喲,呃,那個,他說我亂說,快點回來啊。”

我無語,林銘翌肯定在旁邊,他自己怎麼不好意思打電話來啊。

“也差不多了,走吧。”

溫蓂菥便去付了錢,我們三個一起走在步行街上,她的姐姐一直跟在旁邊。

先送亓昭珊回家,我們三個一起走在那座橋上的時候,我一直說冷笑話說着,我便看見前方有一個拿着放大鏡玩的拾荒者。

橋上綠色的燈光旖旎,橋下有些渾濁的水又在燈光下顯得波光粼粼。還有從太陽廣場發出來的光一直在交錯閃耀。

我便指着那個拾荒者對溫蓂菥說:“看,溫蓂菥,那不是你的奶奶嗎?”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這麼開玩笑的話會讓溫蓂菥生氣。

她瞪了我一眼後,便疾步走了。

我們叫她,她也不停。

她姐姐說:“她平常也這麼嗎?她脾氣很怪,怎麼說她她都不開心。”

我知道錯了。

我打算追上去,卻被姐姐制止:“看看她要幹什麼。”我們三個一直看着她不看馬路上的汽車,直愣愣地走到對面,貌似去北標園。

“又犟了。”

我嘟囔:“開玩笑嘛。”亓昭珊說:“可是那個人是什麼啊,穿的跟犀利哥一樣,唉,你闖禍了。”“那怎麼辦,我們一起去找她。”

她已經聽不到我們喊她了,她一直走上去,頓時消失在黑暗當中,她姐姐和亓昭珊對我說:“你回家吧,我去把她追回來。”

接着她們兩個便走了。

我一個人愣愣地站在樹下,今天,本來就是一個值得回憶的夜晚,卻被我的嘴巴給壞事了。我突然很懊悔,覆水難收。

她們兩個的背影也消失在黑暗當中,我才蹲下來,覺得鼻子酸酸的。我從來不是很輕易哭的人,除了有時候情感壓抑不住。

緩緩走回去。走到中間的時候卻突然風雲變色,下起雨。

我沒有靠着屋檐走,淋着雨,雨不大,卻足夠讓周圍溫度降得很厲害。我走回家的時候,覺得自己都已經冰冷得沒了知覺,再也不敢在最後的幾天找溫蓂菥了,我覺得我們兩個的友誼還是這麼斷送了。

開了門,在座的四個人都很驚訝。

蔚藍連忙找乾毛巾給我擦頭髮,我一言不發地等她擦完頭髮就回房間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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