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短篇新故事) Chapter23
繁華過後的靜寂是噬骨的,一轉眼,已是晚間的九點有餘。
在卓言家門前的小巷子,沈鎮東禮貌地爲她解了安全帶,含笑側頭,道:“謝謝卓小姐一晚上的陪伴……”
卓言沒打算搭理他的無厘頭,僅是回以一笑,脫下肩頭披着的外套,緩緩地遞給他,“該是卓言謝謝白大少相陪纔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卓言開得口:“那我回去了,小心開車。”
沈鎮東點點頭,眼看着卓言下了車,立馬啓動車子,刺眼的車頭燈照亮了整條黑壓壓的長街巷口,搖落了車窗,他喊住了卓言莫名落寞的腳步,“小言——”
卓言一怔,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走了回來,問:“怎麼了?”
沈鎮東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支色澤暗沉的銀哨子,看着是有些日子的了,多看了兩眼才遞到卓言不自覺伸出的手掌,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一直留着,如果這樣你還不懂,我也無話可說。”
卓言在看到此物時早已愣了神,聽到他的話後更是溼了雙眼,問:“怎麼會在你這兒?”
“前陣子他到我房裡,不小心拉下的,他回頭找了很久,我沒還他……”他調皮一笑,像是說偷了糖吃的小孩。
卓言吸了吸鼻頭,盯着那支陳舊的銀哨子失神,“爲什麼?”
沈鎮東下了車,倚着車門與她面朝面,“不爲什麼,它本來就是你的,這麼多年了,也該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卓言破涕爲笑,掌心收緊,密密地握着那把銀哨子,怕是下一秒又會丟失般,十分珍視,“我沒想過他會留着,畢竟……他恨我。”
她悽楚一笑,縮了縮被夜風吹得屢屢陰涼的肩頭,沈鎮東把手收進了褲袋,深沉地凝着她脆弱的臉,“如果愛着那就去追吧,像當年那般,耍賴也好,強求也行,用你自己的方法把他帶回你身邊。”
卓言擡頭,滿臉疑惑地望進他好看的鳳眼,問:“可以嗎?我真的可以這麼任性嗎?”
沈鎮東嘆氣,道:“仇恨這玩意兒很玄,今日不知明日事,更不清楚陳年舊事,可以任性的時候,爲什麼不?”
夜風習習的夜空下,卓言被淚花迷離的雙眼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高大的男子,許久都不曾眨眼,她想看看,找找,他說的會不會有半分虛假,良久了,終於釋懷一笑。
“可以任性的時候,爲什麼不,呵呵……可以任性的時候,爲什麼不……”她一遍遍地重複着他的話。
沈鎮東突然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卓言一個醒神,躲了躲,他尷尬一笑,“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
卓言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蛋,轉身想走,心裡頭糾結於他的真誠,又折回來,低聲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沈鎮東走近她,“那就喊我一聲白大哥吧,小言。”
卓言擡頭,看着他,有點彆扭地開口,“白……大哥。”
沈鎮東淡褐雙瞳深了深,朝她會心一笑,指了指亮着燈光的長街盡頭,“回去吧,別讓伯母擔心了!”
卓言朝家的方向張望着,握緊了手裡的銀哨子,點頭輕哼,“好。”
瞧見她惴惴的腳步,沈鎮東突然想給她一份勇氣,勇往直前,一切唯心爲作的膽量,於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追上了她,第一次拉住了她冷冰冰的手,緊緊地握着,“他的心冷了,要暖和起來不容易……我會爲你排除萬難!”
卓言難料地盯着被她握着的地方,問:“爲什麼?”
“當是還你一根波板糖的人情。”
“爲什麼?”
“爲你那一聲白大哥。”
“爲什麼?”這一問,卓言擡起了頭。
沈鎮東望向她的眸,一臉正色,道:“因爲我看出了你的不甘心,卓言,你不甘心你只是他的陌路人。”
卓言適力地甩開了他的束縛,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一次,沈鎮東再沒阻止,或許他們彼此都明白,再沒那個必要了。
有些人,即便是一輩子日夜相對也不能圖個互相瞭解,而有些人,僅僅是撿了幾面,說了幾句話,幾個眼色,便能看穿對方的一切矜持,就像如今的沈鎮東能看穿卓言的畏縮,她的顧忌,她心裡對白刑川的所有不甘。
十幾年前,因爲一根棒棒糖,他惹哭了她,十幾年後,又因爲一句“我看穿了你的不甘”,他又惹得她熱淚盈眶。
緊緊地抱着自己單薄的身子,早已淚眼朦朧的卓言,沿着長長的,窄窄的,用一塊塊灰色舊式磚塊鋪成的街巷往家裡走去,生生念着身後那男子說過的每一句話,腦海裡浮現着他毫不遜色於白刑川的笑容,傷痕累累的心房驀然騰起了久違的溫暖。
這樣黑的夜,茫茫人海,卻偏偏有這麼個男子懂她所有的脆弱,承諾爲她排除萬難,溫暖了她飢渴的心房。
本說半個月後歸國的秦宇凡,最終的歸程足足耽擱了兩個多月,回來時,已是五月初了,正是G市大肆報道白慕兩家聯婚之際。
剛下飛機,他便匆匆地跑到卓言家找人,落了個空,又跑到了紫荊,見上的卻是秦多兒。
“小言,她今
天請假了。”秦多兒紅着臉望着被秦宇凡緊抓着的雙手,唯唯諾諾地回答。
秦宇凡有點喘不上氣,卻突然聽見了卓言的嗓音,柔柔的,像四月的風,緩緩地飄來。
“師兄,你第一次食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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