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瑜城的春天總是溫和而有美麗,暖陽高照,微風和煦,機場乾淨的白色地面上,被陽光雕刻出了幾道斑駁的影子。
溫馨拖着一個小旅行箱,幹練地朝機場的門口走去,她穿着一件簡單卻不簡約的風衣,清爽淡雅,腳上踩着一雙高跟鞋,剛一出門,她就伸手將墨鏡扣在了臉上。
墨鏡後面精緻的小臉白皙,沒有多餘的表情,平平靜靜地看着這座城市。
六年了,還是回來了。
放棄國外優越的條件回國,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只因爲,他在這。
在這裡,她真正認識的,也只有他。
可是,六年了,溫馨,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你呢?
應該還記得吧,怎麼可能不記得呢,他那麼桀驁的一個人,在你身上栽了跟頭,應該做鬼也不會忘了你吧!
但,至於愛,怕是沒有了。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他低沉清冷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曖昧柔軟,纏纏綿綿,像夢裡的一聲嘆息,卻透着力量,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刻進命裡,揉進骨子裡。
“馨馨,馨馨~”
明明已經六年沒聽到了,卻還記得那麼清晰。
眼前,似乎也浮現出了少年清俊的眉眼,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他透着冷光的眼眸。
思緒回籠,溫馨極淡地彎了彎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
馬路對面停着一輛奧迪,車裡的人緊緊盯着站在路邊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風衣,灰格子半身裙,高跟鞋,身姿高挑,清清雅雅。她戴着一副墨鏡,隔得遠,看不清表情,但他知道,一如當年,下巴微擡,孤傲疏冷。
他的馨馨,看起來一點沒變啊!
又或許,心更狠了。
男人瞧着她,一手搭在靠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對面的人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她微微彎腰,和司機說了句什麼,然後坐上車,離開了。
待出租車開走後,車窗緩緩落了下來。
車裡的男人面容極爲俊美,濃眉,高鼻樑,一雙桃花眼尤其出色,黑而深邃,潭水一樣。
他還盯着白衣女人方纔站的位置,像是在出神,漂亮的桃花眼寂靜而有深沉,不見一絲漣漪。
半晌後,司機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先生,要去哪?”
男人卻彎着嘴角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染着一抹邪氣,他懶懶地揚揚手,“回公司。”
車子啓動,窗外的景物飛速從眼前掠過,他回頭望了一眼她站的那個位置,低頭一笑,又將車窗升了上去。
他心裡一直記着這個名字。
溫馨……
呵!
……
溫馨回到臨時租的公寓,稍加打掃了一下,就拿着資料趕去了醫院。
在國外這幾年,她過着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學習工作,無人打擾,平靜安然。
她動過回國的念頭,卻一直沒有動身,這一次,是被先前的醫院派回了國,也算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可又有誰會知道,她是爲了他?
到了瑜城三甲醫院後,溫馨徑自坐上了電梯,當她走出七樓電梯的時候,她恍惚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也許是坐飛機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她沒有回頭,而是徑直走進了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