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聽說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三十八)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江南兮反手揪住了姚遠的衣襟,整個就是一發怒的雄獅。
姚遠早已紅了眼,“瑩自殺了,我說她自殺了,在市中醫搶救着!”
郎甩開姚遠,江南兮來不及穿上西裝外套便直往外跑,我拿起江南兮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追了出去,手在跟姚遠擦肩而過的瞬間被抓緊。
我甩開,焦急地扯高嗓門,“姚遠,你快放開,我要去看看惜瑩!”
“你去了只有捱打的份。”他雖恨我,但總給我留了幾分情面,“何況,她最不願意見的人就是你。”
我的心被狠狠地一撞,“謝謝你的提醒,但是我還是要去。”
我的語氣無比堅定。
他大概始料未及,終而鬆手,我立馬抓緊時機衝出了辦公室,不顧同事好奇甚至是看戲的眼光,追向早已不見了蹤影的江南兮,後頭卻傳來了熟悉的嗓音,“夜涼,發生什麼事了?”
韻我回頭看了看,是劉心怡,“心怡,我沒事,你回去做事吧!”
說罷,閃身進了電梯,來不及細看劉心怡的表情,我們只能算是同事,這件事,我覺得沒必要跟她交代,畢竟,我身份尷尬。
仰頭看着不斷跳動的數字,我微微意識到了什麼,那都是我一直不敢觸碰的心傷,我一直不敢承認的。
江南兮其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喜歡我,比如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趕往醫院,比如他不在他的話是不是傷害了我,比如他一次也沒說過愛我……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
剛出大廈的大門,江南兮的車疾馳而過,風塵揚起了我的發,打到臉上,竟然是痛的,我踩着高跟鞋拼命追上,奈何早已錯過最好的時機,腳下一個激靈,牽扯神經的疼痛貫穿全身。
腳,崴了!
“嘟嘟”汽車的喇叭聲突兀地闖進了我的耳朵,我俯着身擡頭,雙眼瞬間瞪大。
風寂遠。
自搖落的車窗裡,我看到了很久不見的風寂遠,心裡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都有了,他下車向我走來,“怎麼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他臉色不怎麼好看,蒼白了不少,我一直注視着他,直到他紅了紅臉,側臉輕咳纔打住了我的注視。
尷尬地直起身,我提了提手裡江南兮的西裝外套,笑了笑,“沒什麼,想給他帶上衣服,他開太快了。”我不再敢與他對視,“腳腕不爭氣,崴到了。”
秦彥宇不動聲色地靠近我,自上而下問:“可以嗎?”
我擡眸,疑惑地看着他,他僅是輕笑,彎腰橫抱起我,“沒見一陣子怎麼就笨了?”
我微微掙扎,無奈這是唯一辦法。
“他去哪了?我送你。”把我放進了副駕,他徑自繞回車裡,問。
“市中醫。”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臉上一熱,“我,怎麼了嗎?”
“安全帶。”他輕笑,靠近我,幫我扣好了安全帶,“真的笨了。”
“呵呵!”
“最近怎麼樣,他,對你好嗎?”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眼光一直注視着路面。
看了看他的側臉,“挺好的,你呢,最近怎麼樣?怎麼突然在這邊?”
他的發教一個多月前短了,雖然臉色有點病態的蒼白,整個人依舊沉浸在清爽的風發裡,卻不再吊兒郎當了,或者說我已經不值得他這麼對待了。
“挺好的,再過陣子就走。”他側頭看了看我,嘴角保持着某個弧度,“我剛路過。”
似幻而真。
“哦。”心酸泛起,我明知如此,仍舊選擇了試探,“是要回倫敦嗎?”
“嗯。”
緊接着的是我們的一路無話,死一樣沉寂的氛圍。
沒一會,到了市中醫,秦彥宇停好了車,“要我陪你進去嗎?”他晙了眼我的腳,低問。
我試着動了動,已經沒那麼痛了,應該是可以自己走的,何況,我怕江南兮誤會。
呵呵,何時我已經淪落到了這麼自私的境地了?
“不了,謝,謝謝你送我來。”我料不到自己會泛起了口吃。
“去吧,我順路而已。”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點了點頭,勉強地走進了醫院,來不及細想他疏忽而出的話。
問了前臺,直到趙惜瑩已經搶救過來了,轉到了304普通病房,護士看我一瘸一拐的腳關心地問:“小姐,你的腳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我攀着牆壁,輕笑,“沒事,不急,我先去看看我朋友。”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扶你吧。”
我感激地朝她點了點頭。
剛到三樓的走廊便聽到了雜亂的罵聲和哭聲,我看了看護士,“謝謝你,我到了。”
她點了點頭,轉身下樓。
我扶着牆壁一步步地踱近304號房,心裡是害怕的,如果沒有江南兮,在這裡我就是孤軍奮戰了。
門沒有關,罵聲和哭聲都是從裡面傳出的。
“你怎麼這麼絕情,我們家惜瑩哪裡不好,你要這樣對她,你說啊你……啊……”哭聲延綿不絕。
“對不起,我沒想過會這樣。”是江南兮的聲音。
我抓緊了手裡的外套,踏進了房門。
我知道這有多突兀,可是我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
房裡因爲我的闖入死一般沉寂,前方滿臉淚痕的女人衝到我的身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就是她這隻狐狸精是不是,你就是爲了她而棄我們惜瑩不顧的?”女人還想揚手,竭斯底裡地發瘋。
江南兮緊緊地皺眉,搶先環住了我的身軀,血腥的味道嗆得我只想掉淚,可是我不能哭,因爲戰爭纔剛開始。
我得感謝江南兮的懷抱,沒有這一份依靠,我想我早已承受不了那份痛了。